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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狂风乍起，吹翻无数商贩的摊子。
滚滚黑云以压顶之势覆盖整座咸阳城。
暴风雨来临前的征兆。
驾！
宽阔的管道上，一辆装饰成迷彩小吉普样式的马车飞速驶来，直奔乾元殿。
皇宫，乾元殿。
“启禀陛下，户部尚书之子，钦差方寒方大人觐见！”
御前太监总官扯着嗓子发出尖细的声音，尾音拉的老长。
大殿上，女帝一身明黄龙袍，高贵端庄，坐在黄金龙椅上。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宣。”
台下，群臣先是一惊，而后议论纷纷。
“他怎么回来了？”
“难道武阳县已经被他激起民变？他逃命回来的？”
“纨绔就是纨绔，陛下给他三个月时间，这才半月，他就弄成一团糟。”
柳山和秦知礼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狂喜之色。
他们认定了方寒激起武阳县民变，逃了回来。
“这下，李相终于可以名正言顺，搬倒方相了。”
秦玄德微微皱眉，心中有些焦急：看来是高估他了，武阳县的情况怕是已经糟糕透顶，方相为他担保，怕是要被连累了。
老方也是心中一咯噔：这个逆子怎么回来了？难道失败了？
众人猜测间，方寒泰然自若走进大殿。
“臣方寒，见过陛下！”
“免礼。”女帝淡淡道。
“方公子不在武阳县治理匪患，此时返回咸阳，想必肯定有要紧事吧？”
女帝言外之意，没有要紧事赶紧回去，别落人口舌。
老方也呵斥道：“逆子，陛下给了你三个月时间，现在才过了半个月，你跑回来做甚？”
“赶紧滚回去好好治理匪患！”
说完，老方急的直眨眼。
方寒嘴角弯出一抹弧度，朗声道：“陛下，武阳县匪患臣已经治理好了，商税也收了上来，实在没有继续留在那里的必要了。”
“嗯？你说什么？”女帝微微一愣，凤目微张，不敢置信的望着方寒。
方寒又重复一边：“臣已经完成陛下交予臣的任务，回京复命。”
……
大殿中，突然鸦雀无声。
过了一会，突然炸锅了。
神威将军李俭第一个跳出来，指着方寒大喝一声：“荒谬！”
“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在武阳县都做了什么吗？这才几天功夫，你告诉我们已经完成陛下交给你的任务。”
“方寒，你好大的胆子，你这是欺君之罪！”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方寒身上。
面对着一道道犹如刀子一般锋利的目光，方寒只是淡淡一笑，看向李俭：“李老将军，熟归熟，你要是在诬陷我，我就向陛下告你诽谤。”
“你告诉我，我在武阳县都做了什么？怎么就犯了骑君之罪呢？”
方寒又玩起了谐音梗。
别人倒是没听出来，可唯独女帝听出来了。
洛天依柳眉微蹙，冷冷扫了眼方寒，目光中大有警告之意。
这个混蛋，当真是色胆包天，竟然敢在朝堂之上调戏朕！
李俭冷冷一笑，一脸得意道：“哼哼，你觉得自己在武阳县做的那些事，陛下远在京城就不知道吗？”
“你擅自免除商税，纵容山匪，把武阳县搅的一团糟。现在武阳县应该已经发生民变了吧？所以你才慌里慌张逃回咸阳。”
“呀，这都被你知道了，李老将军的消息非常灵通啊！”方寒假装惊讶。
李俭大声道：“陛下，方寒已经承认，请陛下治他一个欺君之罪！”
又是欺君之罪……女帝那高贵清冷的脸蛋都有点僵硬了。
不过，若方寒真是逃回咸阳，那她必须要将其治罪。
“方寒，你需要解释吗？”女帝淡淡道。
方寒道：“陛下，臣免除商税，纵容山匪，都是为了完成陛下交给我的任务。”
“哈哈，荒谬！小子，你这张嘴是真能狡辩啊！这等胡作非为，居然敢说是为了完成陛下之命，你把陛下当傻子吗？”李俭指着方寒大吼。
“大胆！”总管太监冷呵一声。
李俭急忙行礼：“陛下恕罪，老臣失言了。实在是这小子那张嘴太过刁钻，死的都能说成活的，老臣一时急愤，这才失言，并非对陛下不敬。”
女帝摆摆手：“朕明白，恕你无罪。”
“陛下，如今事实摆在眼前，方寒却依然狡辩。臣觉得多说无益，陛下应该即刻降罪。”秦知礼出列奏道。
“还有方老爷子，先前他曾为方寒担保，如今到了兑现诺言之时。”
方寒目光闪动，他还说为何朝堂一片平静，没有人跳出来为难老方，原来是老爷子出面保了他。
老方气的身体都在颤抖，指着方寒大骂：“逆子，临行之前我就交代过你，你要是听进去我的话，何以至此啊？方家被你给害死了！”
方寒丢给老方一个白眼：别人不相信我，你也不相信啊！一会有你后悔的时候。
“陛下，胜负已分，现在可以把柳公子也召回来了。”李俭道。
女帝也对方寒失望了，免除商税，纵容山匪，这种胡作非为之事，竟被他堂而皇之的说成是为了完成任务采取的正当手段！
“方寒，你这样狡辩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若你真是逃回咸阳，现在和朕坦白武阳县的真实情况，朕可念在你先前所立之功，对你从轻发落。”
方寒一脸委屈：“陛下，你真的冤枉臣了。臣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点欺瞒。”
女帝怒了：“哼，那你和朕讲讲，朕明明让你去收取商税，清除匪患，你却反其道而行之，意欲何为？”
方寒道：“陛下，臣此计名为断路修罗局。”
“臣到达凉州后，发现凉州匪患错综复杂，无论是商户和山匪，对官府矛盾颇深。”
“这种情况下，官府无论做什么，都会得罪其中一方，怎么做都是错。”
“想要破局，只有转移矛盾，甚至制造矛盾，让官府从矛盾主体中脱离出来。只有这样，官府才能重新制定规则，解决匪患，收缴商税。”
没等女帝开口，李俭已经迫不及待呵斥道：“一派胡言！”
“免除商税，纵容山匪，就能转移矛盾，让双方都不在仇视官府了？”
“小子，你还要编到什么时候？”
方寒冷笑：“众所周知，商人重利，凡事喜欢斤斤计较。虽然他们拒缴商税，多半是因为埋怨官府剿匪不利，并非想要和官府对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