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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踏马。”卢小佳刚要扣扳机。
边上人知道不能杀盛老四，急忙拉住他说将盛老四绑了。
于是一群人硬架着盛老四要往龙华去。
可是这里是法租界。
枪声响起的一刻，周围巡捕就围来，看到这情况，带队的立即鸣枪警告。
卢小佳也是疯，喝令撞过去。
五辆洋车便风驰电掣的撞过巡捕，往南跑。
这下他捅了马蜂窝了。
警笛口哨当即连绵响起。
紧接着盛家也出来了，然后杜月笙那边也得到消息了。
一个电话。
南市，老城厢，城隍庙，等等租界内外的漕帮弟兄全动起来。
等卢小佳的车才窜到西区南边，李经迈家丁香花园不远处。
那边已经人山人海，手上都是斧头的寒光。
卢小佳面色一变。
再看后面，远远的无数车灯闪耀。
盛老四一言不发，冷冷看着后视镜里左后方的尖顶。
那是曹公馆。
“我踏马今天死也不能低于面皮。然后我要弄死这个小册佬。”盛老四想。
“怎么办，小帅？”司机慌了。
卢小佳咬牙道：“怕什么，我老子是督军，给我撞过去。”
“撞不过去啊，有路障。”
卢小佳仔细看，可不是么，那些青皮后横着好多大木头。
这个时候，四面八方的动静越来越大。
轰隆隆，不知道多少人将这个路口团团围着。
万墨林带头：“放人，放人。”
四周喊声如雷：“放人，放人。”
卢小佳急赤白脸：“给我撞。”
砰砰砰！三声枪响，子弹打在车上。
谁这么猛？万墨林都吓一跳，万一打到人怎么办？
马埃尔敞开衣衫提着驳壳枪走到人前，身后一队巡捕。
“放人。”
马埃尔大步向前，枪口直接戳上车窗：“立刻。”
警监如此勇猛。
巡捕士气如虹。
几十条枪当即将五辆车围住，枪管捣碎玻璃，戳着脑门将人拖下车就打。
只留了卢小佳和盛老四没动。
人群里有人喊：“全部废特。”
巡捕立刻对关节下手。
那些人顿时放声惨叫。
卢小佳听着外边的动静脸都白了，更怕人的是马埃尔那张洋鬼子脸，就贴着车窗。
马埃尔什么人？
波尔家的败家子，战场上下来的老兵。
另外还是巴黎臭名昭著的流氓。
拿人质威胁他，搞笑呢？
马埃尔枪口平放，中文生硬：“这个角度，崩了你，你来不及开枪，给我滚下来。”
“一！”
“二！”
卢小佳尖叫：“我爸是卢永祥。”
马埃尔生硬更大，疯逼似的：“我爸是波尔。”
卢小佳都一呆。
还在想波尔是谁。
盛老四忽然暴起，架过他的手，将枪翘起。
人往外撤，揪住卢小佳的头发，狠狠拽出来，往地上一砸。
招他就是一枪，澎！
盛老四血红着眼睛：“敢杀我司机？你老子是袁慰亭都白给。”
澎！
又一枪。
卢小佳双腿中弹，纨绔临死总算怕了，哀嚎求饶：“我爸是卢永祥啊，你们不能杀我。”
“草拟吗的卢永祥来我也一样崩，就冲你杀我司机，我就不行耀宗不顶我。”盛老四说着直接揪住这厮，将枪管戳进他嘴里。
眼神疯狂凶狠。
“老子在上海滩浪荡的时候，你还在裤裆里呢，你踏马狂，你老子是卢永祥牛逼了？郑汝成不是更牛逼，怎么死的？”
“今天谁也救不了你。”
“老子慢慢磨死你。”
澎！
他抽出家伙，对卢小佳左边肩膀又一枪，再对右边一枪。
卢小佳四肢都给打断，瘫在那里直接疼的醒来又睡去。
盛老四凶狠的踩着他的伤口碾着，还要折磨他。
还是杜月笙上来拉开了他。
杜月笙道：“四哥，不至于，不至于你亲手来，有的是办法弄他。”
盛老四这才罢休。
白着脸问追来的家人：“阿福现在。。。”
“已经送去医院了，说是还有一口气，不知道救得活救不活。”家人哭诉道。
都是吃盛家饭的，阿福叔人又厚道，谁知道遇到这种事。
盛老四闻言立刻交代：“赶紧找人找医生，最好的医生，百万大洋都得给我救。”
家人们疯狂点头。
这边，卢小佳也给送去医院，既是治疗，也给监视。
从医院内的巡捕，到街头青皮。
水泄不通！
巧的是，还和阿福是同一家医院。
盛老四于是看看被抢救的阿福，就跑卢小佳这边艹他一顿。
这个消息很快传到卢永祥等人耳中。
卢永祥顿时给吓得魂飞魄散。
绑盛老四，杀人家司机，还要睡杜月笙的妞。。。我养的是个什么招惹祸事的畜生？
他赶紧起来，发疯的找关系和如今独立于远东的法租界搭话。
电话甚至都求到了四明公所和虞洽卿那边。
可是各路人都表示只能尽力劝说，实在是你儿子做的离了大谱。
报纸也开始连夜排版报道此事，当然会隐去后续，只说卢小佳持枪拒捕，被神勇警监马埃尔打断手脚云云。
而上海军界的何丰林得知此事，却乐坏了。
好，好，好！
这么关键的时刻，袁大帅正头疼，你卢永祥的儿子还干出这种蠢事。
真正是太好了。
但表面上。
何丰林还是给卢永祥打了电话，出谋划策说可以找冯国璋帮忙。
自己还亲自跑来卢永祥府邸陪同。
做足了内心幸灾乐祸，表面肝胆相照的姿态。
乱糟糟的一夜过的飞快。
转眼天明。
卢永祥终于和冯国璋那边联系上了。
冯国璋答应发电报，并亲自来沪上商议解决此事后，卢永祥才略松了口气。
接着他正要再找关系。
忽然有人报。
说沪上报纸已经纷纷刊登此事，市民正痛骂卢小佳。
不晓得多少人去了医院，还有人要来龙华军营前示威，其中有不少学生。
卢永祥顿时手足发麻。
忽然。
又有电报来。
是北边来的，也不知道段祺瑞怎么知道的。
他在电文里痛骂卢小佳胡作非为，勒令卢永祥立即去看望盛宣怀家司机，要是有所不测，必须让卢小佳抵命！
卢永祥这才想起个事，盛老四的老子是盛宣怀，那是李鸿章家的钱袋子，皖系的半个祖宗！
对了，李经迈还在上海呢。
完了完了，我养了个什么玩意！得狂的什么样，敢在法租界当街绑架杀人，他这是捅破天啊属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