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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章道心(第1/2页)
道宫，天心殿，殿内云纹玉柱撑起穹顶，穹顶之上星河流动，乃是道宫镇宫之宝“天心镜”投射的微缩寰宇。
镜面光华流转，正映照出清河城东市一隅。
殿中，皆是道宫擎天巨擘——太上长老以及诸多长老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天心镜中那个小小身影吐出的话语死死钉住，心神剧震，连呼吸都下意识屏住。
我的话，便是众生命数！
这句话，给这群老古董带来的震撼太大了。
狂妄！霸道！视天道如无物！
哪怕是道宫的道一老祖，都不敢这么去说。
可偏偏，这话是从一个身量未足、在镜中显得格外“小不点”的孩童口中，清晰无比地吐出。
那份理所当然，那份睥睨苍生的淡漠，透过天心镜，灼烧着每一位长老的心神。
“这位小师叔祖……”一位太上长老捻着胡须，声音干涩，“……野心之大，吞天噬地啊！”
“两千九百九十九部道经认可……万古未有之资质……”另一位长老喃喃，目光复杂地瞥向主位上的道一，“似乎……还真给了他这般狂言的底气！”
“只是……此等心性，如此妄言天道命数，”一位长老眉头紧锁，忧心忡忡，“是否……言之过早？恐招天妒啊！”
“早？锋芒毕露，方是少年气象！”另一位长老眼中却闪过激赏，“道宫沉寂太久，正需此等搅动风云的人！”
“然也……”
“不错……”
“.................”
一群太上长老、长老的的议论风向，竟在短短数息间，因那一句狂言，悄然转向了认同与期许。
可就在这时，一道身影缓缓走入天心殿。
来人一袭洗得发白的旧道袍，面容清矍，眼神深邃如古井，看不出具体年岁，唯有眼神中流出岁月沉淀的沧桑与沉静。
殿内所有长老，太上长老，见到此人，皆神色一凛，齐齐躬身施礼，动作整齐划一：“恭迎四祖！”
来人正是道宫四祖，道四。
盘坐主位的道一老祖，目光从天心镜上移开，落在来人身上，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一蹙：“老四，你怎么来了？”
道四目光看向天心镜，镜内正是显示着小张伟在清河城替人“算”命数的一幕。
“师兄”，道四苍老却浑厚的声音响起，“我看不穿此子的过往今来，过往如雾，未来似渊，一片混沌。不知师兄……可曾窥见其根脚来历？”
道一闻言，花白的眉毛一挑，毫不客气地嗤笑一声：“根脚？根脚灵秀天成，天生道骨！你这老东西，闲得发慌跑来问这个？”
面对道一近乎呵斥的反问，道四古井无波的脸上没有丝毫波澜，只是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原来…........…师兄也看不穿此子。”
道一眼中精光一闪，不耐烦地挥了挥袍袖，“有话说，有屁放，别打哑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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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四的目光终于从镜面移开，直视道一，沉声道：“师兄请看。此子心性，非是寻常乖戾。视凡俗如蝼蚁，视人命如草芥，一言可定其‘灾祸’，一语可决其‘命运’。”
他指向镜中那因小张伟一句话而仓皇奔逃、如同躲避瘟疫的百姓，“此等行径，视天地伦常于无物，视众生悲喜为玩物，与我道宫‘道法自然’‘天人合一’的根本宗旨，背道而驰！格格不入！”
道四语速渐沉，字字如锤，“师兄，此子……恐非道宫道子的良选！”
此话一出，殿内原本微妙的气氛瞬间降温！
所有长老，无论之前是激赏还是忧虑，此刻全都噤若寒蝉，眼观鼻，鼻观心，恨不得将头埋进道袍里，目光更是齐刷刷转向别处。
老祖级的斗争，动辄牵扯道统根本，谁沾上谁倒霉！
这些长老此时肠子都悔青了，早知如此，为什么要参与这场道子考核？
他们这些人避之不及！
道一脸上那点不耐烦消失，一股无形的威压弥漫开来，压得空气都沉重了几分，“道子适不适合，谁说了算？”
道四在道一骤然爆发的威压下，身形依旧挺拔如松，只是衣袍无风自动，猎猎作响。
他迎着道一的目光，平静道：“自然由师兄定夺。”
道一满意点了点头，又毫不客气道：“那你还在这儿放什么闲屁？”
“呵呵”，道四也不闹，只是随口道，“师兄既然定好了，又何必搞这么一场考核，若是传说出，还不让三教四宫那些人看笑话？”
然而，道一却满不在乎。
“看笑话？”道一语气有些冰冷“那些人，只敢看，谁敢笑？”
道四神色终于有了些变化，只见他又道，“当面不敢，可背后....”
“管他背后做什么”，道一直接打断，“背后骂我的多了，可为何没有当面骂我的？”
道四一时语塞。
“因为都死了”，道一完，话锋一转，突然道，“老四，没事就回去吧，都一把年纪了，还出来溜达啥。”
道四脸颊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他沉默片刻，还是说道，“我想和师兄打个赌！”
“嗯？”道一顿时戒心大起，““赌？老四，你又憋着什么坏水？”
他太了解自己这个师弟了，老四不是什么好玩儿意，一肚子坏水。
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被他坑了去。
道四在道一凌厉的目光下，神色坦然，缓缓道：“就赌你这宝贝弟子……有无‘道心’，若无道心，日后成就终究有限！”
道一一愣，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老四竟然赌这个。
道一眯起眼睛，盯着道四看了足足三息。
随即，他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大手一挥：“赌了！
他对自己的弟子有绝对的信心，这孩子从小被他带在身边，耳提面命，教导为人处世、天地至理，根正苗红！
怎么可能没有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