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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第 8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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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远处,萧高双手环胸,饶有兴致地踮着脚,意图看得更清楚些。然而哪怕他再是伸着脖子,看到的也只有谢玄的背身。
    他不由得撇了撇嘴,无比郁闷地和身边的几个侍卫吐糟,“你们看看,堂堂少师大庭广众之下与女子亲亲热热,没羞没臊没眼看。往日里本王还以为他是个冷情冷性之人,没想到不过凡夫俗子一个,一见到小表妹就没了风骨,竟是连脸都不要了,真
    是世风日下啊。”
    范真香道:“王爷可是羡慕?”
    “谁羡慕了?”他像被踩到尾巴的胖猫,险些一蹦三尺高,再看到其他几人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更是恼羞成怒。“本王怎么可能羡慕他!自古多情空余恨,情情爱爱只会让人徒增烦恼。世人皆醉我独醒,本王我是万花丛中一点绿,绝无可能扯进那
    样的事中,你们知不知道?”
    几人齐齐称知道,表情却完全不是一回事。
    刘口水故意对蔡美味说:“我们王爷最是不屑男女之事,岂是像谢少师那样的凡夫俗子。王爷最大的烦恼就是下一顿吃什么,旁的皆不在意。”
    “只有吃进肚子里的东西才是自己的,其它的钱财美色和权势全是空,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本王我这叫活得通透。”萧高抬着下巴,一脸骄傲,
    “王爷确实通透。”范真香很是同意,认真点头,“反正王爷有我们就够了,将来我们几个给王爷送终。
    “送什么终?”萧高佯怒,“本王现在就砍了你,你看是你给本王送终,还是本王先给你烧纸。”
    主从几人连这样的玩笑都能开,显然关系极其的亲近。
    范真香一躲,不经意看到那边后,连忙低呼,“你们快看,他们是不是要亲上了?”
    一句话,成功将萧高的注意力引走。
    他立马转头,看到那边俨然快贴到一起的两个人,眼睛立马全是光。下意识一把拉开刘口水,生怕自己看不清楚。
    林重影几乎完全被谢玄挡着,娇小的身子像是嵌入他怀中,他俯身低头,从旁人的视角看去,他们如同脸贴着脸。
    “赵家那位老祖宗说见过我,她说我长得像城门巷荣家的小妾,还说太后娘娘是我的女儿,也就是说我和太后娘娘的生母长得极像。”
    从这点来推断,她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谢玄像是听得很认真,实则已然是心猿意马。
    少女柔软的手还在无意识地揪着他的衣服,因为压着声音怕被别人听到,又怕他听不清楚,所以努力地往他耳边凑。
    沁幽的女儿香,如兰般芬芳,直叫人一时忘却世间的纷纷扰扰,满心眼里只有近在咫尺的万丈红尘。
    好半天,林重影没听到他说话,心下惊疑,“你是不是早就想到了?”
    “这并不难推断。”
    是啊。
    确实不难推断。
    皇权之下,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况一个后妃?延妃能逃脱被殉葬的命运,背后相助之人必定是皇权主宰。
    “那你说那个男人是否知情?”
    “我猜他必是不知道你的存在,若不然想杀你的人也不会有所顾忌。”
    林重影也是这么想的,如此一来,她好像隐约还有一线生机。
    “他若是知道我是谁,会容我活着吗?”
    少女温香的气息如惑人的蛊,已经钻进谢玄的血肉。他强行压制着体内狂啸的燥热,呼出来的气都透着浓烈的灼烫。“最是难测帝王心。
    这个道理林重影当然知道。
    “你说当年他为什么那么做?”
    延妃曾与萧彦两情相悦,后又是先帝的宠妃。一个是自己的皇兄,另一个则是自己的父皇,无论站在哪个角度来看,那个人也不应该染指延妃。
    谢玄气息温热,“或许是贪图美色,或许是情难自禁,也或许是两者有之。”
    好比他。
    他此时受惑于眼前的美色,已经情难自禁。
    林重影没有察觉他的煎熬,心道他说的没错,大抵也只有这两个理由。
    她该说的都说完了,此时才意识到两人姿势的亲近,不由得用手去推他。他慢条斯理的退开些,还不忘整了整自己被揪皱的衣服。
    没了他的遮挡,萧高和几个侍卫的视线再无阻拦。
    萧高原本还挑着眉毛,一脸的戏谑,当他看到林重影手上的镯子时,瞬间变了表情,几步就到了跟前。
    “小表妹,你这镯子是哪来的?”
    林重影半抬着手,镯子在日光之下越发润泽,碧玉的颜色更加的艳丽。“这是郡主给的聘礼,郡主说是她一故友所赠。”
    “故友?”萧高低喃着这两个字,再看她时眼神多了几分深邃,如同今日才是第一次见她般,目光在她的五官间来回端量。
    足了半刻钟后,才问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干的话,“小表妹,你饿了吧?”
    日头已是顶上居中,确实是该用午膳的时辰。
    他们所站的位置也是巧,恰好有茶楼和酒楼。茶楼是清秋,酒楼是楼外楼。这楼外楼从外面看,比陆氏开的酒楼还要气派。
    萧高不容拒绝般,又道:“小表妹,你不会不赏脸吧?谢少师,你也一起来。”
    林重影和谢玄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应下。
    当年荣嫔是贵妃一派,一应行事皆以沈贵妃马首是瞻,其子萧业和养子萧高亦是跟着萧彦,处处以萧彦为大。
    萧彦和颜明月开始谈婚论嫁之时,萧高还是个孩童。他能在颜家出事后买下颜宅,又在看到镯子是反应不小,或许对颜明月有几分感情。
    若真是如此,他看在颜明月的面子上,将来会不会帮自己?生死攸关的事,哪怕有一线生机,自己也不想错过。林重影这般想着,随他进了酒楼。
    酒楼内可谓是雕梁画栋富丽堂皇,彩帛环绕金碧耀眼。层高为三,两幢并列,中间设有飞桥相连。正中舞台极大,琵琶声起,舞伎们翩翩起舞,当真是浮华热闹。
    几人上了三楼,躬着腰的掌柜亲自侍候他们。
    萧高大手一挥,让其将酒楼所有的好菜全上。
    厨子们的动作极快,林重影怀疑后厨的所有人可能都在忙活他们这桌。不多会儿工夫,菜肴流水似的传进来,很快摆满黄花梨的大圆桌。
    “小表妹是汉阳人,你尝尝这几道菜,正是汉阳的做法。”他指着龙凤配、汉阳三合等几道菜,招呼着林重影。
    林重影道:“臣女生在汉阳,长在汉阳,但这些菜臣女都没吃过。”
    “林家在当地是数一数二的人家,这些菜你居然没吃过?”萧高当然不是真的毫不知情,多少也有所耳闻,不过是故意以话引话。
    他有此想法,正遂了林重意的意图。
    林重影低下头去,声音极轻极低,“王爷有所不知,臣女以前从未出过门,连林家的前院都没去过。嫡母治家极严,臣女每日要做绣活,若做得不好或是没做完,是要被扣吃穿用度的。那时如果能吃顿饱饭,臣女便心满意足了。”
    纵然听说过一些,但远没有亲耳听到的真实。萧高一改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样子,神情极为的严肃,“士族大户的当家主母如此苛刻,难怪你父亲林昴会那么做。”
    “我以前在汉阳时没见过我父亲,我父亲也没见过我,他不记得有我这么个女儿。”
    “本王听说你那生母十分貌美,你父亲对她很是痴迷,你祖母才不得不将她接进林家,他怎么会不记得有你这么个女儿?”
    “这些事都是别人说的,我也不知是真是假,我只知道我出生之日,正是我生母的忌日。我生她死,仅是匆匆有过一面之缘。
    满桌的菜,食材天南海北应有尽有,色香味俱全,闻着就让人垂涎欲滴。这不是人间烟火,这是人间富贵。
    萧高招呼他们吃菜,一顿饭吃下来各有滋味。
    等到谢玄和林重影一走,萧高的脸色立马沉下来。
    他吩咐范真香,道:“立马派人去汉阳,查清林姑娘和她生母的所有事。”
    范真香领命,从酒楼的后门出去。
    而酒楼外的不远处,谢玄已将林重影送上马车。
    林家的马车并不起眼,既没有世家高门彰显身份的徽记,外形上也无任何华丽的装饰,瞧着就是寻常人家常用的制式。
    这样的马车,旁人一般不会注意。
    李蓁打眼看到谢玄,心头一喜,压根没看到旁边的马车。她从马前经过,到了谢玄面前,好巧不巧,正好站在靠近马车车窗的位置。
    “谢少师,林家姑娘的事我都听说了,你定然也是不知情的,你还好吗?”
    谢玄闻言,面色极淡。
    “我的事,不劳李姑娘费心。”
    “我没有多嘴的意思,只是我和宁姐姐交好,实在不忍你被世人诋毁。你本该是琼枝玉树,清贵不可言,若是沾上尘泥污垢,日后怕是无论如何也洗不去。
    尘泥污垢?
    被人用这样的词骂,林重影倒是不生气,甚至觉得极为正常。原来在世人眼中,她和谢玄确实是云泥之别。
    这位李姑娘心悦谢玄,怕是还没有死心。
    根儿怕她生气,欲言又止。
    她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没有恼怒。
    这时她听到谢玄斥责道:“李姑娘慎言,所谓夫妻一体,我若是琼枝玉树,那我未来的妻子就是开在琼枝玉树上的花。反之,她若是尘泥污垢,那我便是污泥中的石子。”
    她的心跳得快了些,眼底隐隐有丝笑意。
    不愧是状元郎,还会说土味情话。
    这样的情话,李蓁显然不爱听,且觉得十分刺耳,心中嫉恨无以言表,言语也更为急切,“你被她蒙蔽……………”
    “李姑娘。”林重影不想再听下去,索性掀开车帘,“男婚女嫁,你情我愿,你一个外人交浅言深说三道四,难道这就是你们李家的教养吗?”
    “你…………”李蓁没料到她就在马车里,一时胀红了脸,“你居然偷听!”
    “你这人真是好笑,我哪有偷听,我一直就在这里,你没看到而已。”林重影趴在车窗上,朝谢玄勾了勾手指。
    这般随意而轻佻的动作,将她那桃李不敢与之争艳的美貌增添了几分风情万种,似幽夜里盛开的花,分外的蛊惑人心。
    谢玄眸色骤暗,人已到了跟前。
    她仰着脸,声音娇软,“大表哥,你说这辈子只爱我一人,除了我你谁也不要,这话可是当真?”
    “自然是真的。”谢玄包住她的手,压着眉眼,眼中仿若星光璀璨。“我此生非你不娶。”
    李蓁听到这话,原本胀红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她震惊地看着他们,不敢相信在自己面前从来都是冷冷淡淡的男子,竟然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更让她难堪的是,林重影那清澈如水的眼睛朝她看过来,道:“李姑娘,不管我是什么样的人,大表哥都非我不要,你没有机会了。”
    这时卫今没有眼色地过来,在谢玄耳边低语一句。
    谢玄紧了紧林重影的手,然后放开,“陛下召见我,我要进宫一趟。”
    他一走,林重影又对李蓁说:“李姑娘,方才谢谢你。若不是你,我还不知道大表哥对我用情如此之深。
    李蓁气得险些咬碎银牙,她不是来成全他们的。但是这话她说不出来,只能用喷着火的眼睛看着林重影放下车帘,再看着林家的马车远去。
    清秋茶楼上,半开的窗户内,端阳郡主将一切尽收眼底。
    “这个李姑娘,还真会凑热闹。”郑嬷嬷不阴不阳地道:“殿下,如今陇阳郡主和谢大人已去林家下了聘,要不要奴婢………………”
    “不用!”
    皇家后宫,比之高门内宅阴私手段更多。
    纵然郑嬷嬷没说要做什么,端阳公主却知她想做的是什么。
    郑嬷嬷大急,“殿下,方才您也看到了,谢少师已然被那林姑娘给迷住,您若是再不出手,恐怕就来不及了。”
    “嬷嬷。”端阳公主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你可知本宫方才在想什么?”
    她之所想,郑嬷嬷如何知道。
    “本宫忽然觉得如果是她嫁给谢玄,他们夫妻二人该是何等的让人赏心悦目。”
    *
    勤政殿外,守卫森严。
    其中一位守卫在看到谢玄后,将头往左边偏了偏。
    谢玄立马知道,今日陛下心情不佳。
    君王与臣子,一个主宰,一个辅助,君王以绝对的权力控制着臣子,臣子亦有自己的手段和眼线。
    这宫门深深,人心纷杂,不知有多少人的耳目。
    小太监进去通报后没多久,出来一位年长的太监,正是萧业身边的大太监庞统。庞统小声对谢玄道:“小谢大人请稍等,陛下正在考校几位皇子的学业。”
    一听这话,谢玄便明白陛下心情不佳的缘由,当下向庞统道谢。
    庞统退回殿中,不多时里面传来什么东西扔在地上的声响。又等了一刻钟左右,几位皇子陆续而出。
    萧业膝下共有九子,被训话的前六子,余下的三位皇子太过的年幼。
    六位皇子都是谢玄的学生,君臣有别不假,师生有伦也是真,谢玄向他们见礼,是为君臣之道。他们向谢玄还礼,则是师生之间的尊师重教。
    六皇子萧则说:“谢少师,好几日没见你进宫,本宫有好些问题想向你请教。
    “六殿下恕罪,臣近日有别的差事在身。”
    “本宫知道少师公务繁忙,若不然本宫去谢府找你,如何?”
    萧则今年九岁,瞧着还是个孩童模样,但谢玄可不会真的把他当成一个孩子,更不会以为他说的是孩子话。
    谢家只忠君,不结党营私,倘若真与某个皇子走得近,那落在世人眼中必有掺和皇储相争之嫌。
    “臣怎敢让殿下劳累,还是臣进宫给陛下答疑解惑更为稳妥。”
    萧则还要说什么,庞统再次出来,对谢玄道:“小谢大人,陛下有请。
    如此一来,萧则便不好再说什么。
    谢玄进了殿,上前行礼。
    萧业将桌上的一沓纸往他面前一扔,顿时扬扬洒洒飘得满地都是。一张张的白纸黑字,上面都是几位皇子最近的功课。
    “几位皇子功课皆退步,你这是在其位谋其职,枉费朕如此信任于你。”
    谢玄蹲下去,将那些纸一张张地捡起来,又快速简略地看了一遍,道:“大殿下这笔下文章已有自己的主张,想来此番巡视边关之行受益良多。二皇子稳扎稳打,稳中有进......六皇子的字,最近又精进了不少。”
    萧业冷哼一声,“朕最讨厌阿谀奉承之人。”
    “几位殿下都是龙子孙,生来就与常人不同,臣不敢居功。
    谢玄的话听起来像是牛唇不对马嘴,却极大程度地缓解了萧业的怒火。君王的火气原本也不是因为皇子们的学业,毕竟教授皇子们功课的也非谢玄一人。
    而谢玄更是知道自己方才被训斥,也不是因为皇子们的学业。萧业之所以斥他在其位谋其职,是敲打他还未将萧彦找到。
    “朕信任于你,将你派去协助福王,没想到你倒好,这个亲闹得满城风雨。你瞧不上朕的公主,却看中个外室女,你简直是无君王!”
    “回陛下,二公主身份尊贵,臣尊之重之。至于臣的亲事,委实是情到深处身不由己,臣心悦于人,不管她是什么出身,不管她是什么性子,臣都甘之如饴。”
    萧业下意识皱眉,因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谢玄。
    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了很多年前的自己。
    那年荷花开得正艳,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和绝色动人的少女并立在水榭上说着笑着,一对璧人似金童玉女,令人心生羡慕。
    他识趣地避在不远处,望着那人比花艳的少女,满心的欢喜。
    年幼的十皇弟最是知道他的心思,悄悄地和他咬耳朵,“三皇兄,你是不是也喜欢明月姐姐?”
    “我确实心悦于她。”他没有否认,却再三叮嘱十皇弟,“此事你知我知,万不能让二皇兄和明月知晓。”
    他那时不会想到,年少时的爱慕如心间结的蛛网,将他牢牢地粘住。他只知道自己心悦于人,不管那人将是谁的妻,也不管那人曾是谁的女人,他由着自己的心,却克制自己的举止,备受折磨的同时又心甘情愿。
    往事不可追,相思不能忆,追之悔之,忆之憾之。
    良久,他背过身去,摆了摆手,道:“你退下吧。”
    他陷入自己的回忆和思绪中,自是没有看到谢玄告退时眼底的幽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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