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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chapter 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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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舒对这事还有些许模糊的印象,但记忆中救助的那条狗不是伯恩山犬毛茸茸的讨喜模样,差别挺大的,当时的秋天还没成人膝盖高,也就刚满月不久,又瘦又小的一只,而且身上的毛都没了,光秃秃丑不拉几。
    不过两人的相遇并不是因为救助傻狗,那都是后话了,她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一中初中的语文组教师办公室里,彼时宁知刚上初一,而明舒已经是Z大管理系的准大三生。
    她们的相遇很普通,平平无奇——明舒到学校等萧老师下班,宁知因为犯错被喊到办公室接受训话,于是双方就碰上了。
    那天正值整个中学部的语文组开大会,地点就设在初中部教学楼旁边的阶梯音乐室,作为高中部语文组组长的萧何良自然不能缺席,他得以代表的身份参加会议,全程都不能离开。
    大会五点开始,六点半才结束,明舒五点半过去的,不清楚这边在开会,到了学校才知道。萧老师发短信让她去初中部的办公室里等自己,她便去了,进门后随便找了张角落里的凳子坐,百无赖聊地玩手机打发时间。
    宁知几分钟后才过来,被火气冲冲的班主任领着进门。
    按理说师生两个不应该进语文组办公室的,毕竟那位班主任是数学老师,但那会儿数学组办公室问题的学生太多了,挤得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班主任只能退而求其次将人带到隔壁办公室里。
    至于宁知为何会被单独训话,缘由也比较直接。
    崽儿动手打人了,被一名嘴贱的男同学惹生气,脾气一上来就揍了对方,硬是将人家打得鼻子都流血了。
    打架的前因后果就更简单了:男同学给宁知取绰号,奚落她是别地儿来的小老外,一再挑衅地表示宁知是“混种”,是不纯正的法国洋妞。崽儿炸毛了,抄起板凳就朝男同学背上砸,压着那皮孩子就动手了,一点不留情面。
    要不是围观的学生赶紧找老师到现场调和,及时制止了宁知的行径,保不准会怎么收场。
    班主任对此火冒三丈,尤其是看到那名男同学被打得嗷嗷叫后就非常愤怒了,觉得再咋样也不能下这么重的手,问及打架的原因后就更加认为是宁知占主要过错。
    不论如何,动手总归是不可取的方式,下狠手打同学更是不对。反正学校的规矩就这样,互骂等于小打小闹,学生顶多被批评教育,但打人就完全不同了,绝对算得上事态升级,谁先动手谁不占理,即使是男同学骂人在先。
    双方都干架了,学校这边必定会打电话通知家长,届时又是一堆麻烦事,若是遇上不讲理的家长,一般是很难才能解决问题。
    班主任对此十分头疼,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训斥宁知一通。当然,也不是骂她,而是讲道理,总之就是打架不对、不应该之类的话。
    可惜宁知并不领情,小姑娘死倔,自觉没有哪里做错了,对班主任的劝导一句都没听进去。她木着一张好看的脸,神情都冷冷的,显然很排斥这些。
    秉着息事宁人的原则,班主任想让宁知先主动对男同学道歉,低头服个软,然后男同学再对宁知认错,这样之后处理起来也好交代。
    初中的孩子都皮实,有时候确实讨嫌,但放任不管也不是办法,宁知和男同学都是一个班里的学生,以后还得继续相处呢,总不能真让双方成为仇人了。
    班主任的做法或多或少都有失偏颇,可也没坏心,不是故意为难宁知,毕竟男同学的家长要是闹到学校来了,到时候俩孩子还是得相互道歉。
    再有,宁家的情况本就特殊,这家大业大的,又对学校捐赠了那么多钱,真若是闹大了,男同学的家长如果不讲理,带带风向搞得上新闻了,外面指不定怎么评价这事,内涵校方包庇有钱人家的孩子和影响宁家都是轻的。
    舆论嘛,很多时候都是谁弱谁有理,前车之鉴又不是没有,前两年学校就出过类似的情况,虽然最后也妥善解决了,但外界的言论攻击可一条没少。
    成年人有成年人的考量,顾虑会更全面一点,往往是各打五十大板收场。班主任也不是真的针对宁知,事实上这样做还是出于尽量护着她的初衷,道歉只是一句话的事,比其它方式都容易多了。
    然而宁知不接受,梗着脖子坚决不认错,向男同学道歉那是想都别想。崽儿的态度就那般,面无表情地问:“我为什么要道歉,凭什么?”
    班主任义正辞严地说:“你打人了,他现在都还在流鼻血。”
    宁知油盐不进地回答:“他该,自找的。”
    班主任气得深吸一口气,又不能骂她,只能强忍着说:“宁、知!”
    小崽惯会火上浇油,非但不收敛一些,还嚣张地接道:“谁先挑事谁的错,他要是不服气就再来试试,以后见一次打他一次。”
    班主任被气得够呛,连呼吸都不顺畅了,职业生涯中头一次遇到这么刺儿的学生,那些爱惹事的男生都不带这样的。班主任苦口婆心地劝,好声好气不管用,之后便讲了几句重话,大体的意思就是宁知有点傲气了。
    宁知不吃这套,小姑娘一根筋固执到底,没错就是没错,要服软也是男同学向她赔罪,别的方式不可能。
    班主任是个中年男人,至此就耐心耗尽了,实在劝不动就愠怒地讲了些更难听的批评,说宁知这是太自满了,冲动且任性妄为,不考虑周边人的感受,有点恃宠而骄了。
    班主任那时候可能是想用“有钱就娇生惯养”这一套来说说宁知的,但话到嘴边又感觉太过了,随即便换了种说法,大体的意思就是她这性格不行,以后到了社会上保准会吃大亏。语罢,班主任还特地加了句:“长得好看也一样,没人会因为你的样貌就容忍你的作为。”
    宁知充耳不闻,随便怎么批评,不低头就是不低头。
    班主任没办法,还得再去医务室看看那个被打的男同学,着实讲不听就走了,留宁知在办公室里好好反思,准备晚点再过来继续。
    明舒在角落里旁观了全过程,被迫听完了所有。她没插手这事,亦不好把看戏的架势表现得太明显,期间只扭头瞅了两眼,瞧瞧被训的那位究竟是谁。
    初一时的宁知已经有173cm高了,小姑娘发育快,个子蹭蹭蹭地往上冒,她站在原地比身材中等的班主任还高一些,那场面看着就怪有意思的,不知情的还不晓得谁训谁呢,远看着莫名就有一丢丢好笑。
    明舒悄摸看乐子,边玩手机边用余光打量那边。
    中途,宁知发现了她,当场捕捉她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小姑娘凶巴巴,没好气地拉下脸,不乐意被偷看。
    明舒自觉收回视线,佯作专心玩手机。
    班主任离开了,办公室里便只剩下她俩,许久也没进来别的人。
    傍晚的天有点热,办公室内关门闭窗的,待久了就有些沉闷,明舒顺手就把空调打开,调成20c,接下来的十几分钟内亦不管这里的另一位了。
    明舒是不认同班主任的观点的,但勉强能理解对方的做法,她个人是觉得男同学比较过分,宁知打人同样有点过了,遇到这种事就应该让老师来调节,而不是莽撞地动手。
    不过初中生嘛,心智不成熟,正正是最难管教的时期,打架也是屡见不鲜了。
    空调温度偏低,办公室里慢慢就变冷了。
    明舒扛得住源源不断的冷气,而后还不讲究地倒一杯白开水喝,边在企鹅软件上聊天回消息边伸直腿坐着,抵着座椅的靠背。原本她是没打算再关注宁知的,想着初中生自尊心重,一直被打量肯定会生气,于是不去招惹对方。
    只是过了没多久,那边传来了轻轻的吸鼻子的声音,还不止一次,而是好几回。
    明舒愣了愣,乍一听还以为宁知在哭。
    宁知是侧身对着这边的,故意不给看,那时脑袋上还装模作样地戴着一顶白色的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都快挡住了小半张脸。
    瞧不清楚到底是咋了,明舒稍稍觉着不自在,当对方跟老师顶嘴时是故作坚强,这会儿反应过来了正委屈得很呢。她迟疑半晌,犹豫要不要过去问问,衡量了半分钟还是划拉几下长腿,将带滚轮的办公椅滑到那边去,在靠近宁知半步远的地方停下。
    知道这是冲着自己来的,宁知不耐烦地背过身去,看都不给看一眼。
    且差不多时候,这人又吸了两下鼻子,肩膀还耸了耸。
    明舒偏头凑近些,斟酌了下,小心地轻声问:“哭了啊?”
    宁知不理人,直接扭头别开脸。
    明舒不死心,又试探地问:“生气了是不是?”
    对方闷不吭声,朝旁边退开半步,离远一点。
    明舒再拉近距离,扯扯小姑娘的校服衣角,故意没事找事地说:“喂……”
    宁知脾气大,立马就拍开她的手,力道还挺重。显然是不乐意被碰到,讨厌这种无缘无故就套近乎的陌生人。
    明舒微微吃痛,可不收回手,再拉一次衣角,温声细语地开口:“小孩儿,理我一下。”
    宁知不耐地转过头,一脸紧绷地瞪她一眼,“你烦不烦?!”
    还好,不是哭了。
    是吹空调冷到了。
    这一年的崽儿还嫩得很,虽是同龄人中的高个子,可脸还是稚气未脱的青葱模样。许是太气了,她眼角有点红,身上隐隐显露出一丝丝若有若无的戾气。
    彼时的明舒还不是后来成熟稳重的工作室老板做派,仍是个爱管闲事的热心肠。明舒不介意宁知的不礼貌,见此就松了一口气,停顿片刻,柔声说:“消消气,老师早都走了。”
    宁知不吃这套,又转过身去。
    明舒好心宽慰:“其实也没什么,别太在乎了,挨顿骂就过去了。学校不会怎么样,老师吓唬你的,没事,不要怕。”
    宁知理理衣角,依然不应答。
    明舒问:“要不要坐会儿?旁边有椅子,我帮你搬一个?”
    宁知这才回头望望。
    明舒说:“你们老师估计晚点才会过来,悄悄坐一坐也不会被发现。”
    思及这位先前一直在看戏,小孩儿仍旧不愿给她好脸色,语气硬邦邦地回道:“不用你好心。”
    明舒说:“我不会偷偷告状。”
    宁知挺有志气:“不要。”
    “真的,”明舒小声说,看看窗外有人没,嘴里信誓旦旦,“我保证。”
    宁知再往旁边挪动半步,“离我远点。”
    先前离得远了,加之视线角度的原因,明舒并未看清小姑娘长啥样,这会儿靠近了,对方又总是躲着不给瞧,明舒也没有完全看清这人的脸,只大致瞅了几眼,没到能记下对方的程度。
    明舒亦不太在意这些,不是非得扒着人家瞅个彻底才行。但她也没真的就离远点,还是守在旁边,转而又问:“那要不要喝水?”
    宁知非常有骨气地拒绝:“不喝。”
    明舒当做没听见,还是起身为其接了杯水,而后放在宁知面前的桌子上。
    宁知不伸手,碰都不打算碰。
    明舒不强求对方,只倒水,不做别的了。
    办公室里沉寂,外面的过道上倒是不时有三五成群的学生结伴走过。有的人好奇地转头看向这里面,透过窗户玻璃打量她们,好奇这是怎么了。
    中学生们对身边的任何事都充满了探究的心,尤其是对这种同学挨训罚站办公室的事感兴趣,偶尔还有人扒到窗外往里探头,凑热闹不嫌事大。
    明舒任由那些人随便看,大大方方地坐着。宁知却很不喜欢这般待遇,脸色沉了沉,默默往门后的角落里藏起来。
    明舒提醒:“别站那里,等会儿如果有人推门进来,小心磕你脑门。”
    宁知顿了顿,思忖须臾,走到饮水机旁边站着。
    明舒笑笑,转过去面朝小孩儿,直白问:“犯得着这样么,我得罪你啦?”
    宁知不声不响地掀起眼皮子,斜睨她一眼。
    “我就是来等人的,没想能撞上。”明舒解释,摸出手机看看时间,算着萧何良哪个时候可以过来找自己,然后继续说,“我不是故意的,如果早知道你们要来这儿,我就晚点再来了。”
    宁知又低下头,满不在乎地看看地面。
    明舒径直问:“你是不是因为我在这儿才那么窝火啊?”
    宁知对这些话左耳进右耳出,慢悠悠垂眼再瞅向自个儿的脚尖。
    明舒不死心,“问你呢,是因为我不?”
    宁知再瞄她一次,嘴唇动了动。
    明舒讨嫌得很,没眼力劲儿地追问到底:“是我惹你了么?”
    宁知:“……”
    明舒:“说话。”
    宁知抿抿唇,再扯了下校服。
    明舒将胳膊放椅子靠背上搭着,再把下巴搁手臂上,偏头瞧向那一方,拖着声音喊:“小同学……”
    宁知不想再听她叨叨了,没好气地说:“没有。”
    “真的?”明舒有些不相信。
    宁知厌烦回道:“爱信不信。”
    明舒:“哦。”
    小崽抬抬头,下一刻又低下去。
    明舒:“那行吧,不是我的错就可以了。”
    宁知不客气地说:“你很啰嗦。”
    明舒扬扬眉毛,“有吗?”
    小姑娘懒得回答了,干脆背过身对着墙壁。明舒眉眼弯弯,盯着看了会儿,最终还是不逗孩子了,温吞地划拉回原先的地方,待再拿起手机了,蓦地又想起什么,转身认真说:“你们老师的话,你别放在心上,他应该不是那意思,不是真的为了指责你,看开一点。”
    宁知默然,捏了捏自己的手指。
    明舒眨眨眼,正儿八经讲道:“其实长得好看也是一种优势,以后能做的工作还是很多的,比如……”
    话到一半,明舒停了两秒钟,仔细思索各种可能。
    宁知于这时再次看过来,想听她还有哪些废话要讲。
    明舒唔了两声,接着说:“比如你再长高一点,将来也可以当模特,要是能有个一米七八、七九,那还是很不错,保不准哪天就是国际超模了。”
    宁知嘴唇翕动,许久,“嗯。”
    明舒再饶有兴致地介绍了一番模特的前景,举了几个例子,什么吉赛尔·邦辰,什么娜奥米·坎贝尔,总之一大堆有的没的。末了,她还说:“我以后要当服装设计师,这一行就跟模特息息相关,出色的模特就是设计师的缪斯,能懂不?”
    宁知刻意唱反调:“不懂。”
    听出这是假话,明舒笑笑,随后就趴桌子上看手机了,不再多讲其它的了。
    宁知杵在原地不动,安安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不由自主就用大拇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自己的食指侧面。
    小孩儿聪明,察觉出明舒是假意装成那个话多的样子,是在缓和氛围的,她偷偷打量了明舒几次,时而看明舒的手一眼,时而看看别的地方。
    萧何良几分钟后就散会过来了,到这儿来找明舒。
    这年的萧何良还不是宁知的高中老师,距离那时还差两年,萧老师进门后就发现了被罚站的宁知,可没过多关注,而是走上前拍拍沉心于手机不可自拔的明舒。
    明舒吓了一跳,见到人就赶紧收起东西,不让萧老师看到聊天内容。
    “萧叔。”她敛敛神色,喊道。
    后面还有其他老师跟进来,全是初中部的语文教师。
    宁知是认识萧何良的,知道那是高中部的语文组组长,以前也见过几次。
    萧何良带着明舒离开了,父女俩头也不回地出门。
    明舒没太上心角落里的小孩儿,本来就只是碰巧遇见,哪里还会在意那么多。
    那天,宁知干站在办公室等,直至班主任回来以后又被训了一顿才得以解脱。
    她还是坚持不道歉,后来是那个男同学先低的头,她执拗不接受,连个好脸色也不给人家。老师们拿着没办法,她年纪小,除了批评教育没别的可行的招儿,之后还是算了,不再追究。
    那事便告一段落,最后双方都没怎么样,班主任给两边的家长都打了电话,宁家那边是通知的宁爸。宁爸哪会管女儿,那时不晓得哪儿快活去了,接电话就是应付老师,挂掉来电后一个字都没记住。
    第一次相遇还算印象深刻,不失为一次有意义的回忆,至少对宁知而言是这样。
    当然了,仅仅是有印象而已,没到上升至发展感情的程度。初一的宁知才多大点,小孩儿压根没那方面的心思,对明舒的唯一想法不过是那人比较聒噪罢了所以才会记住明舒。
    她俩在此之后还有几次相遇,都是在学校里碰到的,但明舒没认出宁知,早不记得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了。她们每次只是擦肩路过,一次都没说上话,不曾像办公室里的那次能有短暂的交谈。
    宁知不会向明舒打招呼,一次都没有。崽儿自尊心强,总记挂着被明舒围观挨训,每一回见到明舒都下意识觉得太丢脸了,加之对方亦从来不正眼看她,连个眼神都不给,她便硬气地回以漠视。
    大三那年明舒去一中比较勤,主要是到学校找萧何良帮忙的。当时她下一年就大四了还打算换专业出国留学,明义如不同意,想让她进公司继承家业,加上生活中的一些小摩擦,母女俩想法不合,一度冷战数天。明舒想让萧何良劝劝明义如,还是希望亲妈可以支持自己。
    宁知自然不清楚这些事,很多时候只瞧见明舒提着Z大东门买的蛋卷来学校,以为只是寻常地找人。
    再接下来就是关于秋天的来历了,差不多是一年后,也就是距今七年前的一天。
    那天宁知陪同学在街上闲逛,碰巧就遇上了明舒。
    再次现身的明舒怀里抱着一张毯子匆匆往宠物店里走,但还没进店门就被拦下了。
    隔着较远的距离,宁知不知道明舒在干嘛,只瞧见明舒对着店员比划了什么手势,而后揭开毯子给店员看了眼。
    店员摇头,为明舒指了个方向,似乎是让她去哪儿。
    明舒很快就转身朝那个方向去了,边走还边将毯子往肩上搭。
    毯子里藏着活物,有东西动了动。
    宁知细细盯着瞧了几秒钟,好一会儿才认出那是条没毛的丑兮兮的小狗。
    那狗身上脏得很,明舒也不嫌弃,紧巴巴搂着。
    宁知皱眉,目送一人一狗远去。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3276900910个;路人只為路過、チョウニマ、3060282、xin1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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