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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里又开始响起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不少人都开始将疑惑的视线朝着赵离和赵清吟的身上瞟。
在这些大臣中，不少人都是认识赵离的，面前这个人和他们记忆中的赵离很像，可偏偏赵离的亲生妹妹那么抗拒，便让他们一时也不知道赵离身份的真假了。
“这位真的是当年陛下身边的那个赵公子吗？”
“看着倒是挺像的，只是赵公子不是五年前就已经去世了吗？而且贵妃娘娘自己都不承认，恐怕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吧？”
“是啊，去世了五年的人突然回来，怎么想都荒唐，这事确实古怪。”
“古怪什么呀，你没听到吗？他把赵公子和陛下的往事都说得一清二楚，旁人怎么可能知道这些，恐怕…”
议论声一声接一声地传到赵清吟的耳朵里，让赵清吟本来就绷紧的神经愈发紧张了。
赵清吟尖锐的声音直接插进了一众议论声里：“他知道这些又能如何？晋明鸢也知道。
晋姐姐，你早就恢复记忆了，对不对？你瞒着不说，特地找了这么一个和我兄长生的相似的乞丐，过来就是为了扳倒我！
你可真是好狠的心啊，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我自问没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你怎么能对我如此狠毒？”
她的手捂着胸口，抬起一双朦朦胧胧的泪眼，不可置信地朝着晋明鸢的方向望。
说话间，赵清吟又柔柔弱弱的朝着贺江灈身边挨了挨，就像是害怕到不敢和晋明鸢对视那般。
在座的臣子中，可是有不少人听过晋明鸢之前传出来的那些谣言的，对晋明鸢也都没有什么好印象。
至于赵清吟呢？
兄长一心忠于陛下，去世后只留下她一个孤女在京中，谁都知道她素来柔弱心善，两相对比之下，众人自然就愿意相信赵清吟。
又有唏嘘声响起，甚至还有人在小声的斥责晋明鸢，故意破坏赵清吟的生辰宴。
更有人直接跪了下来，对着贺江灈请求：“陛下今日是贵妃娘娘的生辰，晋氏此番作为，实在没有把贵妃娘娘放在眼里，还请陛下严惩晋氏，将她赶出曲悦阁。”
有一个人开了头，紧接着就有其他人也跪下来向贺江灈请愿。
赵清吟几乎是微不可查的松了一口气。
晋明鸢这才看向贺江灈，她问：“陛下您呢？您也觉得这个赵离是假的吗？”
“今日是贵妃的生辰，此事容后再议。”贺江灈好像有点犹豫，但很快他又下了定论。
他的视线其实并没有太在晋明鸢身上停留，反而是朝着赵离望。
一颗心同样乱到了极点。
他和赵离相处的时间，一点也不比赵清吟短，至于赵离的身份，他的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正是因为几乎有了确切的答案，才更让他有点不知所措。
人是晋明鸢带回来的，这件事晋明鸢之前就与他说过，可他没信。
甚至还因为此事，因为他的咄咄逼人，他和晋明鸢立下了字据。
那现在呢…
赵清吟的慌乱好像已经隐约透露着什么事实了。
如果那份所谓的赌约生效，那他现在已经输了。
贺江灈甚至有点不敢看晋明鸢的眼睛，他害怕就在这里，就在大庭广众之下，晋明鸢忽然对他提出离京。
“为什么要容后再议，我费尽千辛万苦，找来了贵妃的兄长，她与兄长失散多年，如果赵离的身份得到证实，这不是给她最好的生辰礼吗？
陛下竟然那么疼爱贵妃，这样一件对贵妃大好的事，陛下为什么要延后呢？”晋明鸢问，她的话里已经带了咄咄逼人的意思。
文武百官是她特地邀请来的，这场盛大的生辰宴有一大半是她操持的，她就是要赵清吟在最风光的时候，狠狠地跌下来。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就是云瑄的身份。
她已经给过安妃承诺了，这段时间她已经问过云瑄了，云瑄并不抗拒自己的身份曝光一事。
既然如此，晋明鸢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她就是要在这万众瞩目的时候，让云瑄的身份人尽皆知。
也只有这样，太后才不好再把歪门邪道打到安妃的肚子上。
根本没有给贺江灈说话的机会，赵离就接了晋明鸢的话，他对着赵清吟道：“你不承认我的身份没关系，那你来看一看这个人你可认识？”
伴随着赵离的花落，姜妃出去，很快带了一个苍老的女人进来。
女人穿了一件复杂繁琐的衣服，手腕上脖子上堆积的全都是大串大串的银链子，伴随着走路时，链子碰撞，发出叮叮咚咚的声响。
她的腰佝偻的厉害，身子也是站不直的，但走起路来的时候好像并不太受影响，反而还健步如飞。
她很快就走到了赵离身边，抬眼看向赵离的时候，眼睛里好像还有点畏惧。
赵离说：“赵清吟，你不认识我，难道还不认识这个和你狼狈为奸的姑奶奶？
当年你做了什么龌龊事，是你自己说还是我替你说？”
伴随着赵离话落，他身边的那个老者微微抬了抬眼睛，一双散着寒光的瞳孔，正盯着赵清吟的方向。
虽说她什么话也没说，就那么定定的站着，可却让赵清吟感觉到了一股毛骨悚然的滋味。
五年前的某些事，又一次环绕在他的心头，让她浑身都觉得站立不安。
她好像又想起了赵家老宅里，黑漆漆的祠堂里，一个接一个被缝的古怪诡异的娃娃，沁着血的红丝线，还有各种各样的诡异景象。
指尖好像还有刺痛感传来。
赵清吟头皮都有些发麻。
余光不知为何落在了晋明鸢的身上。
这位姑奶奶，其实就是个巫婆怪物，赵家人人怕她，却又不敢赶她，只能容她住在老宅里。
当年…
如果不是欲望压过了理智，她绝不可能求到这样一个魔鬼头上的。
她以为这件事可以永远隐瞒下去，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赵离竟然会把这个老巫婆弄到京城来。
“赵清吟，为什么不说话？是因为怕了吗？”赵离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