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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五章亡灵之刃(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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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花岛之旅因为这件血案的缘故,所有的氛围跌落至冰点,神秘的鬼影,冰冷的血刃,所有这一切的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风墨絮的遗体被众人抬回了桃花寨,放置在了寨中的地窖内,好在现在是深秋,天气较为清凉一些,尸体不至于腐变太快。他们之前都是杏花村人氏,按照幼时习俗,亡殡是要装殓三日之后入棺下葬的,桃花岛不曾备有棺木这样的物什,还需临时打造,这便会耗费了一些时日,于是这段时间只好将风墨絮的遗体暂放于此。
    晏如君和阚星辰将目光最后落在故友的脸上,二人的眉目之间皆是一片忧伤弥漫着,慕容烟雨也怔怔的看着那具仿佛睡熟的容颜,记忆之中的种种陌生而熟悉,她的眼中深蓄着一阵湿润,本来一切都是好好的,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呢?
    阚星辰对东伯吩咐了一声,让他着手准备布置灵堂,看了看一脸忧伤的黎曜尘,又看了看一直沉默发呆不语的慕容烟雨,终是缓缓叹息一声,上前拍了拍黎曜尘的肩头轻声道:“曜尘,人各有命,你也无需太过执着!”
    阚星辰和晏如君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风墨絮的遗体,便先行回去了,冰冷幽深的地窖之中,就剩下了慕容烟雨,黎曜尘,楚澜裳,和一直陪在楚澜裳身边的苏菀。
    慕容烟雨走近了黎曜尘的身边,柔声说道:“尘儿,师父知你心中难受,不过就像你阚师伯说的,人各有命,虽然对于这样的结果我们都需要一些时日来接受!”
    黎曜尘的声音充满了悲痛:“师父,尘儿幼时,多多仰仗了师父和风师伯的照顾,在尘儿的心中,您和风师伯就如同父母辈一般,让尘儿深深尊敬着,可是如今,尘儿还未曾来得及好好尽得孝道,风师伯却……”
    说着,黎曜尘的声音再度哽咽下来。
    黎曜尘的目光再次凝聚在了面前那具被盖在白布之下的尸体,想着昨夜那位神秘之人的出现夺走了风墨絮的性命,他的眉间闪烁过了一丝愤慨,尽管多年行医练就的一副温润之心,然而被杀的却是他生命中无可替代的那个人,纵使是他,也真的做不到丝毫不在意。
    “师父,您与风师伯同为五圣,相交甚深,对于风师伯的过往,您真的就一点线索都没有么?昨夜如萱姑娘看到的那个神秘的黑影,有此功力之人在当今江湖寥寥无几,这其中有和风师伯拥有交集者,师父心中难道没有人选么?”
    黎曜尘转瞬将希冀的目光投向了慕容烟雨,这一眼仿佛耗尽了所有的寄托!可是换来的却是慕容烟雨一阵辗转的叹息。
    “尘儿,莫说为师真的什么线索都不知道,就算我知道了又能如何,你风师伯的武功位居五圣首位,能够将他都一招必杀,这样的人,难道你要傻傻的前去寻仇么?”
    慕容烟雨说完,便转身欲走,行前说道:“尘儿,你来桃花岛就是为了寻找能够救治公主殿下性命的凤凰血,这才是你的首要任务,你难道忘记了墨絮死前的表情了么,他是在告诉我们所有人,不论案件的真相是什么,都不要为他伤心难过,更不要为他冒死复仇!”
    慕容烟雨的身影最终也离开了这间冰冷潮湿的地窖,楚澜裳始终站在地窖之内,尽管被苏菀搀扶着的臂弯源源不断的涌入温暖,可是这周围的冷空气依旧让她有些不安的瑟瑟发抖。
    楚澜裳的身子弱,自然禁不住这里长久的寒意,就连苏菀都能察觉到楚澜裳在发抖,可是看着黎曜尘凝望着风墨絮的遗体,丝毫没有回去的打算。
    苏菀也能够理解黎曜尘此刻的心情,换做是任何人都不能好受,一位亦师亦友的前辈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故去,对于黎曜尘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曜尘,你的心情我能够理解,可是仅仅只是伤心难过是解决不了问题的,现在的我们应该振作起来,而且如果你一直都留在这里,澜裳也只会这样傻傻的陪着你,你看她都冻成什么样了?”
    苏菀的一句话让黎曜尘的脑海瞬间如电流划过一般,他错愕的回过头看着已经冻得双唇泛白的楚澜裳,剧痛划过心口,他深深恼怒自己的疏忽,因为风墨絮的死过于悲痛竟然忽略了对楚澜裳的照顾,眼疾初愈的她怎能经得住这般的寒凉?
    “裳儿!”黎曜尘箭步冲到楚澜裳身边,将她的娇躯紧紧裹住,语气中充满了忏悔和自责,“对不起,我……”
    楚澜裳轻轻摇了摇头:“尘哥哥,不要说了,你的心情,我全都能理解……”
    至亲之人离开人世,这样的痛苦,楚澜裳也曾经经历过,想到了故去的念儿,楚澜裳的心中依旧会缓缓划过一道隐隐的痛楚,念儿刚刚死去的那段时间,就是黎曜尘无微不至始终如一的守候,让她得以度过那段阴影,而现在换成她来陪伴尘哥哥了。
    几人回到了楚澜裳的房间,苏菀马上去烧一壶热水,黎曜尘体贴的扶着楚澜裳坐在了椅子上,直到苏菀将烧好的热水端了上来:“我放了一点姜末儿和红糖,喝一点袪袪寒气吧。”
    三人围着一张圆桌分开坐下,黎曜尘和苏菀的心中都被这件案子深深困扰着,趁着黎曜尘为楚澜裳把脉的间隙,苏菀不禁出声问道:“澜裳啊,我还是不理解啊,风前辈的七绝剑法无人出其右者,究竟怎样的武功才能打败风前辈呢?而且风前辈死前脸上为什么会露出那样的表情呢?”
    所有的一切都在引导着他们走向一扇未知的大门,黎曜尘的指尖从楚澜裳的手腕上拿下来,心中长舒一口气,在地窖待了那么久,好再没有什么大碍。
    此刻听到了苏菀的问话,楚澜裳的脸上却凝聚着一抹散不开的疑云,苏菀见得不到楚澜裳的回答,便自顾的猜想道:“澜裳,你说是不是风前辈一直都有一个想要与之一战的对手,二人终于在桃花岛之上了却了心愿?”
    “绝对不会!”未等楚澜裳开口,黎曜尘便抢先说道,“风师伯为人淡泊,绝对不是这种喜欢好勇斗狠之人,也更不可能有一个想要一决高下的对手!”
    楚澜裳循着黎曜尘的话点了点头:“菀儿,我也觉得是尘哥哥说的对。先不说风前辈是一个怎样的人,就算真的如你所言,这确实是一场对决,那么也没有必要进行的如此神秘,他们大可以在其他的地方进行比试,为什么偏偏要选择在桃花岛呢?”
    楚澜裳的眼睛看不见,所以风墨絮的死亡现场她从头到尾都是听着别人的复述,从现场的情况来分析,最大的疑点有两个,一个就是风墨絮的尸体周围太平静了,没有任何的打斗痕迹,根本不像是两个人通过了殊死的搏斗造成的厮杀,而另一个就是他们口中所说的,风墨絮临终前的神态。
    一个人在死前会露出那样的神色,绝对不可能是凶手伪装出来的,只能说明一点,就像菀儿之前说过的,风墨絮确实了却了一桩多年的夙愿。
    楚澜裳的心中展开了遐想,风墨絮的背后,也许隐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然而,现在最为困扰楚澜裳的却并不是风墨絮被杀这件事情本身,她的心里还有一点非常在意的事情,于是她便对黎曜尘和苏菀二人说道:“尘哥哥,菀儿,有一件事情,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
    黎曜尘和苏菀纷纷疑惑的看着她,楚澜裳便继续说道:“对于风前辈的死,无论是慕容姐姐,还是阚星辰和晏如君二位前辈,他们的表现,你们不觉得太过于平淡了么?”
    “平淡?”黎曜尘在心中反复推敲琢磨着这句话,之前一直都沉浸在死亡的悲痛之中,现在经过楚澜裳这么一说,黎曜尘也觉得三位前辈的表现稍微怪异了些。
    楚澜裳这时候继续说道:“尘哥哥,菀儿,在这之前,我想问问你们,瑾月和柳公子都是我们的朋友,我们几人曾经数次共患难,如若他们之中有人出了事,你们二人会作何反应?”
    苏菀闻言之后情绪激动的当即喝到:“那还用问?谁敢对他们不利我肯定不能放过那个人!”
    黎曜尘点了点头,对于自己的朋友,从任何角度来讲,他都应该誓死维护。
    楚澜裳便淡笑着说道:“这便是了,我们这几人,大多都是后来的旅途之中逐渐相识的,认识时间最长的也不过是我和尘哥哥,然而哪怕仅仅只有这么短的时间之中,我们都能结下如此深厚的友情,更何况这数十年至交的几位前辈呢?”
    楚澜裳一句话犹如醍醐灌顶一般,苏菀和黎曜尘二人感觉到脑海中瞬间一阵清醒,这么说来,几位前辈面对风墨絮的死,为什么表现的如此不急不躁,虽然都是深感悲痛,却不曾表现出一种最应该出现的情绪!
    “愤怒!”苏菀呢喃着说道,“风师伯无故惨死,遭人杀害,几位前辈除了悲痛之外,竟然无一感到愤怒,就好像,这场死亡,是他们早就预料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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