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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云山沉吟了一下，脸色重新恢复了正常。
“那我们就先听听李枫书记想说点什么吧。”
姜云山面无表情的开口。
李枫伸手抹去额头上的冷汗，然后看了一眼何万山，有些迟疑。
“我先出去！”
何万山看懂了李枫的意思，就打算起身离开。
“何局不用出去，没啥事是你不能知道的！”
姜云山语气淡然的开口。
李枫有些惊讶的看了何万山一眼，没有继续迟疑。
“姜书记，虽然以前我们之间是有些误会，但我现在对你绝对没有任何恶意！”李枫小心翼翼的说道。
“李枫书记，你直接说正事吧，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要说的事应该是和省纪委的调查组有关吧？”
姜云山的话，让李枫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而一旁的何万山也是猛然一惊，忍不住后背发凉。
省纪委的调查组啊！
“原来姜书记都知道了…”
李枫感觉自己嘴里有些发苦。
他原本以为凭着自己带来的秘密，能够让姜云山对自己刮目相看的。
其实姜云山也是在见到李枫之后才有了这个猜测。
因为李枫是前任县纪委书记，又和姜云山有仇，对于人生地不熟的省纪委调查组来说，绝对是配合他们最合适的人选。
“你先说说你都知道些什么吧！”
姜云山的脸上看不出有任何情绪波动。
“好…我被县委苟书记叫去…”
李枫再没有了其他心思，老老实实的把整件事情讲述了一遍。
姜云山听完以后就陷入了沉默。
“李枫书记，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过了好一会，姜云山才慢悠悠的开口。
“我…”
李枫犹豫了一下，表情有些苦涩。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干，真要说理由那就是一种直觉吧，我觉得你不会有事…”
“还有就是，之前我有眼无珠得罪了姜书记，姜书记却放了我一马，没有赶尽杀绝，我欠姜书记的人情！”
“原来是这样……”
姜云山点头，李枫的解释他能够理解。
他知道，这都是上一次他给李枫直接造成了心理阴影，大概这也算是歪打正着吧。
“姜书记，听秦易话里话外的意思，他们目前手里最主要的证据就是几封实名举报信…”
李枫继续说道。
“我虽然没有看到这几封举报信，但是却从办事人员那里听到了，举报信来自不同的地方…”
“有青山县的，还有隔壁白水县的！”
“白水县？”
姜云山心里一动，白水县虽然算是姜云山的老家，但基本上应该没有什么纠葛才对。
“是的，据说白水县的举报信已经查实，现在正在调查青山县的举报信！”李枫说道。
“举报人是谁知道吗？”何万山忍不住开口问道。
“不清楚…秦易做的很小心，虽然说名义上我也是调查组的一员，但基本上只让我负责后勤！”李枫有些惭愧的说道。
“其实不难猜…既然是实名举报，那多少也会有点事实支撑，否则一查就露馅了…”
姜云山一边思索，一边继续说道。
“大概率是因为扶贫项目招商会的事，又或者油气田项目…”
越说他的思路变的越清晰。
“他们这一次应该是打算下死手了，不仅想彻底把我们从扶贫项目中踢出去，而且还打算借此推翻之前定下来的油气田项目！”
“这么狠的吗？”
何万山都觉得有些震惊了。
不得不说，这一招确实够狠。
而且对方一旦成功，姜云山辛辛苦苦折腾出来的青山经验和油气田项目，转眼就会成了别人嘴里的桃子。
并不清楚整件事情的李枫，有些不太理解姜云山的话，表现的有点茫然。
“李枫书记，你想要什么？”
姜云山突然问李枫。
这一次因为李枫的主动反水，让姜云山的收获很大，所以他才主动开口了。
“我…我想以后能够附姜书记之翼尾！”
李枫的说辞，让何万山脑子转了好半天才理解了意思。
“老李，你就直接说想跟着姜书记混呗，还掉个书袋，说什么翼尾，矫情！”
何万山看出了姜云山有接纳李枫的意思，便也改变了态度。
“惭愧！惭愧！”
李枫脸皮有些发红。
他是正儿八经的八十年代毕业的大学生，面子思想还是挺严重的。
可能这也是他为什么一直没能爬上去的原因之一吧。
“李枫书记，你真的想好了吗？要知道这一次我也有可能挺不过去的，省纪委出手没那么容易脱身的！”
姜云山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说的话也十分客观。
“我相信姜书记一定不会有事！”
李枫语气坚定，随即苦笑一声。
“而且就算是最差的结果，对我来说无非就是维持现状罢了！”
这话说的就实在多了。
“最后一个问题，这一次你如果选择全力配合省纪委调查组，等于就是靠上了苟书记，你为什么不选择这条路呢？”
姜云山的语气十分平静，但眼神中却隐约有着利芒闪烁。
“对啊？为什么呢？”
这时，连何万山都变成了一脸的警惕。
他这时候才想起，实际上李枫是根本不知道姜云山真正背景的。
李枫也紧张了。
他知道一旦这个问题回答不好，那么之前他所有的努力就全部白费了不说，可能还会招来异常恐怖的报复。
“那个…我之所以不愿意靠向苟书记，原因其实很简单…”
李枫开始认真解释起来。
“在苟书记眼里，哪怕身为县委常委，也不过是一件工具罢了…”
“而工具的下场，往往都是很惨的！”
“你为什么会这样认为？”
姜云山有些好奇了，苟明杰确实有这毛病，但在姜云山看来，他伪装的还是挺好的。
“因为苟书记当初推荐我重新担任纪委书记的时候，自始自终都没有问过我的意见…”
李枫的表情很严肃。
“不说亲自问过，就连找人代话的事都没有做过…”
“这就意味着，我李枫在苟书记眼里，恐怕连工具都谈不上，最多能算个符号！”
他这话说完，连何万山都沉默了。
这事换做是他，估计他的感受也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