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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周、小南、芋头, 我们这儿负责售货的店员。”林掌柜的指着三个店员, 给他们介绍了一下。然后又向店员介绍了一些喝晕他们三人。
“三位师傅是赵大人专门请来的老师, 你们要多向师傅们学点，到时候与顾客交流也就不会磕巴了。”林掌柜对这几个店员嘱咐到。
“是, 掌柜的。”三人异口同声地说到。
唯有被叫做小南的店小二，嘴唇都是抖得，完全不敢看何玉他们。
“林掌柜的客气，大家互相交流, 你们也可以多与我们说说，哪种瓷品最受欢迎，卖的最好？哪种最能的卖的上价钱去？”陈涛很是谦虚地说道。
但如此平常的话，在叫小南的店小二耳中，却是意有所指。
之后上午的这段时间, 何玉他们就轮换地在柜台前, 与客户和店小二讲解如何品鉴瓷品，这些瓷器的工艺、品质、纹饰蕴意等等。
“小南，我之前说的，你可有记住？”何玉坏笑着问道。
“我，我, 瓷品……”
突然被点名, 小南大脑一片空白，说话也支支吾吾地, 林掌柜的便觉得没得面子。
“你什么你？刚才师傅说的话你没听？你是不是不想干了？”林掌柜的怒气冲冲地说道。
若不是这时候还有客人, 何玉怕是林掌柜的当场就赶这店小二卷铺盖离开了。
“对不起, 对不起，掌柜的。”小南连连道歉。
“林掌柜，您别生气，他也是一时没注意到。”眼见着林掌柜的有些火了，陈涛出声劝到。
何玉和石湫这边也帮忙说两句，这店小二虽说之前见人下菜的嘴脸确实难看了些，说到底也没对他们做出什么不可逆的伤害，小小教训一下便罢了。
看在何玉他们三人的面上，林掌柜的没在追究小南的问题，不过气氛就变得更加严肃了一些。
中午，林掌柜在京都有名的风味饭店请客，何玉和师兄他们又蹭了一顿大餐。
下午的时候，他们在城里逛了一圈，沿着最热闹的商街，衣食住用，甚至是古代必不会缺少的妓院、赌坊。
三人都不是什么有钱人，哪里经得住进那些地方去作了，自是唯恐避之不及。
最后的时候，何玉在地摊上买了几本游记类的闲书，香料店中，买了点用来调味的八角、桂皮和茴香，这些在荣景镇少见的东西，回去之后可以用来烹饪。
大师兄和石师傅，左看看又看看，似乎什么都想买，但最后还只是买了几匹漂亮的布匹，待回家之后给妻儿做衣服。
他们买的都不算多，林掌柜的跟在后面就将账付了，之后再报上去报销。
“文趣阁？”
何玉站在一个装修精密的阁楼外，一字一顿地读着上面的牌匾。
“这是京都里最大最好的出售笔墨纸砚的地方，书画所需的各种东西都应有尽有，尤其是里边的毛笔质量最好，便是圣上都夸赞不已。”
林掌柜的见三人站在外面徘徊不已，便与他们介绍到。
“大家可以进去看看吧。”林掌柜说到。
“走吧，想进去我们就进去悄悄。”陈涛看着何玉说到。
“好哇。”
他们便举步走进文趣阁，一进门就闻到一种沁人心脾的墨香味，十分舒服，而四周的墙上都挂着大幅的经典水墨画，非常富有格调。
“几位想要看些什么？”他们走到柜台处，店员礼貌地询问到。
何玉一时不知道如何说，笔墨纸砚他都挺想看看的，可是这样说还蛮不好意思的，尤其他可能都没办法买。
陈涛和石湫也没好到什么地方去，还好有林掌柜。
“先拿一套今年流行的岳风文具来看看吧。”林掌柜吩咐道。
“这套文具笔墨纸砚都有，毛笔是上好的兔豪所制，笔尖细腻没有杂毛。宣纸是知名的王氏宣纸……”
林掌柜对此了解的非常清楚，与何玉他们介绍完了，还对店小二道：“不知，我说的如何？还有别的，便要店家自己来补充了。”
“林掌柜的说的太好了，小的都自愧不如。这套文具大致上就是林掌柜的所言，不过我们这段时间又改良了一番，墨加入了特殊的材料，更加顺滑……”
店小二好生恭维了林掌柜的一番，才又补充了一些他们新进改良的点。
说完，店家还取出一套放在柜台下的样品，请何玉他们尝试。
“玉，你来试试。”陈涛拿着毛笔，在纸上写了数个字之后，颇为满意，便将纸笔递给何玉。
“这笔握起来很有劲儿，而且笔尖用着却是很流畅。”陈涛很是满意地说道。
毛笔的好坏关键就在笔尖和笔杆，握在手里是否合适手感，最好的比应该是定制的，因为不同人的手感需求是不同。
没有条件的情况下，便是手去适应笔，而不是笔合适手。
何玉见师兄貌似很喜欢，便也拿了过来，一入手就和他之前使用的廉价毛笔感觉不一样，温润而有质感，还带着师兄的手温，
下笔更是流畅，墨汁很是规矩的流淌在宣纸上，没有之前那中间毛毛的边沿。
“怎么样？这笔还可以吧？”林掌柜笑嘻嘻地与他们说到。
“用着很舒服。”何玉点点头说到。
他现在已经习惯使用毛笔了，三年的时间光笔都用坏了不少，但很少买特别贵的毛笔，不太懂也未曾放心思在这上面。
今天是第一次感觉到，不同质量的笔墨，差别竟然如此大。
“这一套多少钱？”犹豫了再三之后，何玉问到店家。
“一套是二十两银子。”
贵就一个字，想想他之前买的，二两银子都嫌贵，而且笔墨纸还都是消耗性的东西。况且，他们这天下午买的东西，一直都是林掌柜的付账，若是便宜也就算了，这么贵还是不好意思的。
“还是算了。”何玉小声地与大师兄说到，陈涛点点头，与他想法差不多。
林掌柜的在一旁看着，赵大人给的额度还剩不少，何玉他们其实没花太多。
二十两对一个匠人来说是有点多，但对赵大人来说还好，毕竟万景瓷在京都也是首屈一指的瓷器店铺了。
“二位师傅若是感兴趣，可以买下来。”林掌柜地建议到。
“不用了，趁着时间早，我们再去旁的地方逛一逛。”陈涛果断地说道。
“对不起啊店家，这东西我们还是不要了。”陈涛不好意思地说道。
“没事，你们再去旁的地方看看去吧。”店小二听到何玉他们说不要，也没有表现出生气来，而是将摆了一柜台的文具收了起来。
陈涛他们表示歉意之后，就麻溜地出了文趣阁，虽然内心十分地不舍得，何玉甚至想，之后有机会了自己出来买，他是不好意思花赵大人这么多钱，但那毛笔他是真的喜爱。
出了文趣阁之后，又逛了逛，时间不早了他们就打道回府了。
待到第二天上午，他们也是先在万景瓷待了一会儿，他们便自行在京都闲逛，林掌柜的临时有事儿，便没有跟着他们。
从瓷器店铺里出来之后，何玉便笑嘻嘻地问道：“我们去哪里？”
“你不是已经有想去的地儿了？”陈涛看他这样子，好笑地说到。
“走吧，昨天你俩看着文趣阁笔都走不动，就别在这儿浪费时间了。”石师傅看着这俩这会儿颇为幼稚的师兄弟，无奈地说道。
“走，走，走。”何玉也不玩儿了，有些迫不及待地说道。
“怪不得有人说‘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文趣阁的那笔，比我之前用的好多了。”何玉边走边说到。
“嗯，咱们那边的笔，工艺上差这边不少。”
这年头，运输条件实在不好，偏远山区大多自产自销，除了京都以及几个大的富裕省城，其余货物的质量都是受本地工艺的限制。
荣景镇的瓷器一绝，但笔墨纸砚这些产品的水准，只能说是有，别的便不能强求了。
像竹林的那些哥哥们，喜爱绘画写字的，笔墨纸砚都是各种托关系囤货，之前何玉还颇为不理解，现在都和他们一样了。
“陈师傅，你们来了。”店家看到陈涛、何玉他们去而复返，挂上了很是高兴的笑容。
一般这种情况，都表示对方肯定是看上了那件产品，迫切地想要买，这种客户几乎上都跑不了。
“我们昨天看的那套文具，不想买全套的，可以吗？”
到了柜台跟前，他们也不和店小二打哈哈了，昨天看也看了，用也用了，何玉便开门见山地问道。
“笔墨纸砚都可以单独买，您是想买什么？”店家问道。
“单独买笔墨，怎么卖呢？”何玉问道。
“整套二十两银子，单独买其中一种，都是五两银子，只买笔墨，那就是十两银子。”店家说到。
“可否便宜些……”
听见价钱，比整套的少多了，但还是贵的心痛，何玉便开始砍价。
一旁的师兄和石师傅帮忙，颇费了些口舌，他们才将价钱砍到了笔墨一套七两银子，也算是超常发挥了。
“看在林掌柜的面子上，成交。”店小二笑笑说到。
“谢谢啦。”何玉笑得非常灿烂，然后从口袋中取出一张百两银票来。
他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来京都，就多买了些，屯上以后用。而且还有竹林的那些好友，来京都一趟，总要带些礼物回去。
陈涛与他差不多，石师傅买的是最少的，但也买了五套，心满意足地从文趣阁出来，虽然花了不少的钱，但三人心情都还不错。
一下子花了那么多，他们午饭便回到府里就餐，毕竟是四品官员府中的饭菜，也是常人无法迟到的美味了。
下午的时候，他们去万景瓷认真地教了教店员们如何讲解瓷器。
之前那个小南，抽了个时机和他们道了歉，非常后悔之前的看人下菜，何玉他们接受了他的的道歉，也算是了了之前的事儿。
三天后，何玉他们便收到了上头的圣旨，回荣景镇，完成这次的瓷品制作，时限是在秋季大型皇家祭祖之前。
何玉他们掰扯掰扯手指头，时间也就三个多月，一百天的时间。时间紧迫，便只能快马加鞭赶回去开工。
不到十天，他们复又坐在飞驰的马车上，看着远去的京都，与来时完全不同的心态。
何玉忽然想起有人说过的那句话：“京都居。大不易。”
作为权利中心最集中的地方，也是经济政治中心，它繁华，同时又充满了勾心斗角，最优秀的人对他趋之若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