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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菀对付尹轻若自然也有一套,她满目楚楚柔情的凑近了尹轻若,双手羞答答娇滴滴的搂在了尹轻若脖子上,用着能将人的骨髓都蒸干的酥柔语调轻声说道:“师娘……这桃花岛鳜鱼肥美,人家知道师娘最喜欢吃了,为了孝敬师娘,可是苦苦学习了几个寒暑呢……”
尹轻若简直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偏偏对着这样的苏菀一点办法都没有,扑哧一笑,轻轻戳了一下苏菀的额头:“你这鬼灵精,就知道我的七寸是什么!”
苏菀嘻嘻一笑,这时就听到屋外响起了甲乙的呼唤声:“师叔母,师父拖我捎话给您,说是贵客快到了,您若是方便的话可前去桃花谷相迎。”
“知道了。”尹轻若说着便起身简单整理了一下仪容,身边的苏菀好奇的问道:“师娘,他说的是什么贵客呀?”
尹轻若轻轻摸着她的小脑袋说道:“只怕是你风师伯到了,他之前来了书信,说是今日会晚些到,算着时间应该也差不多了,还听说你风师伯这次来给你阚师伯带了一个弟子。”
“风师伯……”苏菀皱着眉想了想,然后忽然顿悟般的说道:“是剑圣风墨絮!”
尹轻若笑着说道:“对啊,这次桃花岛本就是五圣集会,风师兄自然也会来,你以前不是也一直都很憧憬这位剑法天下第一的人么,怎样,不如与我一同前去看看?”
“好呀好呀!”苏菀一脸爽快的应下来,原本苏菀对武功这种东西并不感兴趣,然而见识到了黎曜尘那么高深的剑法之后,对这位剑术天下第一的人就更加的好奇。
黎曜尘找到楚澜裳的时候,她和慕容烟雨两个人正在桃花寨的林荫小路上乘着凉爽的月色一边散步一边有说有笑的聊着,黎曜尘有些意外这二人的关系竟然会这般的亲昵,不过想来也是,楚澜裳性子温柔,人又漂亮,似乎天生就有吸引人喜欢的特质。
黎曜尘朝着二人迎面走去,楚澜裳感受到了熟悉的药香,自然知道是黎曜尘,黎曜尘看着自己的师父略带几分怨怼的语气说道:“裳儿眼疾暂缓,师父应该让其在房中静养的。”
慕容烟雨有些想笑,自己的爱徒为了心上人竟然连师父都敢责备,楚澜裳便急忙辩解道:“尘哥哥,不是的,是我央求烟雨姐姐带我出来走走,反正我现在也感觉眼睛变得好多了,有你和烟雨姐姐在,我相信我的眼睛一定能够治好的。”
黎曜尘有些错愕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讶的看着楚澜裳喃喃道:“烟雨……姐姐?”
慕容烟雨看着他那痴痴呆呆的样子不禁笑了出来,然后轻轻敲了一下黎曜尘的额头说道:“怎么,为师不过虚长了澜裳十几岁,叫声姐姐难道屈就了不成?”
黎曜尘有些哭笑不得:“可是,您毕竟是我的师父,裳儿她……”
慕容烟雨拉了一个长长的鼻音,佯怒的看着黎曜尘阴风阵阵的说道:“黎曜尘,你这是在变相的提醒我已经人老珠黄了吗?”
黎曜尘立刻紧张起来,慌忙摆手道:“弟子不敢,弟子不敢……”
慕容烟雨双手叉腰轻轻一哼,视线飘忽的道:“那不就得了,你可别跟我说什么纲常礼法,我生平最恨的就是那些杂七杂八的鬼东西,我让澜裳叫我什么都是我说了算!”
听着这师徒二人的对话,楚澜裳不禁溢出了一串轻柔的笑声,倒是更加的喜欢上了慕容烟雨的性格,想来除却那美丽的外表,内心恍如孩子一般煞是可爱,也许自己的母妃当年也是爱极了她这一点。
“烟雨姐姐和尘哥哥的师徒关系如此和谐,倒是让人艳羡。”楚澜裳由衷说道。
黎曜尘早已无暇理会自己这个从不按照章法出牌的恩师,径自走到近前双手轻叩楚澜裳的双肩柔声说道:“你还在这里说笑?午后病发,若不是天公作美在此遇到师父,仅凭我一人之力如何医得,你现在还不赶快回房好好休息?”
黎曜尘对于楚澜裳一向都是极致的温柔,这般的语气已经是鲜有的严厉,楚澜裳乖乖的嗯了一声,黎曜尘又不忍自己刚刚的语气,便再度温柔了一些,手臂也轻轻拥上了她的背脊说道:“裳儿,我们此番前来桃花岛,就是为了治好你的眼睛,这样,瑾月他们也不必奔波,等你的双眼痊愈,瑾月便可回京复命了。”
楚澜裳水眸闪动,含笑点了点头,慕容烟雨在一旁都快看不下去了,这两个小崽子当众秀恩爱简直不把她放在眼里了,于是找了一个机会插话道:“曜尘,你随二位师伯游赏桃花岛,可是又见到了什么好玩的去处?”
黎曜尘轻轻颔首道:“这桃花岛犹如仙境一般,四季春色,人间有此佳景,实属难得。”
慕容烟雨淡淡一笑,频频点头:“既是如此,你便陪你的心上人回房吧,为师要乘着这大好月色再随处走走,你阚师伯之前还跟我吹嘘了许久,这桃花岛灵药无数,而且多数都是中土极难寻觅的灵药,我倒要领略一番这桃花岛的神奇之处。”
“师父!”就在慕容烟雨转身欲走的时候,黎曜尘忽然叫住了她,慕容烟雨下意识的投去疑惑的目光,黎曜尘看了看身边的楚澜裳,又看了看慕容烟雨,踌躇了几分之后便说道:“师父,您今天亲自为裳儿施针,也知道了裳儿的病因所在,如若想要完全复明……师父可有良策?”
黎曜尘的语气并不高昂,其实楚澜裳和苏菀并不知道桃花岛的来历,更不知道黎曜尘曾经和雪儿之间的约定,黎曜尘为了救楚澜裳的性命只能被迫应下她的条件,可是如今柳暗花明般的再次邂逅了师父,这让黎曜尘的心中重燃了希望的火种。
然而,慕容烟雨的眸色却在下一瞬微微一黯,这让黎曜尘的心中忽然划过一道慌乱!
“曜尘,你昔日为澜裳开方,所选药材皆为良品,然而你的方剂之中有一阙处,这赤练七叶草如若换做其他保守的草药,澜裳的双眼便永不复明,然而确保其性命无忧,如今你选择了七叶草,就是在孤注一掷,我随意钩针刺络法暂时封住了澜裳几道眼部经络的要害,然而此法始终治标不治本,加之之前使用罂粟过于频繁,只怕……”
黎曜尘的目光霎时变得苍白而空洞,师父乃为当今医圣,如若连她都束手无策……
慕容烟雨似乎不忍再说下去,楚澜裳对此倒是看的开明,柔声开口道:“烟雨姐姐,你若有什么看法,但说无妨,左右我的病情如今已经算不得什么秘密,比起让尘哥哥独自承受这一切,我想我更有知道的权利。”
慕容烟雨看待楚澜裳的目光之中透露出浓浓的赞誉和疼惜,楚澜裳心性善良,永远都是无微不至的为人着想,却又迁怒上苍,缘何如此美好的一个人,要经历比任何人都要残忍的命运,痛失父母之爱,痛失了童年,又痛失了光明。
慕容烟雨一声长叹,看着爱徒苍白的面孔,却又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她从小看着黎曜尘长大,怎会不知这个孩子将情义视作生命,他爱楚澜裳,又如何挺得住一点点的打击?
“曜尘,想救澜裳,只有一策……便是凤凰血……”
黎曜尘无力的松开了双手,月色之下那一袭似雪的白衣似乎顷刻之间衰老泛黄,他虚浮的脚步踉跄倒退了几寸,他状若失语般的呢喃着:“竟然连师父也无策……遍访古籍,凤凰血不过是一道虚无缥缈的传说,这世间又怎的真的会有?”
黎曜尘紧握双拳,似乎要将自己的十指捏碎,他怎么会如此的傻,竟然被那银衣少女三言两语所骗,这桃花岛不过弹丸之地,就算景色如同仙境,又怎么会有这传说中的灵药?
“曜尘……据我所知,凤凰血确有其物,而且……就在这小小的桃花岛!”
慕容烟雨的一句话就像灵丹妙药,让满目疮痍的黎曜尘瞬间起死回生,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怔怔的看了慕容烟雨半晌,再次不敢置信的确认一遍:“师父……您说的是真的?”
慕容烟雨看着自己的傻徒弟再次露出那副哭笑不得的表情:“尘儿,你莫忘了,为师好歹也是五圣之一的医圣,就算我治不好澜裳的双眼,起码我有把握寻到那传说中的凤凰血吧!”
黎曜尘激动之余终于相信了雪儿的话,然而他无暇顾及雪儿究竟是如何得知凤凰血在桃花岛这个惊人的秘密的,兴奋的他将楚澜裳紧紧拥在怀中,用着几乎喜极而泣的声音说道:“裳儿,你听到了吗,你有救了,师父找到了凤凰血,一定能够治好您的双眼,一定能够令你的双眼复明的……”
楚澜裳任凭黎曜尘紧紧抱着自己,也随之感动的流下了喜悦的泪水,她在黎曜尘的怀中不住点头:“尘哥哥,我早就说了,老天爷不会对我们这么残忍的……”
慕容烟雨看着二人紧紧相拥的身影,心中感触颇深,一时间仿佛看到了多年的自己,和多年前的那个他,执子之手是这世上最大的幸福,即使她此此生已经注定无法拥有了,但是她还可以选择为他们二人守护这些珍贵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