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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臣说的有模有样的,又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裳,咽了咽口水才说:“爹,你也知道,润秋性子软,比不得月儿的性子,适才还被花溪那个丫头欺负了,您得给她撑腰啊。”
“月儿就算了,是自家姐妹,但咱们姜家的姑娘,万万可不能被人欺负了。”
姜臣打量着老爷子的神色,才坐下身来,给老爷子沏茶。
老爷子对月儿丫头向来不错,想来是个耳根子软的。
他多说些好话,老爷子没准就应了。
端坐高座的老爷子,蓝衣白须,一下一下把玩着手中的佛珠,慢慢的拨弄着。
突然开口:“小姑娘正是花哨爱美的年纪,多花点银子怎么了?”
“况且,你几年都不回来,小丫头也没人疼,着实可怜。”
“算啦算啦,不说这个了。”
老爷子摸着白须,乐呵呵的。
姜臣嘴角抽抽,他爹还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这月儿就可以大手大脚,这要是放在润秋这丫头身上,老爷子不定怎么说,要简朴度日。
他猜都能猜得到。
老爷子眼睛撇了撇,然后淡定喝茶。
他笑着说:“你还记得婉宁那个丫头吗?”
他慢慢放下茶盏,轻描淡写的出口:“这马上就是七夕了,这七夕前,得办场家宴,花溪是婉宁的养妹,人家很是中意你。”
“而且,月儿娘亲去世多年,你一人孤寡,想来她也不会怪你,要不要见见人家,全然看你。”
老爷子故意道。
果不其然,白衣洒金中年人怔住了,甚至都不知道怎么走出的松鹤园。
就连姜润秋叫他,都没发觉。
“爹,你怎么了?”
珠圆玉润的小姑娘叫他,姜臣都尚未发觉。
“爹爹,爷爷怎么说?”
姜臣摆了摆手,神色却有些恍惚:“老爷子说得对,姑娘家还是得简朴度日为好。”
姜润秋一双玉手,都快攥进指甲里了,嘴角猛的抽搐。
这话亏的老爷子说得出口。
凭何姜衔月要什么有什么?
凭澜苑的首饰,金品阁的金缕衣,潇湘阁的胭脂水粉。
她就只能穿些荆钗布衣,连手上的几根金银首饰,还是已经过时的样式。
更别提那个清风霁月的郎君。
爹爹前些日子,才说过给她找些仆人,现在却连影子都没有,身边只有一个芍药。
越想到这里,她娇嫩的小脸上,都是浓郁至极的怨气。
而姜臣却没心思理会她,自己年少时的阴暗自卑,如同一颗嫩芽,频频冒出尖来。
他和谢婉宁,认识的也巧,自己当时是贡院学子,他颇有信心的赶考。
他当时差点就能考中状元了。
谢婉宁却女扮男装,压的他抬不起头。
他现在还记得,陆公公亲口喊出:“一甲谢玉。”
谢婉宁为了方便科考,就叫做谢玉。
他当时是二甲,拼尽全力想要追赶上谢婉宁,没想到到头来,居然输给了一个女子。
这让心高气傲的他,受不了。
最起码,他们在朝堂上针锋相对,势不两立。
但他怎么都想不到,这位时常碾压他的谢玉谢大人,居然是个女儿身。
他还是有些恍惚,谢婉宁。
当今大理寺卿谢聿白的亲妹妹,谢婉宁。
此节缘由,倒也颇深,只有他一人知道,后来谢聿白入朝为官,谢婉宁才退了下来。
当然,也并不为外人所道。
他突然抓紧了手,月儿娘亲书晚要嫁给他。
谢婉宁夜里爬上墙头,明月华美,曲月如钩,笑着说:“我听说,你要成亲了,恭喜。”
他忍不住的啐了一口,高高在上的讥诮:“这是自然,不比你现在,没人要。”
就连当初的姜臣,都把那种胜负欲,当做厌恶。
当今世道,对女子到底不公,他当初还说了那样的话。
实在是过分。
如今要再见谢婉宁,他浑身都在颤。
人到中年,却才想着聊发少年狂。
姜臣心里都是汗。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缠绕心头,纷繁杂绪。
真是剪不清,理还乱。
鸾扇斜飞风幄开,星桥横过鹊飞回。
正是七夕佳节,姜衔月知道了府中夜里有家宴,回来的颇早。
和秋花溪分别后,才进了倚梅园。
她刚进来,就闻到男人身上的脂粉味。
“呦,去哪儿逍遥了?”
堂中,坐着一个吊儿郎当的少年人,浑身上下都是玩世不恭,微微撇了撇嘴,逗笑一声:“你查的可真严,真彪悍啊。”
萧鹤川像是没骨头似的,懒洋洋的翘着二郎腿,窗外的稀碎阳光,落在他身上,像是碎玉。
精致的眉目,恰似远山。
她少年时在锦堂春学过的一首诗,约莫是白石郎曲。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心里莫名掉了一拍,然后撇了撇嘴,萧鹤川可真会装。
“你问,没说不让问。”
“我说了的,跟张云喝了几两酒。你要是不乐意,我以后少喝点,还有这个。”
他从袖管中,拿出了一对耳坠。
镂空青竹扇耳坠,姜衔月耳朵白嫩,戴上去是极为好看的。
萧鹤川面上有些微醺,单手支颐,又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就那么疏懒的躺着。
故意撩逗她:“姜姜小姐,喜不喜欢啊?”
姜衔月没说话。
他呵了一声,骂了一声:“想问什么就问呗。我没和女人出去,那是张云带的,你可是没见,人家一手一个大美人,当真是艳福不浅。”
“今日,我叫你了没?让你同我一起去,是你不去的,这个总不能赖我吧?”
他一把搂过来少女柔软的腰肢,坐起身来,动作轻柔。
摸着她的耳垂,轻呵了一口热气,慢慢给她戴耳坠,笑了:“真漂亮。”
萧鹤川这人,认为女人嘛,就是该宠。
不就是爱买胭脂水粉,衣裳收拾,就随着她买呗。
要是为这点事情,大吵一架,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当然,他还没忘了,最重要的事情:“明天,就是七夕了,能不能陪我过?”
“张云都有人陪他过,我没有人陪。”
正说着,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