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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章 一起去兰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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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婉儿陷入深深的思索中。而林孙氏看着两位儿媳,心中的疑虑却相对较少。
    一方面,柳长卿是她的亲家;另一方面,在天子被囚于西京期间,柳长卿已被其子的谋士策反,成功转向她们这边,他回归大安为官,实则是为了替西凉刺探情报,如今归来,应当与此事有关。
    “务必以礼待之,尽快将国公爷请至凉州。”林孙氏笑容满面地吩咐道,随后又觉得作为主人理应亲自迎接,于是开始安排随侍准备出行。
    “母后!”赵婉儿急忙拉住林孙氏的手腕,凭借对舅舅的深刻理解,她觉得最好还是不要相见为妙。林孙氏略感困惑地转过头来,“婉儿,怎么了?你舅舅前来做客,为何看上去你不开心呢?”
    “母后,我……”赵婉儿犹豫不决,贝齿轻咬朱唇,一时难以启齿。她虽没有确凿证据,但内心忧虑难安,只能试图解释:“母后,我舅舅身为大安宰相,政务缠身,理应无暇他顾。他怎会无缘无故地前来拜访我们。”
    “夫君现不在身边,我们还是谨慎行事为妥。”一旁的知意也赞同地点点头,稚嫩的小脸认真地附和道:“对啊,母后,咱们确实得小心才是。”
    林孙氏听罢,神情略显惊讶,她没想到两个儿媳竟如此警觉,细想之下,也觉有理,遂含笑回应:“好吧,母后自会多加小心,那咱们先去兰州一趟,亲自见见你舅舅,听听他到底有何要说。”
    面对婆婆决定已定,赵婉儿尽管内心焦虑,但仍坚持道:“母后,孩儿愿同您一同去探望父亲,毕竟,他对我的心思,无人能比我更了解,是否别有用心,一眼就能看穿。”
    林孙氏审视着赵婉儿明显凸起的腹部,不禁皱眉劝阻:“婉儿,你现在怀有身孕,最忌长途劳顿,还是安心在家静候为宜,我见到你舅舅后,会尽快返回凉州。”
    然而,平日温顺的赵婉儿这次却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坚决:“不行,孩儿必须陪您一同前往,不会有事的。”
    林孙氏沉吟片刻,终究拗不过她,只得妥协:“好吧,我会命人准备一顶十六抬的大轿,尽量减少颠簸劳累,也让你舅舅看到你后能感到欢喜。”
    赵婉儿微微点头,秀美的双眸中流露出深深的忧虑。那种难以言表的不安萦绕心头,仿佛在警告她:若去兰州,恐将有大事发生。
    “好,你们先休息一下,母后这就去安排前往兰州的人马。”这时,知意也抓住林孙氏的手,恳切地说:“母后,我也要和你们一起去兰州。”
    “好好好,你们俩都去,行了吧。”林孙氏满脸无奈地答应了。
    由于两地间距离并不遥远,一行人迅速做好了出发准备,随后,母女三人乘坐十六抬大轿,在一千名黑甲军的严密护卫下,踏上了前往兰州的路途。
    一天之后,抵达兰州府衙门后院,兰州刺史葛礼来回踱步,双手背在身后,不时瞥向屋内。屋中时不时传出阵阵咳嗽声,令人担忧。
    起初逮捕柳长卿时,葛礼保持着高度警惕,并特意派人严密看守。然而,当他目睹这位面色苍白、咳嗽带血的老人时,心中不由得卸下了一些戒备。一个病入膏肓、垂垂老矣的病人,显然已不具备任何威胁性。
    过了许久,房门悄然开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大夫走了出来。葛礼立刻上前询问:“柳相的病情如何了?”
    那位老大夫遗憾地摇了摇头,回答道:“刺史大人,柳相体内痼疾积年已久,现已深入五脏六腑。纵然是神仙下凡,恐怕也只能断言其寿命不足三年。”
    听闻此言,葛礼微微蹙眉,对柳长卿的疑惧随之有所消减。“好了,你先退下吧。”老大夫恭敬地鞠了一躬,提着药箱离开了。
    正在此时,一名守城军官单膝跪地禀报:“启禀刺史大人,林孙氏娘娘与皇后已经进入了兰州城!”
    葛礼闻讯大惊,忙不迭地戴好乌纱帽,疾步向外奔去。屋内的柳长卿听到外面的通报,强忍病痛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擦拭掉嘴角的血渍,艰难地整理好衣冠,静待太后驾临。
    “清儿,把鬼先生给的药丸取来。”柳长卿低声吩咐。柳清听后犹豫了一下,关切地提醒:“伯父,那药力太猛,您现在的身体能承受得住吗?”
    “没关系,眼下关键是要撑过去。”柳长卿态度坚决。
    见状,柳清虽心存顾虑,但也只能依言将鬼先生所赠的药丸取出,用温水服侍柳长卿服下。片刻之间,柳长卿原本蜡黄的脸色竟奇迹般地变得红润起来,呼吸也逐渐平稳。
    此次柳长卿千里迢迢来到兰州,最主要的目的是寻找林孙氏及其九公主,设法诱骗她们返回汴京。
    只有如此,他的家人方能获得赦免,得以平安无事地生活在世上。望着手中的药丸,柳长卿那双饱含沧桑与复杂情绪的眼睛里泛起了泪光,心中交织着愧疚与无奈。
    约摸一炷香的时间过后,院子中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朝着此处逼近。紧接着,兰州刺史葛礼的声音响起:“林孙氏,柳相正在此处养病,大夫诊断其身体状况堪忧。”
    说话的同时,葛礼向身边的两名侍卫递了个眼色,让他们先行入内查看。鉴于当前两方的对立态势,葛礼无论如何都不敢轻易让林孙氏冒险进入。万一凉帝事后责问,他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阳光明媚,洒满了庭院,几十名侍卫如铜墙铁壁般守护在林孙氏和众女子身后,他们呼出的气息在冷空气中化为团团白雾。
    伴随着木门吱呀开启,两名侍卫引领着一位面容红润的老者缓步走出,其身后还跟随一名年轻人。赵婉儿在见到这熟悉的身影后,美眸中立刻泛起一层薄雾。
    先前听说兰州刺史称她舅舅命不久矣,赵婉儿心如刀绞,一路马不停蹄赶到此处。
    眼前的舅舅比起从前更为苍老,宛如风中残烛,似乎随时会被寒风吹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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