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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雪簌簌落在两人头发，肩头，身上。
漫天飞舞的雪花，仿佛时光回溯，将叶商商带回了大三上学期的冬天。
她轻拽着池眘的袖子，软着语气求他：“我不知道那个是你准备送人的古董瓷器，我赔你一个更好的好吗？你就理理我嘛。”
她不小心摔坏了他送给外国合作商的礼物，导致他错过了一桩国际大单，他气得半个月不搭理她。
她在食堂、宿舍楼下，教室守株待兔，才求得他一次心软。
池眘恶狠狠捏了下她脸：“下不为例。”
“知道啦！”
但后来她才知道，他年纪轻，刚进董事会，不少老董事刁难他，那次正是其中一道考验。
那半个月没理她是在弥补后果。
而过后，他也未再因为那事责怪她。
如今风水轮流转，她在他身上看到了过去的自己。
不免觉得恍惚。
这时，停车场保安快步跑来：“叶总，你的车子被人撞坏了。”
叶商商收神：“什么！”
池眘脸色骤沉。
几人来到监控室，调出停车场监控。
加速处理中，画面出现了一辆蓝色车子，瞄准叶商商的车子加大马力撞去。
后退。
踩油门撞上去。
再后退。
再踩油门。
泄愤般连撞了十几次。
几个保安看得胆战心惊，好狠的心。
叶商商拿过鼠标，视频后退，定格在对方最后一次后退时的画面。
车内的人似乎瞥了眼监控，带着抹挑衅和得意，最后扬长而去。
仅凭一个模糊的隔窗照脸，并不能证明对方是白湘。
两人配合做笔录，从警局出来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池眘开车送她回天字一号。
叶商商这段时间很忙，累得想躺床，又经过这遭，更不想跟他再扯嘴皮，他想送就让他送。
只是进门他也跟着进来。
叶商商只是瞥了他一眼，便不管他。
她回房间换了套衣服出来，池眘正站在门口，接过赵辉送来的打包饭菜。
赵辉听到她声音，笑着跟她打完招呼才离开。
池眘关上门，叶商商压着的脾气发出来：“要吃回你家吃去，别弄脏了我的桌子。”
池眘没有生气，把饭菜拿出来，摆好碗筷。
“一个晚上没吃东西，胃会不舒服，我让赵辉给你订了那家你常吃的菜。”
他打了碗汤放在她面前：“先喝碗汤暖暖胃。”
“你吃完回去记得把门关上。”
叶商商没看那汤，留下一句逐客令后转身就要回房间。
池眘三步化作两步走到她身后拉住她，刚准备说出的话在碰到她肌肤时愣住。
“你体温很高，在发烧？”
他抬手便要覆上她额头，被叶商商偏头避开，人也退了两步远。
“商商，你生病了，别在这时候跟我较劲好吗？”池眘眼神受伤。
叶商商微微皱眉，她今天都是这样晕晕沉沉的状态，原来是发烧了。
但无论生病与否，都与他无关。
“我自己会吃药，看医生，池总请回。”叶商商抬手做了个请。
她双眸不正常的湿润，脸颊微红，整个人看起来都非常虚弱，这个时候他怎么可能将她独自留下？
“药箱在哪里？”
他转身去客厅里找。
叶商商已经很不舒服，也很没有耐心，见他冥顽不灵，气得抄起沙发上的抱枕狠狠朝他砸去，自己却重心不稳跌进沙发。
池眘不闪不躲，被砸了个正着。
从电视柜下面找到的药箱是空的，他起身给她倒了杯温水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
“你先喝点水，我出去给你买药。”
池眘也不期望得到她回应，快速出门。
这小半年他经常来这里，对附近的商店烂熟于心，出了楼便目标明确地走进药店采购。
叶商商不会虐待自己的身体，喉咙干哑，端起水杯润了润嗓子。
但喉咙犹如刀片割般，痛得让她皱起眉。
鼻子也堵住，呼吸不畅。
联想到这次公司里不少员工也出现同样的症状，她应当是被传染了。
她想回房间躺着，但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那就在沙发上睡一会，恢复了力气再起来。
迷迷糊糊中，她感觉到有什么插进了腋下，带来了一瞬冰凉。
过了会，额头敷上了一阵温热。
“商商，把药吃了再睡。”
很遥远的声音，听不真切。
她不想动，对方很是有耐心地哄着，一遍又一遍。
药汤喝下去后，人感觉舒服了些，但眼皮仍是睁不开。
等再醒来已是凌晨三点半，床头暖灯开着，窗外仍是漆黑。
叶商商恍恍惚惚地盯着天花板看了会，才转动脑袋。
床边靠着个人，身上衣服皱巴巴的，被打理得精致的刘海此时随意垂在额前，有种凌乱美感。
叶商商只是动了动，池眘就醒了。
他眼睛布满血丝，看得出来熬了一晚。
“感觉怎么样？”他声音沙哑。
问话间，他手背已经贴上她额头，还是烫，不过没有昨晚那么烫。
池眘看了眼腕表：“间隔六小时了，你可以再吃一次退烧药。”
说着他起身，倒出保温杯里的水，取了粒药，连带着水杯递给她。
叶商商视线从他掌心定了定，再慢慢移到他脸上：“不要以为照顾我一次就可以抵消上次对我造成的伤害。”
池眘：“等你病好了，想要怎么报复回来我都心甘情愿承受。”
昨晚她烧到三十九度五，他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给家庭医生打了电话。
即便家庭医生安慰他没事，这是生病的一个过程，但他一步都不敢离开，生怕她会烧到惊厥。
看着她把药吃下，池眘接过杯子：“饿了吗？锅里热着粥，我给你盛一碗。”
叶商商嗯了声。
池眘转身去厨房，回来时，他端了碗粥。
山药胡萝卜小米粥。
叶商商吃了口就尝出是他做的。
因为他只做过一次，所以印象深刻。
“味道怎么样？”
“嗯。”
“喜欢吃的话，以后我经常给你熬。医生说，经常加班，多吃点小米粥比较养胃。”
叶商商没有吭声。
池眘也不勉强她。
她愿意吃下粥，已经是破天荒给他面子了。
“药我吃了，粥我也喝了，你可以回去了。”
池眘接过空碗的手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