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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掩面的歌姬摇曳的舞动着身姿。
顾炎板着脸坐在底下酒席前,对面,楚少天正坐着,身旁还坐着两个替他倒酒伺候的妖娆歌姬。
见顾炎一直闷闷不乐,楚少天对旁边的一个歌姬使了使眼色,那歌姬立马心领神会,起身朝顾炎走了过去,然后在顾炎身旁坐下,卖弄着风姿,柔着嗓子替顾炎倒酒,“王爷,奴家给您倒酒。”
顾炎眉头一皱,抬手拍开歌姬递来的酒杯,不耐烦的抬眼冷冷的瞥了那个歌姬一眼,“谁允许你过来的?滚开点。”
歌姬被吓的花容失色,楚少天只好把歌姬都撤了下去。
“王爷,你用得着这么动怒吗?末将看你如此愁眉不展,才把你带到此处的,不是末将多嘴,王爷,偶尔放松放松也好。”
楚少天宽慰一般劝道。
“你应该知道本王想要的是什么,往往大事就坏在这些烟花之地上,所以,以后少约本王在这种地方见面,否则,本王饶不了你。”
顾炎冷哼一声,警告道。
楚少天自然知道顾炎在意的是什么,他端起酒杯,漫不经心的轻轻摇晃着,不以为然的道,“王爷就是太过谨慎,现在天朝半壁江山都是王爷的,而且王爷尽得民心,王爷怕什么?”
“你就是如此自大轻敌,所以当初黎安才不会重用你。”
顾炎轻蔑一笑。
要不是当初看中楚少天是黎安的副将,想拉拢黎安,他也用不着拉拢楚少天,这个楚少天真本事没多少,但胜在手段狠毒,没有底线,再加上为人非常圆滑,所以这些年,还真是被楚少天爬了上来,现如今更手握一兵营兵权。
闻言,楚少天动作生生一顿,那脸上的笑容就仿佛僵在脸上一般,他把酒盏往桌子上一放,冷冷的道,“炎王爷觉得那个黎安,比末将厉害?”
顾炎不过笑了笑,不置可否,端起桌子上的酒盏,轻抿一口。
这无疑让楚少天更为生气,他表情凝固住,用力的咬紧牙关,道,“王爷别忘了,那个黎安眼睛长头顶上,我行我素惯了,恐怕王爷驯服不了这匹自恃清高的烈马。”
“驯服不了,杀了不就成了。”
顾炎轻描淡写的道。
楚少天抬眼望着顾炎,“杀了?杀黎安?”
顾炎点了点头,“既然不为本王所用,留着也是祸害,要是他跟昏君联手,那事情只会更麻烦而已。”
“可……黎安身份……”
楚少天有些犹豫。
黎安的民意可并不亚于顾炎,不仅如此,铁兵营那一群疯子……
楚少天想想就觉得心惊胆战。
“黎将军去年带兵剿匪无数,实属英勇,只不过,若有几个侥幸逃脱出来的土匪伺机报复,那也很正常吧?”
顾炎微微眯眼,瞧向楚少天。
“那到时候,末将就亲手杀了那几个土匪,为黎将军报仇?”
楚少天恍然大悟,慢慢的笑出来。
顾炎点了点头,“到时候,黎将军一位,就是你的了。”
“多谢王爷。”
楚少天欣然一笑,抱拳朝顾炎行礼,低下头去的那一刻,眼里满是冷冰冰的笑意。
辛辛苦苦从宫里小路跟做贼一样溜出去以后,黎安看着面前一边吃着冰糖葫芦,一边还递给她一根冰糖葫芦的顾允,嘴角抽了抽。
她一到黎府就被顾允拉着上了街,正当她想着顾允打算做什么的时候,顾允在路边买了两根冰糖葫芦。
然后这个昔日嘴挑到要命的皇帝陛下,就在黎安面前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就算隔着斗笠的面纱也能看到黎安此时那一张黑成了锅底的脸。
“吃啊,你愣着干什么?”
顾允抬眼,冲黎安眨了眨眼。
黎安握着冰糖葫芦的手都在颤抖,强忍着怒火,努力控制着情绪,一字一句,道,“你别告诉我,你说有事找我,就是为了吃冰糖葫芦……”
“这倒不是。”
顾允弯下身,朝黎安靠了过去,附在黎安耳边,轻声道,“朕还有很多好吃的想带黎爱卿去吃呢。”
黎安,“……”
该死的,她今天又忘了带刀出门。
“我以前都不知道,原来还有这么多好吃的东西,比你府里的那几个厨子做的好吃多了。”
顾允心满意足的吃着冰糖葫芦,道。
黎安伸手扶额,她就知道果然没有正经事,但她没想到,这么不正经啊!
她辛辛苦苦的溜出来,就是为了带她吃东西?
“我要回去了。”
黎安叹了一口气,转身就要走。
顾允把最后一颗冰糖葫芦咬下,盯着黎安背影,漫不经心的道,“这是命令。”
黎安脚步生生一顿,深呼吸一口气,然后转过身去。
“真乖。”
顾允笑了笑,旋即转身抬脚朝前走去,“走吧,下一个目标是巷尾陈记包子铺。”
黎安看着顾允的背影,实在笑不出来,原来皇上都这么没有见识的吗?
叹了一口气,黎安只能跟了上去。
一条街走下来,顾允买了一大堆吃的,有包子、馒头、烙饼、糕点、糖人,应有尽有。
顾允负责买,不过辛苦的就是黎安。
黎安得拎着。
她怀疑顾允让她来就是为了找个拎东西的苦力。
每到一家,顾允就滔滔不绝的开始介绍那家东西有多好吃,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顾允就是那家店的老板一样。
黎安默默的听着,顾允说什么,她就应什么,反正她也没仔细听。
最后,顾允走累了,就在附近找了个茶馆歇脚。
可能是黎安抱着满满当当的东西,所以一进门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顾允丝毫不遮遮掩掩,抬头挺胸,大步走进茶馆,黎安跟在顾允身后,下意识的压低了斗笠。
不行,跟着顾允太丢人了,就算带着斗笠,挡住了脸,那种丢人的感觉还是忍不住迎面扑来。
一坐下,店小二就过来了。
“二位客官要喝什么茶?”
顾允整理整理衣服,张口就道,“勉强碧螺春就可。”
店小二微微眨了眨眼,“客官,那是贡茶,此处没有的。”
黎安有些气不打一出来,“他胡说八道的,随便来一壶茶便可。”
店小二点了点头,然后用特别莫名其妙的目光打量着顾允,走了。
顾允一愣。
“求你说话注意点。”
黎安压低声音提醒道,这人就仿佛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皇上一样。
“嘴快了。”
顾允丝毫不以为然,开始吃了起来,黎安无奈,只能看着顾允在吃个不停。
她百思不得其解,从小衣食无忧的顾允怎么这么能吃?
吃着吃着,顾允还递给黎安一块糕点,“你尝一尝,特别好吃。”
黎安不好推辞,接过,不紧不慢的吃了起来。
“怎么感觉你兴致不太高的样子?”
顾允疑惑。
“我从小在这条街长大。”
黎安看了看桌子上的吃食,淡淡的道,“这些早就吃腻了,你换我试试,看看还有没有兴致。”
只不过,看着顾允这么高兴,她也就懒得戳破了,省的顾允闹情绪烦她。
顾允一下子反应过来,“哎呀,失策了。”
“不过,没关系。”
顿了顿,顾允起身靠了过来,附在黎安耳边轻声道,“反正朕也只是为了见黎爱卿你一面而已。”
“原来如此……”
黎安恍然大悟,旋即不以为然的道,“想见我,照镜子不就成了?”
顾允一怔。
黎安不屑的抬了抬眼,“还浪费我时间。”
顾允,“……”
他突然觉得心口有点堵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