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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二章 涅槃之血(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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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澜裳的话让在场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尹轻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呆怔着表情看着楚澜裳喃喃问道:“澜裳,你说的……是真的?凶手是我们在场中的某个人?”
    楚澜裳再次坚定的点了点头说道:“尹前辈,关于这一切,我们还要从风前辈被杀一事说起,其实,那晚如萱看到的所谓黑影,只是一个幻影而已,并非什么轻功绝顶的高手。”
    闻言后的的柳如萱一脸的错愕:“怎么可能呢?我当时明明亲眼看到……”
    不等柳如萱说完,楚澜裳的声音就将她打断道:“如萱,你现在好好想想,当时的你,究竟是亲眼看到了有一个人在你面前一闪而逝,还是感觉好像有个人从你面前飞过?”
    这个问题却让柳如萱一下子沉静下来,她微微皱眉,刚刚还笃定的事实,在楚澜裳一问之下竟然变得犹疑起来。这时楚澜裳的声音再次想起,却是对着身后的黎曜尘而言:“尘哥哥,我记得你曾经说过,有时候人并不能一贯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有些事情,人的眼睛明明没有看到,却能够产生一种看到了的潜意识!”
    黎曜尘点了点头,目光看向了慕容烟雨:“这是小时师父同我所讲,人眼之所以能够视物,最终仰仗的并不是眼睛本身,眼睛只做传导而用,真正看见的,是人体的大脑。”
    精辟的医学论述让在场人哑口无言,楚澜裳满意的点了点头:“各位都听到了,这就是答案,其实当时如萱只是不经意的一撇,这才感觉似乎有一个人从面前闪过,这只是凶手布置的一个机关,想要借助如萱的口,告诉大家一个岛上还有其他人的事实!”
    虽然楚澜裳说了这么多,却依旧没有排除人们心中的疑点,慕容烟雨开口问道:“可是澜裳,就算如此,墨絮被杀的时候我们几乎都在桃花寨,那个时间段不可能有人能够分身去竹林的,凶手又是怎么杀的墨絮呢?”
    楚澜裳点点头应和道:“烟雨姐姐说的不错,当时我们都在桃花寨,甚至彼此之间都可以相互作证,桃花寨到竹林之间的距离,这种情况下就算轻功再高的人也不可能完成这项杀人……可是,我们都忽略了,风前辈死的时候,凶手早已经回到了桃花寨!”
    楚澜裳这一句话让大家再次陷入深深地震惊之中,凶手既然回来了,又怎么能够杀害风墨絮呢?
    阚星辰一脸惊讶的问道:“殿下,按照您所言,现场并无凶器遗留,足以证明凶手在行凶之后将凶器携带而出,可是按照这样来说,凶手在杀人之前就离开竹林的话,又怎么能够杀人并且把凶器带走呢?”
    阚星辰的疑惑正是此刻所有人心中的疑惑,苏菀猜测着问道:“澜裳,是不是凶手当时为了制造不在场证明,并没有痛下杀手只是重伤了风前辈,然后携带凶器潜逃,而风前辈重伤不治,这才死在竹林的。”
    楚澜裳又摇了摇头,这时,距离她最近的黎曜尘忽然发现了她的表情中夹带着诸多伤感,黎曜尘的心中忽然涌起一阵不安,这样的不安让他竟然不敢听下去,可是最终楚澜裳还是开口了:“菀儿,其实凶手用掌力重伤风前辈,也只是一个障眼法而已,风前辈是被利刃所杀,而这种利刃,凶手根本就没有带走,它一直隐藏在风前辈的体内,只是……我们看不见了而已……”
    在场的人们因着楚澜裳一番话再次陷入长久的疑惑之中,黎曜尘的心跳却愈发的剧烈起来,他的脑海中,有什么东西正在破壳而出,可是他却不敢去想最后的真相!
    “裳儿!”黎曜尘忽然颤抖着双唇打断了楚澜裳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黎曜尘的眼中忽然有泪光涌起,竟是带着祈求般的目光看着楚澜裳:“裳儿,求求你不要再说了好么?”
    苏菀和柳如萱还面面相觑的时候,另一个人的声音却突然响起:“澜裳,说下去吧,我也很想知道,最后墨絮到底是怎么死的?”
    说话的是慕容烟雨,此刻她目光柔静的落在楚澜裳的脸上,带着无尽的温柔,就好像一个母亲在凝视着自己的孩子一样。
    苏菀忽然看到,楚澜裳的眼角竟是有泪涌出,她本就虚弱的声音此刻夹带着哽咽,终于颤抖着缓缓开口道:“如果不是你救了我的命,我永远也猜不到这样的真相……我之前在灵堂病发,你出手急救,你们的对话我依稀听到了些许,冰魄银针具有遇光即化的特性,我们自然找不到凶器,在你手中,冰魄银针明明是救人的,你怎么忍心让如此神圣之物沾染鲜血?”
    随着楚澜裳最后一个字的结束,整个灵堂仿佛死一般的沉寂下来,每个人瞠目结舌的看着楚澜裳,又看着慕容烟雨,前者早已泪流满面,后者却一脸平静的笑容,仿佛这一切就像一个置身事外的故事。
    “慕容师叔……这怎么可能?”柳如萱彻底怔住,在她看来几位前辈情同手足,怎么可能发生这种手足相残的事情,而且慕容前辈医德高尚,怎么可能成为凶手?
    同样的震惊在阚星辰和尹轻若的脸上也淋漓尽致的展现出来,阚星辰甚至不知该如何回复这一切,所有人都沉默下来,他们甚至希望自己听错了,希望这只是楚澜裳和大家开的一个玩笑。
    楚澜裳闭上双眼,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珍珠,她的声音充满了悲痛:“当晚,尘哥哥在竹林和风前辈学剑,而你是最后离开风前辈身边的人……对吗?”
    苏菀有些慌乱的说道:“可是就算这样,慕容前辈也不可能就是凶手啊,冰魄银针遇光即化,当晚却是夜间,竹林阴僻,何来光照?”
    楚澜裳默默从怀中掏出一块小小的鹅卵石,那鹅卵石质地光滑,就像精心打磨之后的铜镜,柳如萱却在见到那块鹅卵石之后明白了一切。
    楚澜裳握着手中的鹅卵石说道:“这是金沙滩附近的海边才有的鹅卵石,可是我和尘哥哥却在风前辈的案发现场找到了,就在前辈遗体的附近,菀儿,我们之中最为精通术数的人只有你了,所以你应该知道,这个鹅卵石可能在现场并非只有这一颗,而它们的作用,就是在计算好角度之后,依次将月光折射到前辈的遗体上,银针受到光照之后遍由前辈的心口贯穿心脏,而后消失在前辈的体内……”
    柳如萱声音微颤的问道:“可是晏前辈的死……当时明明是我师父和晏前辈一起冲出的灵堂,为什么晏前辈会如此离奇的死在桃花谷的桃林?”
    晏如君的死过于诡异,如果这一切真如楚澜裳所说,慕容烟雨根本不可能有出手的时机。人们再次沉默下来,把目光集中在楚澜裳的脸上,等待着她的答案。
    楚澜裳眼角依旧凝聚着泪水,继续说道:“晏前辈的死,的确十分扑朔,昨日我双眼病发,当时追出灵堂的只有阚前辈和晏前辈,晏前辈在桃林被杀的时候,尘哥哥你们才刚刚到桃林不久,整个过程中,你们在刚刚进入桃林后受到迷阵的影响彼此失散,却是在听到晏前辈的惨叫之后发现已经死去的晏前辈。”
    听着楚澜裳讲述着昨日的梦魇,尹轻若和苏菀不禁再度悲从中来,泪水晕湿了眉梢,苏菀有些不甘心的说道:“师父的奇门术数天下无双,就算被人摆出迷阵,又怎么会困在其中走不出来?”
    楚澜裳完全能够体会到苏菀的心情,便安抚着说道:“菀儿,其实很多时候,表面现象往往会存在一些我们认为理所应当却又充满漏洞的地方!”
    苏菀莫名其妙的看向她,楚澜裳继续说道:“晏前辈死前嘴角挂着笑容,明明就是带着一种解脱离开人世的,又怎么会发出那样的惨叫呢?”
    一句解释似乎将人们从疑惑中拽回了现实,苏菀猛然警醒,这里的确是一个说不通的地方,楚澜裳继续说道:“所以,关于晏前辈的死,烟雨姐姐并未直接参与其中,而是作为了一个帮凶的角色出现。”
    “帮凶?”阚星辰微微惊讶片刻,“这么说岛上还是入侵了其他人?”
    楚澜裳却摇了摇头:“阚前辈,虽然晏前辈的死主凶不是烟雨姐姐,却也不是外来之人,另一个凶手,此刻依旧在场!”
    楚澜裳的这句话无异于再次掀起了轩然大波,柳如萱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澜裳,你说我们之中竟然还有一个凶手?如若说风师伯甘愿被慕容师叔所杀我可以接受,可是晏前辈又是甘愿为谁所杀呢?”
    楚澜裳缓缓说道:“其实,我们之中一直有一个人,从我们上岛之前,就已经来到了桃花岛,而且这段时间一直同我们在一起,大家应该都想知道我和尘哥哥消失了一整天究竟去了哪里做了什么,现在我可以告诉大家,我们在桃花寨的后山发现了一具没有来得及掩埋只是被毁了容貌的尸体,而且,那个尸体之上,还有很严重的烧伤伤疤!”
    说着,楚澜裳的脸逐渐望向了灵堂之内的某个人脸上,口中依旧说道:“昨日二位前辈追出灵堂的时候,都曾经声称是有人在外偷听我们的谈话,而你恰巧就是我双眼突然病发之后进入灵堂的,当时两位前辈和东伯都不在灵堂之中,所以烟雨姐姐以打水为名将你支走也是情理之中,你就是在那段离开灵堂打水的时间绕道去了桃花谷的迷阵,将晏前辈秘密杀害!而我和尘哥哥今日发现的尸体,就是这么多天以来你一直伪装的身份,我记得阚前辈之前说过,他的弟子甲乙,小时候家中曾经突发一场大火,连带着他的半边容貌都被毁掉了,我说的,对么,谋圣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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