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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菀和柳如萱疯狂的呼喊声惊动了阚星辰,阚星辰从居室出来就见到了这两个丫头在开阳居门口疯狂砸门。
“如萱,菀儿,你们一大清早这是在做什么?”阚星辰站在二人身后问道。
苏菀回头见到阚星辰,眼底绷不住泪水,哭喊着说道:“师伯,你有没有什么方法能打开房门,我已经一夜没有见到师娘了,师父走后,师娘一直将自己所在房中,我担心……”
这一番话同样的调动起了阚星辰的担忧,阚星辰三两步迈上石阶,挥袖将他们两个人敝开,右掌猛然蓄力,犹如开山劈石般的劲力将房门一击推开,苏菀顾不得其他,率先冲进去,却见到尹轻若的身影就在竹床的帐幔之内一动不动的躺着,刚刚那么重的呼喊声都没有唤醒尹轻若,想到这里,苏菀只感觉心头仿佛被千斤巨石狠狠压住一般。
“师娘!”苏菀几乎连滚带爬的冲向了床边,紧随其后的阚星辰和柳如萱看到这一幕也纷纷顿觉不妙,阚星辰冲到了床边喝道:“菀儿,让我看看!”
阚星辰随即抓住尹轻若的手腕,在体会到稳健的脉搏之后终于长长舒了一口气,哭的声泪俱下的苏菀看着阚星辰急忙忙的问道:“师伯,我师娘到底是怎么了?”
阚星辰的面色和语气稍稍温和了一些后便道:“菀儿莫急,你师娘脉象如常,并无大碍,看上去似乎只是睡着了。”
苏菀的泪水顷刻之间凝固在眼眶,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床上双目紧闭的尹轻若,自己和柳如萱刚刚那么重的喊声都没有将师娘唤醒,这也太奇怪了,师娘绝对不是如此嗜睡之人,而且距离他们进了房间也有一段时间,期间吵闹不止,竟也未见尹轻若有苏醒的迹象!
正在苏菀抑或之间,尹轻若的小指轻轻动了动,一双美眸在微微眨动之后缓缓睁开,看见了几张熟悉的面孔,表情还带着些半梦半醒之间的迷离:“阚师兄?菀儿……如萱?你们怎么会在我的房间?”
阚星辰缓了缓心神说道:“轻若,你差点让孩子们担心死,你一直不见人,菀儿和如萱还以为你出了事……可是你怎么会睡的这么死?”
尹轻若从床上坐起身,看着哭的双眼红肿的苏菀,有些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脸颊:“对不起,菀儿,师娘害你担心了,你不用怕,我不会想不开的,我不过是昨夜无眠,便找烟雨讨了一些助眠的药而已,你的师父已经不在了,想念归想念,可是随着时间的沉淀,所有的一切终究都会周而复始。”
“师娘!”苏菀想到已故的恩师,心中痛意用来,整个人再次扑进尹轻若的怀中痛哭失声。
桃花谷的桃林之中,黎曜尘和楚澜裳并肩靠坐在一颗茂盛的桃树之下,桃花如一场粉色的落雪,缓缓飘落在二人的身上,黎曜尘轻轻拥着楚澜裳的肩,二人的体温彼此交融,充盈在楚澜裳鼻翼之间的,依旧是那样熟悉的黄芪清香,她的生命未曾出现过阳光,而只有和黎曜尘在一起的时候,才会感受到那种令人舒适的温暖。
黎曜尘就像她的阳光一样,照耀着她的每一寸生命。
“你之前和师父在聊什么,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黎曜尘轻声侧目,温柔的表情就像夏夜的花海中飘荡着漫天的萤火,他的五官生的本就极好,温柔的淡笑挂在嘴角,这样的惊世之貌纵观世间也不可多得。
“讲了很多你小时候的事情。”楚澜裳淡淡笑道,“原来尘哥哥从小就这么乖巧的,烟雨姐姐说你和澹台前辈很像,你们的身上都有那种类似黄芪和当归的味道。”
“之前弥远真人也这么说过,现在想想,师父能够收我为徒,多半也是在我身上看到了那位前辈的影子吧。”黎曜尘想到慕容烟雨和澹台煜有始无终的结局,心中便不断的隐隐作痛,其实很多时候,师父的心底应该是凄凉寂寞的吧,一个人守着一段回忆,一守就是这么多年。
原本温馨的二人世界,楚澜裳却忽然话锋一转:“尘哥哥,对于杀害两位前辈的那个凶手,你好奇吗?”
黎曜尘微微一怔,看着楚澜裳的表情,眨动的双眸似轻柔的涟漪,这一切都是他熟悉的样子,然而楚澜裳的眼底,却酝酿着一股莫名的深邃。
长久以来的倾心,让黎曜尘熟稔楚澜裳的每一个表情,黎曜尘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如静止一般,楚澜裳彻夜未眠,时至此刻,对于之前的案情未提只言片语,这和楚澜裳一贯的习惯别无二致,每当她破解谜底的时候,总会安静好久。
想到这里,黎曜尘的表情微微有些激动的说道:“裳儿,你莫不是知道了凶手是何人?”
不如黎曜尘情绪的波动,楚澜裳的表情却一往如常,她轻声说道:“尘哥哥,你还记不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我觉得自己的每一步似乎都是被安排好的,那个时候,不论是你,还是瑾月,都觉得我说的根本不可能,直到昨夜,阚前辈讲述的那个故事,我终于找到了所有的答案!”
黎曜尘的目光尽数集中在楚澜裳的脸上,闻言之后即刻追问道:“裳儿,你果真知道了凶手是何人!”
楚澜裳点了点头,声音中依旧夹带着虚弱:“尘哥哥,你有没有发现,凶手杀人,其实有一种预示!”
不待黎曜尘作出回应,楚澜裳继续说道:“风前辈被剑杀死,晏前辈死于桃花阵,而剑术和阵术,正是这二位前辈生前最为拿手的技艺。”
黎曜尘目光一片恍然,经过楚澜裳的提醒,这才发现了案件中隐藏的细节,然而背后的原因黎曜尘却不得而知,便继续问道:“裳儿说的没错,可是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
楚澜裳忽然微微抬起头,仰望着头顶天空的方向,就像一个沉浸在想象世界的孩子,带着懵懂的呢喃着:“是因为凶手想到勾起几位前辈内心的回忆,尘哥哥,也许……我并不是第一个知道谁是凶手的人!”
震惊的面孔逐渐在黎曜尘脸上显露出来,楚澜裳的每个字对黎曜尘来说都是在开拓认知,黎曜尘几乎已经跟不上她的思维:“不是第一个?那么,究竟是谁在你之前知道了凶手?而这个凶手又究竟是谁呢?”
楚澜裳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摸着身边的玉杖然后缓缓起身,黎曜尘随着她的动作也从桃树之下站起来,楚澜裳低着头,柔长的秀发遮住了光洁的前额,她的声音仿佛带着一种飘渺:“尘哥哥,在这之前,我想去找一样东西!”
“东西?”黎曜尘此刻十分好奇,楚澜裳每逢案情破解之际,言行举止总是让人难以捉摸,而这次也不例外,黎曜尘对于她自然是百般的信任,于是便问道:“裳儿要找的却是何物?”
没想到楚澜裳闻言后竟是茫然的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
黎曜尘微微一愣,可是看着楚澜裳这般笃信的神态,也就没再追问,便继续问道:“那裳儿要找的东西,是在这座岛上的什么位置?”
然而,这个在黎曜尘看来再正常不过的问题,换来的却依旧是楚澜裳的茫然四顾:“尘哥哥,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
寻找东西,什么东西不知道,东西在哪儿也不知道,黎曜尘此刻的心情已经不能用单纯的好奇来形容了,他双手轻轻扳正楚澜裳的双肩:“裳儿,那么你要找的这个东西,和此刻的案情,究竟有着怎样的联系?”
“我只是想印证一番,我所有的想法究竟是不是真的,这一切到底是不是我想的那样!”楚澜裳轻声说道,不知为何,黎曜尘却从楚澜裳的声音中听出了一种浓浓的悲伤!
桃花岛本是旅游胜地,整个岛屿的占地也并不是很大,接下来整整一日的时间,黎曜尘就带着楚澜裳在岛上漫无目的的寻找着那个谁都不知名的东西,桃花谷,竹林,桃花寨的后山,他们的足迹几乎踏遍了桃花岛的每一个角落。
穿过后山的竹林,是一片清澈的山涧,山涧的流水便是东海的分流,楚澜裳远远便能听到潺潺的流水声,二人就这样在桃花岛游荡了一整天,眼见着暮薄西山,目前为止再也没有找过的,便是最后的这片环形山谷。
“裳儿,这是最后一处了,当初阚师伯就是躲在这处山谷之中表演的龙凤呈祥,震惊了世人,大家到现在都不知道这只是一个幻术而已,还以为是这岛上真的居住着仙人。”黎曜尘指着面前不远处的山谷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对阚星辰的钦佩。
然而此刻的楚澜裳仿佛对一切都漠不关心一般,甚至对于黎曜尘的话语不闻不问,只是默默的低着头朝前一步步的走去,黄昏交替,山谷中的光线逐渐暗了下来,他们的面前到处都是这后山随处可见的樟树,正值秋季,遍地的落叶呈现了一片金黄。
黎曜尘到了此刻都不知道楚澜裳究竟要找的是什么,就在这时,一股奇异的味道忽然传进了黎曜尘的鼻腔,常年行医的黎曜尘自然分辨得出,这是血腥的气息,山谷中传来的血腥味道让黎曜尘的神情瞬间紧张起来,急忙将楚澜裳护在自己身后。
“裳儿,有血腥味,这里不寻常,我们要小心些!”黎曜尘低声说道,然而说着说着,黎曜尘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他看见了,在不远处的一块巨石之后,一双破损不堪的帆布鞋暴露出来,直觉告诉黎曜尘,那是一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