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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中蕴藏着隐隐的疯狂,我能体会顾锦修心痛而又绝望的感觉。
匆匆忙忙赶到医院,走廊里冰凉的灯都透着阴冷的死亡气息。
这就是我从小到大最讨厌医院的原因,因为医院里蕴藏着太多人的生死相隔。
去到病房的时候,蒋丽宇的尸体已经被白布遮住,熙禾守在尸体旁边,哭成了泪人。
“熙禾……”
我轻轻地唤了她一声,心却伴随着她的哭声,一下又一下的痛。
顾锦修放慢步伐,仍旧闷不作声,一步又一步沉重而缓慢的朝着蒋丽宇的尸体走去。
“哥……妈妈没了……以后我们就是孤儿了……”
熙禾惨兮兮的抬起头来看了顾锦修一眼,声音几度哽咽。
地板上散发出透心的凉。
我走到熙禾面前搀扶着她,妄想将熙禾从地板上扶起来,“熙禾……我想将阿姨应该也不想看到你这么难过……”
可熙禾浑身上下瘫软了,任由我怎样用力,都不能将她从地板上拉起来。
她只是自顾自的哭着,喃喃自语,“妈妈,你怎么就那么狠心,抛下我就走了!以后我该怎么办呀?有人欺负了我了,谁来替我撑腰?”
“熙禾,你还有我在,你还有哥哥在,还有男朋友在。我们大家都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一点委屈,我们大家都会代替蒋阿姨好好的照顾你。”
我倔强的安慰着熙禾,哪怕我知道,此刻她肯定一句话也听不进去。
“你们先出去,我想跟妈静静呆一会儿。”顾锦修沉闷的开口,严肃而犀利。
“不,我哪也不去,我也想在这里陪着妈妈!”熙禾倔强的拒绝顾锦修,死死地拽着床杠。
“听不懂我的话吗?我让你们出去你们出去!”顾锦修又一次开口,确是歇斯底里的咆哮。
我知道这一刻他憋了太久也忍耐了太久。
看着他目光猩红,我只觉得格外心疼。
这时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扭头,看到简安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口。
不仅有片刻歇息,他又迈着步子,快步奔到熙禾这边,蹲下身子,他轻轻的唤着熙禾的名字,“熙禾。”
熙禾仿佛丧失了理智一般,仍旧喃喃自语。
我艰难的拍了拍简安的肩膀,轻声告诉他:“先把熙禾带出去?吧。”
简安犹豫片刻还是答应了我,然后他将熙禾拦腰抱起。
“放我下来!我要和我妈妈待在一起,你凭什么把我带走?”熙禾扯着沙哑的嗓子大声咆哮着。
一声又一声紧紧的扣动着我的心绪。
“锦修,别太难受了,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
我紧握着双拳,身子僵硬的站在原地,一次一句的安慰顾锦修。
顾锦修仍然保持着无尽的沉默,可他抬眼的瞬间,我却彻底被那可怖的眼神给吓到。
心头陡然一惊,未等顾锦修再次开口,我识相的转身迅速出了病房,又关上了门。
熙禾依偎在简安怀抱里,仍旧哭的稀里哗啦。
而我不安分的站在门口,时不时的会垫起脚尖,透过门狭窄的玻璃观察病房中的情况。
我知道顾锦修是个理智的人,他不会做傻事,可我还是格外的担心他。
一夜,漫长而又艰难的一夜。
我们四个人在医院里,各自保持着最艰难的动作,忍受着心中的煎熬,度过了这一夜。
隔天,蒋丽宇的死讯传出,各大媒体纷纷争相报道,但被推上风口浪尖的,却是关于蒋家遗产的分割。
蒋丽宇的遗嘱上面,清晰明确的蒋家所有财产分为三份,蒋熙禾和顾锦修各占一份,而剩下那一份,划分给了我。
看到遗嘱的时候,我觉得不可思议,即便昨天和蒋丽宇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我真真切切的相信她是真心实意要和我冰释前嫌,但我却怎么也想不到,她竟然会将蒋家的财产也分我一份。
蒋丽宇的追悼会,顾锦修办得十分简约,可偏生,我们还是没有逃过记者的围追堵截。
追悼会上,一群气势汹汹的记者成了不速之客。
为首的一个记者拿着话筒,带着身后的摄影师,很快跑到我面前,堵住了我的去路,“林小姐,以前听外界传闻说你和蒋丽宇女士一直不和,如今蒋女士突然病逝,又将遗产分了你一份,请问你作何感想?这背后是否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情?”
记者犀利的话语,让我心情沉重,毕竟这里是蒋丽宇的追悼会,我不想把事情闹的太过于难堪,于是尽量压制着自己的脾气,“这件事情以后我会给大家一个解释,但是现在,逝者为大,我希望你们能够谅解,不要扰了逝者的安宁。”
“林小姐,您为什么刻意回避我们的话题?莫非真的如外界猜测,蒋女士的死因另有隐情?”记者丝毫未将我说的话放在心上,仍然咄咄逼人。
关于外界的那些传闻,我多多少少还是听到了些。
有人称,我为了一己私利,联合顾锦修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在蒋丽宇病中,逼迫蒋丽宇违心立下遗嘱,逼死了蒋丽宇。
也有人称,我精心算计,步步为营,假意向蒋丽宇求和,骗取蒋丽宇立下遗嘱后,立马翻脸不认人。
总之各种各样的传闻无疑都将矛头指向我,或者是我和顾锦修,我成了众矢之的。
思绪还在沉思,记者却又一次厚着脸皮开口,执拗的将我从思绪中拉了回来,“林小姐,对于外面的种种传闻,你想过要避谣吗?”
“清者自清,我和顾锦修是清白的,所以自然没必要理会外界那些污言秽语。”语气有些暴躁,不耐烦的瞪了记者一眼,我低着头,想要从人群中挤出一条道。
可记者仍旧不依不饶,“林小姐,你能再给我们一次正面的回应吗?蒋女士的死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
我不知道这记者是谁安插过来的,但话里话外,她都在针对我,咄咄逼人。
心头的怒火压了一波又一波,我终于再也忍不住了,看着那个一直在拍我的相机,我一咬牙,伸手便将相机从摄像师的肩膀上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