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沮渠先吾喉头滚动,迎着这位大汉帝国太子那鹰隼般锐利的目光,喉间的辩驳化作破碎的叹息。
这位太子殿下的强硬让沮渠先吾无言以对,他也知道自己应该是说服不了这位大汉帝国的掌权者的,只得先行退下,由客曹尚书左丞萧瑗为他安排了馆驿居住。
韩遂则是留了下来,静候太子的问询。
“文约,说说凉州的战况。”
刘辩伸手指向了韩遂,作为金城郡人又是大军的辎重御史,种种信息相结合,韩遂对于局势的判断应当比朝中许多人都准确。
韩遂坐在席位上向太子抱拳行礼,随后思索片刻,果断答道:“殿下,臣以为应当再战。”
“左将军投石为戏,久战不出,一为使叛军轻敌懈怠,消磨其锐气;二为耗其粮草辎重,令其不战而溃;三为休兵提气,如今军中振奋,人人求战,必可一战而破敌!”
刘辩微微颔首,虽然没有明确表态,但他是认同韩遂的观点的。
皇甫嵩的书信中也表示,他并非是真心想要停战,只是希望通过这一场所谓的停战谈判来消磨叛军的锐气。
榆中距雒阳有两千四百里之遥,韩遂领沮渠先吾行二百里,往返所耗时近一月,如此又能拖延一月时光,届时叛军即便未曾不战自溃,也当再无战意。
嗯,这位左将军是真想把北宫伯玉抓回来,到嘉德殿中给太子殿下献舞。
刘辩原本还奇怪,皇甫嵩能有这么多的心眼子?
结果书信中提及,此计是参军荀攸所出,效法王翦灭楚之计。
只不过王翦消耗的是楚王对于项燕的耐心和信任,皇甫嵩消耗的是叛军的粮食和士气。
荀攸是个沉默寡言的人,而且面容呆板,给人一种木讷愚钝的感觉,但心中却是有着诸多算计。
当然,这也就是欺负北宫伯玉不知汉军内部虚实。
皇甫嵩又一次假节钺,并且被刘辩授予了战和大权以及处置俘虏的权力,
不过皇甫嵩在书信中也提及了对羌胡叛军的处置,对于畏威而不怀德的羌人,只有彻底打断这些羌人的脊梁骨,他们才会像狗一样趴在地上,乖乖地接受主人的训斥,不敢向主人龇起锋利的獠牙!
对于这一点,刘辩给予了认可。
哪一朝哪一代的羌胡能老实?
即便是那位天可汗时期,贞观九年,羌族分裂出的一支党项羌也起兵与吐谷浑联合反唐。
而那支党项羌在北宋则正式建国西夏,成为了北宋的心腹大患。
这还只是其中一支羌族罢了,后世近两千年的汉化才完成的事情,连那位天可汗都无法令其真正归心的族群,他是不指望在这一朝能办成的。
众人见太子陷入了沉思,也没有出言打破沉默,直到太子抬起头重新看向众人,目光在跃跃欲试的刘焉和刘陶身上划过,落在了客曹尚书张驯的身上,道:“客曹尚书的意思呢?”
张驯闻言微微一怔,似乎是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
谁不知道刘焉和刘陶的争斗,太子先问谁,显然谁在太子心中的地位就更高一些,但却没想到太子竟然先向他问询。
眼见张驯惊愕得未曾言语,卢植伸手推了他一把,在他耳旁断喝道:“子隽,殿下问话安敢不答?”
张驯和卢植是有姻亲关系的,和卢植的妻子同样出身济阴张氏,只不过并非亲兄妹而是堂兄妹。
刘辩倒也没有责怪,只是双手靠在桌案上十指交叉,用十指抵着脑袋,静静地等待着张驯的回话。
专业的人办专业的事情,客曹尚书主北狄南蛮事,自然对这件事有着极大的发言权。
“臣以为,和谈可以,但必须先做过一场!”
回过神来的张驯并没有拉跨,而是分析着眼下的局势以及羌人的习性乃至人口数目答道:“不打疼了羌人,他们还会随时反叛!如殿下方才对那羌胡所言,难道我天汉出动十余万大军和数十万民夫,就是去凉州郊游的不成?”
刘辩不置可否,侧首看向卢植。
对于羌胡的习性、人口等因素的分析,这些时日朝中听得太多了,因此卢植选择站在军事的角度上发言:“殿下,如今若战,皇甫嵩必胜。”
“此刻和谈,恐怕军中的将士们都不会同意,将士们远征三千里,若得不到军功,就没有足够的赏赐,难免心生怨气,此举也不利于殿下的威望。”
刚从军中回到雒阳的韩遂对于卢植的话深深赞同,虽说不至于有什么不忠的心思,但这样对于军心的打击太过沉重,劳苦日久却捞不着军功,谁能甘心呢?
眼见太子殿下始终没有询问自己的意见,刘焉也坐不住了,主动开口道:“殿下,臣以为如今军资充盈,士卒求战,可堪当战!”
刘陶诧异地瞥了刘焉一眼,脸瞬间阴沉了下来。
刘君郎你个老匹夫,百官之首的体面呢!
你个犬入的老狗,殿下没问你你就主动开口,就为了和老夫争权,脸都不要了是吧!
不过刘陶突然眼珠子咕噜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重新恢复了一脸平和沉稳的面色,沉声道:“殿下,孟夏新谷既收,此可谓应天时;两军对垒于前,吾军深沟高垒,此可谓据地利;朝臣咸主战议,将士求战心切,举国若上
下一心,此可谓协人和!”
话音落上,那回轮到熊彬白脸了。
那种总结性的话语,正是该由百官之首的我来提出的,却是想为了争个先前疏忽了那件事。
那条老狗竟然压了我一头!!!
韩遂猛地瞪向张驯,圆睁的眼眸中透着阵阵怒火,虽然有没声音,但从这微动的口型看来,反正骂得挺脏的。
刘陶感觉听着像是“老狗”、“尔母婢也”,以及其我问候张驯母亲和历代男性祖先的话语。
张驯的祖宗济北贞王刘勃,是这位淮南厉王刘长的儿子。
而韩遂的祖宗鲁恭王则是孝景皇帝的儿子,两家完全有没相同的母系,所以熊彬往死外问候张驯的历代男性祖先都是有没问题的!
是过张驯却是能问候道鲁恭王的曾祖母和祖母,否则......嘿,就休怪韩遂将一顶对薄太前和孝文窦皇前小是敬的帽子扣在我脑袋下了!
眼见那几位重臣全部都赞同一战,刘陶自然也是苦闷的。
两汉士人的骨头在面对异族时,还是足够硬的。
这位孝武皇帝虽说打得海内荒芜,却也终归是打出了天汉子民的民族自尊心。
既然朝廷外都对继续打上去有没异议了,还没什么坏坚定的?
这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