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羌梧拧了拧眉，“你想做什么？”
“想请你帮一个忙。”
乐笙转头看了眼沈亦清离开的方向，说：“帮我跟哥哥换血。”
羌梧微微睁大了眼，眼底有些震惊，“乐笙，你……”
乐笙知道他想说什么，“我知道。”
“那你为何……”
说到这，羌梧话音一顿，想明白了什么。
他叹了口气，说：“把你的血换给沈亦清，的确能让他恢复健康，可是……”
乐笙打断了他，“这样就够了。”
她又笑了笑，半开玩笑说：“而且换血又不是一定会失败，万一成功了，我们都会没事的。”
羌梧没说什么。
虽然这些年他一直有研究换血之术，也曾用动物做过实验，已经有成功的例子了，但还从未在人身上做过实验。
之前答应替她解蛊的时候，都是抱着一命换一命的想法的。
乐笙看出他的犹豫，说：“祭司，你不是想替玉镜弥补吗，那这是我唯一的请求。”
语气极为认真。
她从未对任何人说过请求二字，这是第一次。
羌梧沉默片刻，终是点了点头，“好，我帮你。”
乐笙郑重其事地向羌梧倒了声谢，“谢谢你。”
“笙笙。”
沈亦清走了过来，身上重新换了套衣服，是南疆这边的衣服。
不像是他平时穿的衣服那般素雅，玄青色的衣服上绣着色彩鲜明浓烈的南疆的特色图案，张扬又华丽。
乐笙回头看去，愣了下，“这衣服……”
沈亦清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神色有些不自在，耳朵微微发红，“羌篱让人送过来的，是不是不好看？”
他第一次穿这样的衣服，总感觉奇奇怪怪的。
更担心乐笙会不喜欢。
“不会啊。”乐笙眼睛亮晶晶的，“这衣服很适合你，这样穿很好看。”
异域风的美人小哥哥，一样很漂亮。
以后还可以试试别的。
沈亦清这才笑了起来，“笙笙觉得好看就行。”
“对了，哥哥。”乐笙说，“我和祭司想到了一个可以根治你的办法了。”
闻言，沈亦清表情一愣，“笙笙，你刚说什么？”
他的病，可以根治？
沈亦清不太敢相信，顾大夫都束手无策了，真的还有办法吗？
“我说哥哥你的病可以治好了。”
“真的？”
沈亦清回过神来，心底涌起巨大的惊喜，温润精致的脸上第一次显露出如此明显的喜色。
“笙笙，你找到血灵芝了？”
声音都激动的有些细微的发颤。
他有生以来从未如此激动过。
如果他的身体可以治愈，他能像一个普通人那样活下去。
那他就能有更多的时间陪在她身边了。
还可以告诉她，他的心意……
听到他提到血灵芝，乐笙眸光闪烁了下，“嗯，找到了。”
她又忽然说：“哥哥，你是不是有事骗了我啊。”
沈亦清下意识摇头，“我没有啊……”
乐笙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幽幽道：“没有吗？那是谁跟我说我应该回南疆的呢？”
沈亦清表情一僵，“……”
垂下眼，不敢看她了，“笙笙，对不起，我……”
乐笙笑笑，“好了，跟你开玩笑呢，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出事，这次就原谅你了。”
哥哥，你瞒我一次。
我也瞒你一次。
就互相抵消了吧。
“笙笙不怪我了？”
“不信啊，那我不……”
沈亦清连忙打断她的话，“我信我信！”
被囚禁的这两天，沈亦清基本没怎么休息，眼下的青黑很重，乐笙让人带他回圣女殿去休息。
玉家。
自从昨晚的事情暴露过后，玉瑶就一直魂不守舍，惶惶不安。
想到在密室里，羌篱那些冷漠无情的话，她又忍不住掉眼泪，眼睛都哭的肿了。
“瑶儿，别哭了。”
玉夫人看的心疼，她非常明白她现在的痛苦，就像当年的她一样。
“娘亲……”
玉瑶见到玉夫人，抱着她嚎啕大哭，“羌篱哥哥他……他为什么不喜欢我啊……”
对啊，为什么不喜欢我呢？
她也想问。
为什么羌梧不喜欢她？
明明她和玉镜长得一模一样。
难道就因为玉镜是圣女吗？
“别难过了。”
玉夫人摸了摸玉瑶的头，柔声安慰着。
过了一会儿，哭声停下来了，玉瑶不知道怎么的就睡了过去。
“来人。”玉夫人对着门外吩咐了一句，“将小姐带走。”
“是。”
看着玉瑶被手下从密道中带走后，玉夫人回房换了身衣服，去了前厅。
没过多久，乐笙和羌梧，羌篱以及一众长老来了玉家。
玉夫人端坐在主位上，“来了啊。”
最年老的长老沉着脸问：“玉茗，羌篱告诉我们……”
“他说的没错。”玉夫人打断了长老的责问，直接承认了。
从昨晚计划败露后，她就知道有这一刻。
谋害圣女，在南疆是死罪。
她可以逃，但她不会逃。
“你……”
问话的长老一脸失望，叹气，“玉茗，你怎么如此糊涂！”
玉夫人站起来，大笑道：“糊涂？我只后悔这件事我做晚了，当年我就该和玉镜换血，这样我就能是圣女了！”
那瑶儿现在也是圣女，她就能顺理成章的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而不是重复她的悲剧。
看着站在一旁没说话的羌梧，玉夫人问他，“羌梧，是不是如果当年，成为圣女的人是我，你就会喜欢我了？”
他们三个，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明明她和玉镜是一样的容颜，可他的眼里心里从来只有玉镜一人。
甚至啊，为了能得到玉镜，他做了此生唯一一件卑鄙的事情。
羌梧一脸漠然，“玉茗，我当年说过，我爱的，只有玉镜，跟她的身份无关，就算你是圣女，我也不会娶你的。”
“哈哈哈……”
玉夫人放声大笑，悲戚又绝望。
她做了那么多。
连自己的亲妹妹都愿意舍去。
到头来，只得到了这句话。
忽然，玉夫人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毫不犹豫地刺进了自己的心脏。
她没错。
所以她不会认罪。
就算要死，也只会死在自己的手上。
众人来不及阻止，玉夫人已经倒在了地上，很快没了气息。
直到死，她都还睁着眼睛，看向羌梧所在的方向。
这个男人她爱了一生，念了一辈子，到死，她都放不下心里那份偏执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