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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亦清回头看过来的时候，她脸上的笑容更温柔了，“沈公子，还真的是你啊，没想到能在这碰见你。”
“安小姐。”
沈亦清微微颔首，只打招呼，没多交谈，态度礼貌又疏离。
这位牡丹国色，正是京城第一美人，丞相府的嫡小姐安姈雪。
安姈雪提着裙子走上来，柳眉淡扫，杏眼温柔，淡妆素雅，不负第一美人的称号。
她落落大方地笑着，眉眼温柔，“沈公子也来佛缘寺上香吗？”
沈亦清语气淡淡，“嗯。”
并未多加解释。
安姈雪捏着手帕，似想说什么，身旁的侍女梅清见了，明了她的心思，替她开了口。
“沈公子，我家小姐也要到佛缘寺上香，正好能同行呢。”
沈亦清蹙了下眉，正想拒绝。
这时，乐笙从前面走了下来，“哥哥。”
安姈雪和梅清同时抬头，看到乐笙后，皆是一愣。
梅清一直以为自家小姐是京城最美的人。
可现在见了乐笙，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少女的容貌比小姐更美。
安姈雪看着乐笙，眼底似有深意，“沈公子，你原来还有妹妹啊，以前怎么好像都没见过。”
像是不经心的疑惑。
但细听之下，又似别有深意。
沈家主早年丧妻，之留下幼子的事情不算秘密，这么些年也不曾纳妾续娶，又哪来什么女儿呢？
乐笙偏头，目光望向安姈雪，看出了她眼中的几分高高在上的意味。
眉心微不可查的一蹙，莫名其妙。
沈亦清闻言，眸中的温和忽然冷了。
安姈雪或许觉得自己的话并无不妥，但沈亦清怎会听不出她言外之意中对乐笙的轻慢。
他看了眼安姈雪，说：“笙笙不爱出门，外人没见过她也正常。”
音色有些冷。
安姈雪脸上的笑蓦然一僵。
“安小姐。”沈亦清淡淡开口，“我们非亲非故，亦无交情，同行恐对安小姐名声不利，就先行一步了。”
安姈雪的脸色忽然白了几分，美眸望向对面的人，眼神中似有些难以置信和受伤。
京城中，人人都说沈家少主君子端方，温良如玉，雅人深致，穆如清风。
她从没想过，沈亦清会说出这样的重话来拒绝自己。
“笙笙，我们走。”
“哦，好……”
乐笙跟着沈亦清往上走了十几阶台阶后，回头看了眼。
那位安大美人还站在原地没动呢。
看那神色，颇受打击的样子。
乐笙啧了声，摇了摇头。
回头问沈亦清，“哥哥，你刚刚怎么那么直接地拒绝那位安小姐啊？我听说她好像是京城第一美人呢。”
沈亦清停下脚步，转头看着乐笙，眸色忽然深了些，语气有些意味不明，“笙笙难道希望我答应她吗？”
“一起走就一起走呗，也不影响什么啊。”
刚刚他那拒绝的话是有些重了。
同行上山而已，这种事情很常见的，能对名声有什么影响。
而且那样直白到不客气的话，也不像是他平时说话的风格。
乐笙随手在路边折了一朵花，低头闻了闻，懒洋洋地说：“哥哥不觉得路上有个美人作伴，不也挺好的吗？”
“……”
沈亦清没说话，继续往前走了。
山脚下，沈亦清和乐笙的背影都已经消失在视野中了，安姈雪还站在原地没动，看着前方。
手里的帕子揪的紧紧的，纤细的手指捏的关节发白。
梅清小声提醒，“小姐，我们还是赶紧上去吧，不是等一会儿太阳大了再走，会晒伤皮肤的。”
安姈雪恼怒道：“不去了，我们回去。”
之前无意间听说沈亦清今天要到佛缘寺为亡母上香，她才故意掐着时间跟过来的。
原本想着能借此机会拉近跟他的距离。
可是他刚刚却那样不客气地拒绝了她。
她还有什么脸再继续跟上去。
梅清赶紧拉住安姈雪，“小姐，你不是打算向沈公子表明心意吗？难道就这么轻易放弃了？”
安姈雪摇了摇下唇，“可他刚刚都那么拒绝我了……”
她从来就没被谁这么拒绝过，就连御王殿下，也是主动向她示好的。
“可小姐你不就是欣赏沈公子的温润清贵性子吗？”
安姈雪犹豫了起来。
的确，他本来就是那样的。
若是他和其他一样因为她的容貌和身份就故意示好，那他就不是她欣赏的沈亦清了。
最后，安姈雪还是往山上走了。
乐笙和沈亦清到了山顶，看门的僧人认得沈亦清和乐笙，直接带他们去了后院。
沈亦清要回房的时候，乐笙拉住了他，“哥哥，你怎么了？”
上山的路上，后面他一直没说话。
“没怎么。”
沈亦清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怒，但没抬眸看她。
“笙笙，我有些累，想休息一会儿。”
“好吧。”乐笙不打扰他了，“那哥哥你先休息。”
说完，乐笙转身准备离开。
身后，沈亦清又忽然叫了她一声，“笙笙。”
“嗯？”她回头，“怎么了，哥哥还有什么事吗？”
沈亦清看着她，凝视着她的眼睛。
亦如初见时那般，干净璀璨，仿佛一眼能看透，又好像什么都看不出来。
她看他的眼神里，总是带着直白的明晃晃的喜欢，纯粹的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
但他知道，这喜欢，只是出于欣赏。
沈亦清微敛着眸，掩去了眼底的深色，轻声说：“没什么。”
抬眸，他又对她温柔地笑了笑，温声细语地叮嘱，“山林里有野兽，你别乱跑，也别跑太远了。”
虽然知道她武功好，但还是会担心。
“我知道的。”乐笙答应着，轻轻一跃就到了墙头，回头对他笑笑，“哥哥放心吧，我中午肯定回来。”
话音未落，人就已经消失在墙外的树林里。
沈亦清看着乐笙离去的方向，看了许久，最后叹了口气。
低低的呢喃消散在风中。
“这样也好……”
以后他不在了，她也能了无牵挂，没有羁绊，自由自在。
乐笙在后山里晃悠了一圈，找到了不少野山参灵芝和别的药材，满载而归。
回到佛缘寺的时候，正好是午饭时间。
午饭是在饭堂里用的。
乐笙和沈亦清刚刚坐下，门口就又多了两道身影，一男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