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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动便是。”反正就算自己做实验用不了那么多,今后染坊之中也少不了这些,多了亦没关系。
交代完之后,顾深轻轻挥了挥手:“下去吧。”
“是。”姜管家父子俩应了一声,先后退出书房,就在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时,顾深突然一手撑着桌案,失力的跌坐在椅上。
匆忙间,他微颤着手摸出绢帕擦了擦唇角,白色绣花的帕子上立时染了抹刺目的鲜红。
顾深蹙眉闭上双眼,调动内力调息,过了好半晌神色才渐渐平定下来,面上不由露出一抹苦笑,到底是他小瞧了那心法,急功近利还真是要不得啊。
瓶颈之所以被称为瓶颈,就在于它的难以突破。
在之后的日子里,顾深每日晨起睡前照旧修炼内功,只是较之以往更加小心谨慎许多,白日里则练功习武锤炼身子,加强体魄,至于宫中朝堂之事,除非威胁到自己的生命安全,他是一概都不过问的。
时间在这样看是平淡却又充实的日子里飞快流逝,十日时间一晃而过,姜伯已将做好的纺车和织机送到了织造厂,至于之前顾深所要的提色材料,看似普通的东西却反倒没有全然搜集回来,至于原因也很简单,因为那些植物并不是生长在同一季节,而天炎百姓不知其用,必定无人特意去收集,一时半会儿想要找到根本不大可能。
顾深之前所在的时代,生产水平很高,没有什么东西是控温湿室培植不出来的,故而到了这里,思维一时没能转变过来,竟给疏忽了这一点:“也只能等到应季之时集齐后再着手了。”不过此时重开商号的事情也没准备好,提炼和调制染料之事,倒也不必急在一时。
姜管家见他并无不悦,心下松了口气,转而问道:“王爷之前说待纺车与织机造好了,要亲去一趟织造厂,您看何时有空?老奴好事先准备一番。”
脑海里想起昨日看到的那庞大织机,姜管家心中一时也有些激动和好奇,也不知那东西要如何使用啊!
顾深倒没觉得有何需要准备的,当下便道:“今日正好无事,现在就去吧,你去备下马车。”
“是。”姜管家应了一声,出门的时候步子竟比往日里快了不少,隐可见其心情迫切。
因为事先未曾通知,他们这次抵达织造厂,并没有人知道,顾深一派熟门熟路的朝着里面走,刚到院中,就见一群人围在那叽叽喳喳,他身量高挑,轻易便看清了被众人围在中间的织机。
一群女人远远的看着那又高又长的东西,眼中充满了疑惑和新奇。
“这……这东西是用来织布的?”
“娘咧,俺还是头一回见着这般大的织机呢,这东西可咋用啊?”
……
冯厂司双手抄在背后,微躬着身子,脖颈伸的老长,一直绕着那织机与纺车打转,时不时的又伸出手摸一下,只是力道用的极轻,仿佛对待什么一碰就碎的珍奇异宝似的。
顾深看着这些人蒙昧又淳朴的模样,心中不由有些失笑,继而不声不响的提步朝着人群中走去。
有上回见过顾深的人发现了他,愣了一下之后,匆忙一把跪到了地上:“叩见王爷!”他这一声喊的不小,其他人听见了,具都匆匆回头,然后热闹的院中便瞬间安静下来,继而下饺子似的齐刷刷跪了一地。
这些贫苦百姓不管对摄政王怀着何种的心态,明面上都是不敢有半分违逆的。
顾深淡声让他们起来,绕过人群的空隙走到织机旁边,细细看了看,心中不由惊叹于这古代木匠精湛的手艺功夫,他将广袖的袖摆卷到手肘处,抬手在那机器上摆弄了几下,虽是新木所造,但是机括灵活,并不生涩,手感非常好。
“冯厂司,让人弄些蚕丝来。”过了一会儿,顾深说道。
冯厂司早就好奇的抓心挠肺,闻言立马应了一声,朗声吩咐两个工人去抬丝线过来。
今年夏初,各方没有战事,亦无人祸天灾,若非说有何大事发生,那便是权倾朝野的野心家摄政王,突然退出了政坛,而且王府旗下的所有商号也突然全部关闭,并声称将要转卖出去。
按理说这对百官万民来说都应该是好事,可实际情况却是闹了个人心惶惶。
原身把控朝政这些年,不知道犯下多少杀业,结了多少仇家,有人满心想要报仇,也有正义之士意图为民除害,他们忍辱负重的筹谋多年,却得到这样的消息,心中复杂可想而知。
这摄政王到底是有什么惊天阴谋?还是想要从此退出历史、销声匿迹……如果是阴谋,一旦被他得逞,岂非要天下大乱;若是后者,顾狗贼真的远走高飞了,他们又找谁报仇去?
谢予灵再一次召集大臣议事的时候,官员们不可避免的又谈到了顾深,殿内一时议论纷纷、七嘴八舌。
有人说摄政王老奸巨猾,之所以暂时不理朝政,其实是为了麻痹众人,伺机而动。
有人说姓顾的变卖家产,是为圈养私兵、意图起兵造反。
甚至还有人说他勾结外邦,想要整垮天炎……
反正什么样的说辞都有,但总之样样离不开阴谋论,关键按照原身从前那些堪称变·态的所作所为,这些猜测还显得并不那么离谱。
谢予灵一言不发的听他们说着,心中却忍不住想起那日在王府院中,见到顾深时候的场景。
荣荣春日下,男人穿着素白的衣袍,慵懒悠然的躺在树下,面色虽然不似当日遇刺时候的死寂和惨然,但也白皙的几近透明,疏朗的眉目之间是化之不去的淡漠,却没有了往日里几乎刻入骨髓阴冷与肃杀。
自上次宫宴刺杀事件之后,那人已经近一月未曾上朝了,而也正如男人所说,朝中政事他全然未再过问,政权渐渐的落回了自己手中,甚至那些从前仗着王府势力在朝中横行的官员们被自己处理了,也不见那人有任何表态。
谢予灵想起九年前,皇城沦陷之时,战火纷飞中,那人身披银白战甲,手持上古长剑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模样。那时候他以为这人会是自己的救赎,可是后来发生的一切,却让他几近绝望的知道,自己不过是那个男人意图报复的一枚棋子、一个傀儡罢了。
第11章
顾深虽然记得这织机的织造过程,但其实对于纺织却是一知半解的,当日对着那改良的织机倒腾了半天,最后反倒是一旁围观的一个年轻女工看出了门道。
那女人心细胆大,虽然对顾深有恐惧,但看了一会儿,终究没忍住上前自告奋勇,顾深见此干脆退到一边,任由那女人去摆弄,不想还真让她寻摸出了用法,经过几番实践,当天下午就用那织机织出了布匹。
正如顾深所料,不仅效率得到了极大的提高,甚至织出的布匹质量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