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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文清想明白了，努力让自己口气平缓，“老董，你不要急，你告诉刘炳顺要积极配合调查组的调查，不要和调查组有任何对扛。
只要他谨记该说的，不该说的不要乱说。
大不了罚点钱，这事就能过去。
陈常山这次的目标不是针对你。
你不要和刘炳顺直接见面，换个号码和他联系。
县里这边我想办法。”
刘炳顺是蓝歌公司总经理。
董局道，“王县长，有你这话我心里就踏实了，我现在就按你说的做。”
电话挂了。
王文清揉揉太阳穴，陈常山啊陈常山，你真是剑走偏锋，让我防不胜防。
范锦云现在在哪？
手机响了。
是范锦云的来电。
王文清立刻接起电话，“你在哪？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我现在不能走，现在走只会让陈常山又抓住把柄。
你老实待着，哪也不要去，什么蠢事也不要做，只要你不做自以为是的蠢事，天就塌不下来，我下了班就过去。
就先这样吧。”
没等范锦云回应，王文清把电话直接挂了。
啪！
手机重重拍在桌上。
王文清又狠狠骂句脏话，自以为是的蠢女人，平时一脸嚣张，等真到了关键时候就乱了分寸。
蓝歌公司的事怎么解决？
真要让调查组完全彻查，那就麻烦了。
没关系，自己手里还有牌。
王文清定定神，拨通李海路的电话，“海路，忙着呢，我没什么事，刚才我爱人给我打来电话，说你女儿这次考评不错，但个别方面还有些不足，让我和你通通气，别影响了孩子的前程。
你和你女儿前两天商量了，她同意调回县里。
调回县里也很好，咱们县里现在搞的不错，又在大力发展教育强县，凭你女儿能力回县里同样有发展。
还能陪伴父母，这是好事。
什么时候想回来，你和说一声，我给你办了，咱们熟人熟面，回来后，怎么也得在局里安排个岗位，不能委屈了孩子。
不用谢。
你有事要忙，那你先忙吧，我这没别的事了，咱们见面再聊。”
咔哒，一挂掉电话，王文清脸上的笑瞬间变成了阴郁。
这张牌也不好使了。
李海路居然要把女儿调回县里，这肯定是陈常山对李海路的授意，陈常山早就在布局。
他王文清却始终不知。
自己没了对李海路的制约，李海路就会完全听陈常山的，陈常山让李海路对蓝歌公司彻查到底，李海路就必然会对蓝歌公司彻查到底。
有样学样，王利发更会对陈常山马首是瞻。
怎么办？
王文清真急了，起身想直接去见陈常山，又立刻停下。
不行，现在自己去见陈常山，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最关键，他现在手里没有牌可以陈常山交换。
圈里讲得是利益交换，仅靠乞求不可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王文清像只拉磨的驴在围着桌子转了几圈，最后一咬牙，现在只能让牛大远出面了。
毕竟牛大远还是一县之长，只要牛大远开口，陈常山还是有所顾虑。
王文清拿起记录本，出了办公室。
到了牛大远办公室，敲门一进屋，王文清顿愣，陈常山正坐在牛大远对面。
王文清愣神间，陈常山已笑道，“王县长来了，我正向牛县长汇报刚才的会议内容。”
王文清回过神，“我也是来向牛县长汇报刚才的会议内容，既然陈县长已经向牛县长汇报了。
那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王文清刚要走。
陈常山道，“王县长，既然你来了，咱们就一起汇报吧。
我也是刚坐下，你分管教育，应该你主讲，我补充。”
王文清还未回应，牛大远也笑着招呼，“是啊，文清，过来坐吧。”
王文清也笑笑，到了桌前坐下，看看牛大远，又看看陈常山。
陈常山笑道，“王县长，你来说吧。”
王文清又看向牛大远。
牛大远也笑道，“常山确实刚坐下，你就来了，会议内容你说吧。”
王文清点点头，开始汇报，边说边想，有陈常山坐在旁边，范锦云在会上的表现怎么说？
是如实描述，还是一嘴带过？
陈常山啊陈常山，蓝歌公司的事你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连来见牛大远，你也抢在我前面。
有你在旁边盯着，我怎么和牛大远张口？
王文清心中纠结。
手机铃声响起。
三人的目光都被手机铃声吸引，陈常山已接起电话，“万主任，我在牛县长办公室，好，我知道了。”
电话挂掉，陈常山看向牛县长，“牛县长，万悦城工地送来几份文件，需要我审核签字，我得回去一趟。”
牛大远笑应，“你去忙吧，这有王县长向我汇报就行。”
陈常山也笑着点点头，“王县长，那你就向牛县长全部汇报吧。”
王文清松口气，立刻应声好。
陈常山走了。
王文清看向牛大远。
牛大远也看着他，“接着说吧。”
王文清顿顿，“牛县长。”
牛大远打断他的话，“不汇报了？”
王文清顿愣。
牛大远往椅背一靠，“不汇报就不汇报吧，都是会前定好的内容，汇报只是走个流程，不汇报也不影响会议形成的决定。
你来找我是想说蓝歌公司的事吧？”
“您也知道了？”王文清忙道。
牛大远淡淡道，“我是一县之长，还没到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地步。”
王文清立刻应声对，“那牛县长。”
牛大远再次打断他的话，“劳动局和市监局是接到投诉，并初步确认投诉无误后才到蓝歌公司核查。
这是两部门依法行使权力，正常执法。
任何人都没有理由干预执法部门依法执法，否则就会被人诟病。
文清，这你该懂吧？”
牛大远直接就把门关死了。
失望立刻涌上王文清心头，王文清的脸瞬间灰暗，呆坐在椅子上。
屋里陷入死般的沉静。
沉静良久，牛大远叹声气，“我早和和你说过，男人下决定要看时务，不是看女人的脸。
可你就是不听。
今天会上，范锦云又让你坐蜡了吧？”
王文清苦涩应声是。
牛大远一字一句道，“范锦云这类女人都是表面精明，内心浅，所以在这个圈子里，是走不远的。
男人若是完全听了这类女人的话，也会在这个圈子里走不远。”
噹噹！
两声敲桌声如敲在王文清心头，王文清不禁道，“牛县长，我现在完全懂了。那我下一步该怎么办,还需要您给我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