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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反正这份资料是绝密，直到现在为止我才知道，我不能告诉你。”
高升笑了，感觉眼前的张警官就像是小孩子，在跟自己调皮捣蛋呢。
一个老师问班长，上节自习课都谁说话了？你知不知道啊？
然后班长说了，我知道，但是我不能告诉你，我不能出卖我的同学。
“行了，我也不问了。”
张警官不等高升把话说完，就主动提出，“其实高先生，你想一下，就算是这份资料我拿到手了，能够证明现在的猫头鹰是个假的，我能有什么办法？”
“是啊。”高升也很纳闷，“你说陈广帝那么聪明，他会不知道这份资料的重要性吗？他都能找到携带这份资料的人，难道他不知道把资料拿走吗？”
“他一定知道，不过他有恃无恐！”张警官跟着沉闷的分析道：“他现在已经爬得高高在上了，我们谁都拿他没办法。”
高升摇摇头，没说话，两只眼睛紧紧的盯着张警官，张警官并没有什么心虚的地方，回望着高升。
片刻之后，高升解释道：“你知道吗？猫头鹰这么多年以来，没有露出过任何马脚。”
张警官嘴角浮起了一丝冷笑，那意思是：猫头鹰如果没露出马脚的话，谁会去拼了命的查他。
高升看出了他的意思，重复说道：“猫头鹰已经露出了马脚，但没人去收拾他，去调查他，上面也没有指挥你们去怎么怎么样吧？”
张警官点头。
“知道为什么吗？”
张警官又抬头，有点不明白。
“亏了你还是做特工的，连这点揣摩上司心理的能力都没有，我可以告诉你，猫头鹰冒名顶替这么多年以来，不仅没人查他，而且还能步步高升，爬到你查都查不动的地步，那是因为，他做到了猫头鹰该做的事情，至于谁是猫头鹰，根本没人在乎。这就好比你家里有老鼠，你养了一只猫，然后老鼠就不见了，至于是不是猫把老鼠吓走了，你根本就不在乎。”
张警官点头称是，“你说的一点问题都没有，这一点我也想过，可……”
“可你为什么还要查呢？”
“好奇，干我们这一行的，都是好奇心十分强烈的，如果不把什么事情弄的水落石出，我睡不着觉，吃不下饭。”
“但你听没听过，好奇害死猫？该好奇的好奇，不该好奇的不要去好奇，猫头鹰，我说是假的猫头鹰，这么多年以来，他可曾做过对不起国家，对不起人民的事情？”
猫头鹰摇头又点点头。
“到底有没有？”
张警官出声答道：“他没有做过对不起国家的事情，相反，他还为了我们国家，作出了很大的贡献和牺牲。”
“那你还摇头干什么？”
“他确实做了许多对得起国家的事情，但也做了不少对不起人民的事情，他就是一把双刃剑，他在做一件好事的同时，也会做一件坏事。”
“哦，这个嘛，这个你得看对谁，对国家来讲，他毕竟还是功大于过吗？”
“可我们的国家是由人民组成的。”
“我不想听你说这些没用的，他有没有伤害过你？”
“没有。”
“他要是想伤害你的话，你早就死了。”
“是的，我根本就活不到现在，而且他明知道我在查他，他也没有管过我。”
“那你还查什么？”
“好奇，我总得知道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么你回忆回忆，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张警官不用回忆，张口就答：“事情很简单的，忽然有一天，猫头鹰回到我们总部，找到了我，说他完成了一个大大的任务，要亲自交给我，要面见我，我说面见不方便，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他已经进了我的办公室。然后他就说不想出外勤了，当时我碍于他的恐吓，我就答应了他，没想到这短短几年的功夫，他就高高在上了。”
“所以呀，我劝你，这件事情还是到此为止吧。”
张警官的脸色露出来庄严肃穆的神色，那样子仿佛是在说：我得对得起国家！
“去吧，对得起你的国家吧，但也要对得起你自己，把事情闹大了，陈广帝不会看着让你随便弄的。”
“那就不是你操心的事儿了，我的资料可以还给我了吗？”
“哎哟，”高升一拍大腿，“不好意思，我不小心给删了。”
“什么！”张警官气得跳了起来，跑到了高升的面前，看见电脑屏幕上很安静，猫头鹰的资料也还在上面，“你耍我玩呢？”
“我只想问你一遍，确定一下，你真的不把他删掉，真的要把它交给上级组织？”
张警官犹豫了，每一个人，在面对死亡之前，他都不怕死，他都觉得死是一件正常不过的事情，就好像太阳要升起，月亮落下。
直到他们面对死亡的时候，才知道死亡有多么恐惧，别看他们之前拍的胸脯很能吹，爷爷我不怕死，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等等。
真正在死亡面前，在屠刀架在脖子上的时候，在子弹即将射穿他头颅的一瞬间，他比谁都害怕。
只不过是大部分人都没有表现出来害怕的样子，那是因为死的太快了，还来不及害怕。
此时高升面前的张警官也是，张警官就如梦一场一样，追寻了多年的事情，终于要有结果了，可是居然被这么阴差阳错的给删掉了，他该怎么办？
当得知高升是在骗他的时候，他发现心里并没有那么难过，并没有那么失望，就好像删掉的不只是猫头鹰的真实资料，还有他内心里的包袱。
“你还想要吗？要不要我帮你删了？还是你亲手删掉？”
高升坐在椅子上，把鼠标推到了张警官的面前，脸上露出了和蔼，自信，从容的笑容。
张警官吞了一口唾沫，眼神中充满了执着，盯着屏幕上看，屏幕上的资料已经被高升给关了，只要他用鼠标轻轻地双击一下，资料便可打开，一切谜底便可揭晓。
可是他把手放在鼠标上的一刻，他犹豫了，动了几下，并没有点下去。
“删了吧，删除这份记忆，你和陈广帝都是一条好汉，不然……”
“你别说了！”
张警官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气，居然敢命令高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