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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臣知道您的心意,之前晋娘娘就是您的正妃,现在她做皇后,本也是理所当然。
可之前毕竟发生过那么多事,在百姓口中口口相传,现在马上就下立后诏书,只怕堵不住悠悠众口,对您的名声,对晋娘娘都不利。”
“是呀,还请陛下三思,老臣不反对您立晋娘娘为后,可绝不能是现在。”
“还请陛下三思。”
一声又一声的恳求,响彻御书房。
贺江灈的脸色却是阴沉到了极点。
等,他如何还等得起?现在阿鸢就已经迫不及待的要离开他了。
他们明明曾经是最名正言顺的夫妻,可现在他想留住她,却只能使这种卑劣的手段。
他不敢等了,如果再拖一拖的话,恐怕阿鸢就要拿着字据来找他了。
这件事必须得在晋明鸢来之前定下来。
贺江灈的视线扫过一众群情激奋的大臣,他说:“这件事本来就是朕的错,是朕识人不清,不应该加在阿鸢的身上。
她该有的一切朕会给她,这本来就是她应得的,也是朕欠她的。
至于你们说的民声问题,朕甘愿下罪己诏,向天下百姓讲清一切,还阿鸢一个清白。”
贺江灈的声音铿锵有力,在大殿里回荡不止。
在场的任何人都能听出来,他心意已决。
诸位大臣面面相觑,又有人想要劝告,只听得哐当一声巨响,御书房的门被撞开了,晋明鸢双手插腰,站在门口,手里还握着那道圣旨。
她冰冷的视线落在贺江灈的身上:“罪己诏?贺江灈,你可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那你下罪己诏的时候,记得写上你是如何出尔反尔,说话不算数。
来,现在就写,把你的那点心思写清楚,给天下百姓也看看,他们的好陛下是怎么连最基本的言而有信都做不到。”
晋明鸢大步走到了贺江灈面前,伸手就把那圣旨甩到了桌面上,她继续道:“来,写,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写。”
看到晋明鸢这架势,御书房里的几个老臣都纷纷扶额叹息,有人实在是按耐不住,小声道:“晋娘娘,你你你…你这实在是太不合规矩了,前朝议事,岂是你一个女流之辈能闯进来的?而且你对陛下…”
“规矩,什么狗屁的规矩?
我之前倒是懂规矩,你们是怎么说我的?还不是口诛笔伐,强行把我推进冷宫?”晋明鸢冷哼一声,毫不客气的怼道。
“是啊,我就是不懂规矩,乡野村妇一个,你们赶紧好好劝劝你们的好陛下,别让我这种人,当了你们的皇后,毕竟我有污点在身,本也不配母仪天下不是?”也不管别人什么反应,晋明鸢直接不吐不快,把积压在自己心里的那些不满尽数发泄了出来。
贺江灈看着她那张填满怒气的脸,喉结微微滚动,眼睛里闪过几分隐忍,他轻声道:“阿鸢,别这么说自己,你没有错,是朕不好,朕会还你一个清白的。”
“清白?狗屁的清白,我在乎吗?我要的是自由,贺江灈,你如果真觉得对不起我,就不应该在这件事上言而无信。”晋明鸢说。
贺江灈目光忽然就有些躲闪,他不太想和晋明鸢对视,场面一度的僵持,晋明鸢又是深吸一口气:“这张圣旨作废吧,你答应过我,放我走的,别让我瞧不起你。”
明黄色的卷轴在贺江灈眼前摊开,他亲手写下的立后诏书,就这么明晃晃的摆在他眼前。
这个天下女人都趋之若鹜的位置,只有他的阿鸢避之不及。
大殿里已然寂静无声。
大臣们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也都是面面相觑。
他们刚才各个都在尽力的阻止贺江灈立后,原来比起他们来,晋明鸢本人才是最不想坐上这个位置的。
长久的沉默之后,贺江灈忽然把群臣都禀退,他看着晋明鸢的脸:“真要走吗?”
晋明鸢点头:“贺江灈,是你不信我的,那就放过我。”
她平静的话,每一个字都像是掺着针夹着刺,正好就能扎到贺江灈的心上。
贺江灈问:“那云瑄呢?你知道的,朕这辈子有且只有他一个儿子,阿鸢,他是朕唯一的子嗣,是当之无愧的太子,他以后必定会留在宫里的。”
“你什么意思?”晋明鸢问,“你拿我儿子威胁我?贺江灈,你不觉得你现在很好笑吗?
在这件事之前,你尚不知云瑄是你儿子的时候,你对他从来没有半点关注,也没见你如何召集你的子嗣。
现在真相大白了,你想起来该装模作样了,你凭什么觉得云瑄会留下来?
如果不是他身体里凑巧流着你的血,他跟你就没有半分关系,从始至终,他都是我一个人的儿子。”
那五年,在冷宫里。
云瑄过的远比她还要苦。
小小的年纪,没学会认字,先学会了做饭种菜。
明明同在一个屋檐下,明明他和贺江灈生的那么像,可就因为赵清吟的几句话,贺江灈就能放任着他被人欺负,不管不顾。
现在才刚刚真相大白,他就试图来和她抢夺云瑄,他凭什么?他配吗?
晋明鸢冷着一张脸,她看着贺江灈,近乎一字一顿的道:“贺江灈,你不要忘了,流言蜚语遍地的时候,你默认那些人的话传播,其实那时候,你也想逼我杀死云瑄吧?
”
贺江灈的瞳孔有轻微的晃动,在晋明鸢的这声质问下,他一时有些搭不上话。
除了道歉以外,他竟然不知道还能再与晋明鸢说什么。
晋明鸢直接在他对面坐了下来,这下没在有旁人,大殿里,只有他们这对曾经恩爱的夫妻相对而坐。
一张桌子把他们两人隔开,就像隔了楚河汉界。
晋明鸢说:“太后找过我和云瑄,她应该是想利用云瑄来对付你,云瑄现在已经混到了福寿宫,他会帮你盯着太后等人。
看在曾经夫妻一场的份上,这是我最大的让步,这件事结束之后,你放我离京,还有那道立后诏书,我不想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