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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章火种会自己跑?(第1/2页)
晨雾像浸了水的棉絮,黏在西营伙房的竹篱笆上。
小伍把淘好的米沥进木盆时,右手背的焦痕突然发烫。
那是前日替老周头端热锅时烫的,本已结了层薄痂,此刻却泛着蜜色微光,像灶膛里将熄未熄的炭块。
他下意识用左手去按,指尖刚碰着,焦痕“砰“地窜起豆大火苗——不是灼痛,是温的,顺着血脉往心口钻,像有人往他肺里灌了口热蜂蜜水。
“哎哟!“他手一抖,木盆“哐当“砸在青石板上,米撒了一地。
可那温流钻进心口的刹那,喉咙里突然滚出段调儿,像是从前听过的《守衡谣》,又比老周头哼的多了个花腔。
他自己都愣了,摸着胸口笑起来:“怪了,这调儿...跟我娘哄我睡觉拍的节奏似的。“
伙房外的哨兵听见动静,探头一瞧,见小伍脚边撒着米,手背还冒着金红火星,吓得转身就跑:“报——西营伙房出异事了!“
苏婉儿赶到时,小伍正蹲在地上捡米,手背的火苗早熄了,可衣料下的胸口还泛着微光。
她蹲下身,指尖按在小伍腕脉上——那脉搏跳得跟战鼓似的,可最奇的是,脉门里竟有股热流在自己转圈子,像条活鱼。
“你练过心火律?“她皱眉。
小伍摇头,沾了米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昨儿老周头教我烧锅,说甜锅巴要守着火候,我就记着...许是记熟了?“
苏婉儿的指尖微微发颤。
她见过太多战士引火,都是靠她敲鼓、靠林风留的残意牵引,可这小伍的脉里,那热流竟自己转着“改良心火律“的路子——就像有人往井里投了颗糖,甜水自己漫开了。
“不是我们在用火...“她轻声说,目光扫过小伍手背的焦痕,“是火,挑中了人。“
话音未落,东南方传来星盘转动的脆响。
柳如烟踩着木梯登上望星台,发间银簪碰得星盘叮当响。
她昨夜就觉着不对,北斗第七星的轨迹总在晃,此刻凑近一瞧,那星芒竟“噼啪“裂成七道细芒,像根被掰断的金簪,每道都指着不同方向:东营演武场、北营马厩、西营伙房...连最北边那个哑巴传令兵的帐篷顶,都有道细芒垂着。
“地脉图!“她冲台下喊,书童抱着卷了半宿的地脉图跑上来。
展开一对比,柳如烟倒抽口凉气——前日心火还顺着“焦糖阵“的线路走,像根被绳子牵着的蛇;此刻却分出无数细须,往战士们的灶房、兵器架、甚至马槽底下钻,活像要自己扎根。
她提笔在羊皮纸上疾书:“传承在选人,而非等人。“笔锋一顿,又添了句:“敌国方向有七处黑气上冲,似布‘寂律棺‘阵。“星盘突然“嗡“地震了下,她抬头,见那七道细芒的末端,正隐隐泛着墨色。
与此同时,千里外的乾元宫寝殿里,楚瑶正跪在蒲团上。
她掌心的焦痕从昨日起就发烫,此刻竟像被烙铁烙着,疼得她攥紧了香灰。“啪“地一声,焦痕里浮出串符文,歪歪扭扭的,像用刀刻在树皮上的字——不是《守衡谣》的曲谱,倒像...倒像她小时候见过的,老兵们在箭杆上刻的誓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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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咬着唇咬破了指尖,血珠滴在铜镜上。
镜面腾起白雾,竟映出林风的影子。
他还是那身青衫,眉眼却淡得像要化在雾里:“当火不再需要火把,执衡者,就该熄了。“
楚瑶的眼泪砸在铜镜上,溅开细小的血花。
她扯下腰间的丝帕,蘸着血把符文拓下来,边拓边抽噎:“不是谁都能烧...但烧的人,得自己点火。“天刚擦亮,十二匹快马就冲出了宫门,每匹马上都揣着新制的“愿燃令“。
东营的乱草窠里,敌国死士的刀尖正抵着新兵阿福的后颈。
他们扛着黑沉沉的“寂律棺“,本想等火种附体时封进去,可阿福的胸口刚泛起光,棺盖刚掀开条缝——
“嗤“地一声,棺里的寒气倒灌出来。
阿福疼得蜷成虾米,可那股寒意在他心口转了两圈,竟“轰“地烧起来。
死士们慌了神,正要撤,不远处传来清越的刀鞘叩地声。
联盟武痴盘着腿坐在土坡上,刀鞘一下下敲着地面,节奏像春雨打在青石板:“咚、咚、咚——“
阿福身上的光突然暴涨。
方圆十丈内,刀枪剑戟全震得嗡嗡响,连死士们腰间的短刀都挣脱刀鞘,悬在半空发颤。
金红火星像蜂群般涌来,“唰“地钻进武痴的眉心。
他仰头大笑,震得乱草簌簌往下落:“原来不是我们追火,是火在找同类!“
苏婉儿站在鼓楼顶,望着四面八方腾起的火光。
她摸出腰间的九星痕,那是林风用剑鞘刻的,此刻正贴着掌心发烫。
她一咬牙,划破掌心,血珠“啪“地滴在战鼓上——血没燃,鼓却自己响了,“咚、咚、咚“,正是林风最后敲的节奏。
她闭上眼。
识海里那道甜香的轨迹,不知何时已经淡了。
像片被风吹走的蒲公英,先扫过王铁牛的笑,扫过柳如烟的星盘,最后融进地脉深处。
“报——八百灶台,自发燃了!“
哨兵的喊声响彻营区。
苏婉儿睁眼,见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灶火连成了片,像条金红的河,在晨雾里淌着。
她忽然想起林风说过的话:“火这东西,最会自己找路。“
风卷着焦香扑来。
她伸手接住粒火星,那光在掌心里跳了跳,竟顺着她的血脉往心口钻——这次,没有残意引导,没有战鼓催发,就是单纯的,想烧。
黎明前的天色最暗。
火律营的演兵场上,老兵们正给新兵们发刀。
有人突然喊:“看!
张铁柱和李二牛的胸口!“
两道金红光晕撞在一起,像两团要烧到一处的火,却“砰“地炸出刺目的火星。
张铁柱踉跄两步,捂住耳朵:“疼!
他的节奏跟我的拧着!“
李二牛也蹲在地上,额头直冒冷汗:“我也控制不住...这火,怎么还会打架?“
晨雾里,第一缕日光正爬上营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