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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芸一路疾驰,马蹄声踏过山间小路,惊起路边的飞鸟。她走得急,连午饭都没来得及吃,只在路过一个小集市时买了些干粮。
傍晚时分,她终于抵达青竹村。夕阳的余晖染红了天际,给这个只有十来户人家的小村落镀上一层金色。
村口几个孩子正在玩耍,见到陌生人骑马而来,都好奇地围了上来。
她找到一个年轻村民问路,对方用方言比划半天,才指向村北的山口。那人说话时不时偷瞄柳芸腰间的长刀,神色有些畏惧。
柳芸循着指引前行,却发现山路崎岖难行,根本无法骑马。密林中时不时传来野兽的叫声,让人心生警惕。
她只得折返村中,托人照看马匹,徒步进山。临行前,她特意嘱咐那家人好生照料马匹,还付了一些银钱。
蜿蜒的山路上,柳芸不禁感慨,若是当初流落到这种地方,日子怕是要难过许多。她摸了摸腰间的长刀,心中略感安慰。
山路越走越窄,两旁的杂草几乎没过膝盖。她不得不用刀鞘拨开挡路的荆棘,每走一步都要格外小心。
天色渐暗,林间的虫鸣声此起彼伏。柳芸停下脚步,从怀中取出卫姜的纸条又看了一遍。
这梨花村究竟藏着什么秘密?那个叫霜娘的又是何许人也?为何卫姜会如此着急地让她前来?
带着满腹疑问,柳芸继续前行。夜幕即将降临,她必须在天黑前找到梨花村。
柳芸已经走了一个多时辰,脚下的草鞋早已磨破,每走一步都能感受到地面的凹凸不平。她不时停下来,揉着酸痛的小腿,眺望远方,却始终未见一处人烟。
夜色如墨,荒草丛生的山坡连绵起伏,一眼望不到尽头。寒风呼啸而过,带着凄厉的声响,让这荒凉的山野更添几分萧瑟。
“难道走错了?”她喃喃自语,从怀中掏出那张残破的地图。借着月光,她再次确认着路线,眉头越皱越紧。
寒风吹得地图哗哗作响,柳芸不得不用双手紧紧按住。
正当她沉思之际,黑暗里猛地亮起一束微光,远处传来几声犬吠。柳芸心头一喜,顾不得小心,直接从坡上滑了下去。裙摆被荆棘划出几道口子,但她已顾不上这些。
一个隐匿在山坳中的小村落映入眼帘。村落四周被群山环抱,像是被刻意选在这样一个隐蔽的位置。村口处有座用破瓦片搭建的土地庙,香炉里的香灰积了厚厚一层,显然已经很久无人祭拜。
庙旁插着一块歪歪扭扭的木碑,上面写着“梨花村”三个稚拙的大字。
“总算找到了。”柳芸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目光在村落中来回扫视。
此时已是夜深,约莫二更天的光景,在这乡下地方,大多数房屋都已经陷入一片漆黑。几条看门狗发现了陌生人,不停地吠叫着,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柳芸循着村里唯一的光亮走去,浓郁的豆香飘来,原来是有人在茅草棚里磨豆子准备做豆腐。她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这才想起自己已经一整天没有进食了。
“谁在那儿?”草棚里传来一个警惕的女声,随即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别怕,我是来找亲戚的。”柳芸连忙解释,同时举起双手表示自己没有恶意。
屋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片刻后,一对中年夫妇探出了脑袋。女人手里还握着一根晾衣竿,男人则拿着一把生锈的镰刀,显然是把她当成了宵小之徒。
柳芸重新点燃火把,让他们看清自己的样子。她故意露出疲惫而无助的表情:“我走了一整天的路,实在是太累了。我来找我表姐霜娘,请问你们认识她吗?”
夫妇二人对视一眼,女人用方言对丈夫说道:“霜娘不是说她家人都没了吗?”
虽然听得吃力,但柳芸还是抓住了关键信息,立即装出惊喜的样子:“太好了,看样子你们和我表姐挺熟!我们失散多年,好不容易打听到她在这里......”
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哽咽,配合着楚楚可怜的眼神,让夫妇俩的戒备逐渐放松。男人犹豫片刻,最终决定带她去霜娘家。
一路上,柳芸不停道谢,脸上挂着期待的笑容。她时不时揉着肚子,配合着不时响起的饥饿声,让男人彻底放下戒心。
“霜娘是个可怜人。”男人叹了口气,“来村里快两年了,从没见过她的亲人来找过她。”
柳芸心中一动:“她......过得还好吗?”
“还成吧,就是......”男人欲言又止,摇了摇头,“你待会儿见了她就知道了。”
来到一间光秃秃的茅屋前,四周黑漆漆的,只有月光投下斑驳的影子。男人用力拍门:“霜娘!之前那位姑娘来找你了,说是你的表亲!”
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昏暗的光线中露出一张令人震惊的脸——一半娇媚动人,一半疤痕狰狞,仿佛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被强行拼接在一起。
“来了!”
那熟悉的声线让柳芸心头一震,仿佛在哪里听过。她努力回想着,却总觉得记忆中蒙着一层薄纱,怎么也看不真切。
等男人离开后,那女子突然跪地,颤声道:“恩人!”
这一声唤醒了柳芸的记忆:“殷欢?”
“是霜娘,也是殷欢。”女子凄然一笑,“在这里,我只是个普通的寡妇霜娘。”
进到屋内,柳芸打量着这个约摸一丈多宽、两丈来长的简陋房间。一张土炕上铺着粗布床单,看得出经常洗涤但依然泛黄;一个破旧衣柜倚在墙角,门都歪了;一张方桌上摆着几个缺了口的碗,两条板凳一高一低;角落里是简单的厨具和一个空米缸,墙上挂着几串晒干的辣椒。
她从包袱里取出干粮,递了一半给殷欢。看着对方小心翼翼地咀嚼着,柳芸心中五味杂陈。
记忆中那个在龙泉岭上容光焕发的女子,穿着锦缎华服,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而如今,却只剩下这般落魄的模样。
“这两年,你是怎么过来的?”柳芸轻声问道。
殷欢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把干粮往嘴里送,仿佛要将这难得的美味永远记住。她时不时用手遮掩着那半边伤疤,眼中闪过自卑。
柳芸注意到屋内角落里有一个精致的木盒,与周围简陋的环境格格不入。她刚要开口询问,殷欢却突然站起身,警惕地将木盒藏到了床底下。
“你......你是为这个来的吗?”殷欢的声音有些发抖。
柳芸摇摇头:“我是来找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