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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擅长解释。”
厉承渊将苏烟紧紧箍在怀里,手臂像铁钳般锁住她,无声地宣告着“不准走”。
苏烟却用力挣脱他的禁锢,猛地转身,一双泪眼哀伤地望向他:
“是不擅长解释……还是,我不配得到你的解释?”
厉承渊瞳孔骤然一缩。
“当然……不是。”他否认得有些艰难,“我做事,向来不需要向任何人交代。”
苏烟的眼神瞬间冰封:“所以,在你心里,我也只是‘任何人’。”
厉承渊看着她,只觉得她每一句追问,都像钉子敲在他心上,痛得他几乎窒息。
他的呼吸变得粗重,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她倔强的唇上。
他上前一步,捏住她的下巴,试图用吻封缄这张咄咄逼人的嘴……她的问题太尖锐,刺得他无从应对。
“别碰我!”苏烟抗拒地拍开他的手,连连后退,“一开始,我以为我们是亲人……”
“后来,你告诉我,我们不是,我接受了。”
厉承渊喉结滚动,沉默地等待她的下文。
“再后来,你一步步侵入我的生活,你说你在。我们接吻,甚至……同床共枕。”苏烟一边说,一边试图理清这段混乱的关系线,“我说不想恋爱,你说随我,把你当什么都行。”
“嗯。”厉承渊低低应了一声。
一股更深的悲凉席卷了苏烟:
“我以为你做这么多,是出于……喜欢。尽管你从未说过一句喜欢我。”
这一刻,她终于看清了他们之间真正的症结。
这段关系,太模糊,太……危险了。
那种暧昧不明的状态,在风平浪静时或许尚可。
一旦信任崩塌,冲突爆发,便是致命的毁灭。
边界不清,必生混乱。
她之前天真的想法,不定义关系,模糊相处,其实是错了。
他们是活生生、有欲念的人。
她无法容忍一个男人与她日夜相伴,做着情侣间最亲密的事,却无法定义彼此。
她更无法忍受,他对她了如指掌,他的世界却对她大门紧闭。
若非心血来潮跟着慕白去了厉氏大厦,她至今仍被蒙在鼓里——不知孙悠悠成了他的助理,不知他将外公外婆接至身边却绝口不提。
心,彻底裂开了。
厉承渊沉默着,烦躁地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看不清表情。
一滴泪终于滑落苏烟的眼角:
“所以,你对我到底是什么?你的事从不与我分享,你的朋友我不曾见过,你的世界从未向我敞开……厉承渊,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问出口,她又觉得自己可笑。
当初提出“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的人是她。
她似乎没有立场这样质问。
可显然,他才是深谙此道的高手。
他对她所做的一切,不正是将这三不原则发挥到了极致吗?
此刻,她心痛如绞,他却淡然依旧。
这场博弈,他赢得太轻松。
汹涌的情绪像巨浪拍岸,瞬间将她击垮。
心口一阵尖锐的绞痛,苏烟疼得蜷缩在地,将脸深深埋进膝盖。
就在她被窒息感吞没时,一只大手突然捧住她的额头,强硬地迫使她抬起脸。
下一秒,她被拽起,整个人被揉进那个熟悉的、带着烟草味的怀抱。
厉承渊重重叹了口气,声音低沉:
“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苏烟泪眼婆娑地抬头:“像什么?”
他忽然低笑一声:“像个……歇斯底里讨糖吃的小傻子。”
苏烟愣住两秒,随即狠狠捶向他结实的胸膛:“你……你才是傻子!”
“是我的错。”厉承渊收紧了手臂,沉声许诺,“以后,我学。学解释,学分享。我身边发生的每一件事,都让你知道。”
“……”
苏烟鼻尖一酸,眼泪无声滚落。
她以为他会继续沉默以对。
厉承渊用指腹抹去她的泪,扔掉燃了一半的烟,弯腰,单臂便将她稳稳抱起。
苏烟惊呼一声,下意识搂紧他的脖子,“干……干什么?”
“躺下说,”他抱着她走向卧室,声音放柔,“站着,太累。”
他没有把她放在床上,而是轻轻放在靠窗的长沙发上。
自己则拖过椅子,坐在她面前,目光专注:
“孙悠悠是孙明远硬塞进来的,我没同意。她自己赖着不走,我暂时留她在身边,是有我的目的。”
他声音微紧,却字字清晰,“外公外婆突然来了,身体都不好。外婆执意要把孙悠悠留在身边照顾,我拗不过……只能暂时留下她。”
他停顿片刻,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歉意:“我是怕你多想,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告诉你。我……没想故意瞒你。”
苏烟眼眶依旧泛红,但堵在心口的巨石仿佛被挪开,那股尖锐的痛楚消弭了大半。
此刻冷静下来,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质问有多么失态。
她微微垂下眼帘,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窘迫和自嘲:
“我……刚刚只是随口说说,你不用跟我解释这么多。我……本来也没什么资格问。”
厉承渊看着她窘迫垂眼,听着她自嘲“没资格问”,嘴角反而勾起一丝玩味。
“随口说说?”他倾身,目光锁住她,“刚才那个又哭又闹,恨不得掏我心的小傻子,也是随口?”
“谁又哭又闹了!”苏烟猛地抬头,羞恼瞪了他一眼。
厉承渊指尖拂过衬衫上的泪痕和唇印:“这‘随口’的代价不小。”
苏烟脸上更烫:“我那是气的……被你气的!”
“哦?气我什么?”他逼近,气息包裹住她,“气我没告诉你孙悠悠的事?气我接了外公外婆瞒着你?”他刻意停顿,加重语气,“还是气我让你这么…在意?”
“在意”二字,像一道闪电,瞬间击中了苏烟。
在意?
所有的刺痛、窒息、崩溃…根源竟是她……在意他?
她自以为清醒,要求“不负责”是为了抽身。
可什么时候起,他的一举一动已主宰了她的情绪?
巨大的羞耻感让她眩晕。
她猛地抽身后退,狼狈否认:
“胡说!谁在意你!我只是讨厌被隐瞒!谁隐瞒我我都会生气!”
厉承渊静静看她通红的耳根和闪躲的眼。
“嗯,”他纵容地应声,“知道了,你只是……讨厌被隐瞒,不是在意。”
他分明话里有话,那脸上迷蒙的笑意,像只狐狸。
苏烟的心尖酥麻悸动。
完了……她这是真的动了心?
苏烟心里急速闪过一丝慌乱,她不敢再直视厉承渊的眼睛,连忙拿枕头捂住自己的脑袋。
厉承渊低笑,拽开她的枕头,将她从被窝里抓起,漆黑的眸里全是她:
“心情好了吗?那盐酥鸡,还要不要吃了?”
“要!”
苏烟片刻都不曾迟疑,一下从被窝里弹起,直奔客厅而去。
她表现得很饿,但其实,她不是真的想吃盐焗鸡。
她只是想在光线明亮、又不暧昧的地方,静静啃着鸡腿,好好捋顺她和厉承渊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