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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盈这话倒是也不错,让李元修和李元礼站在这院中说话,确实失礼至极。不过李元修和李元礼似乎也没在意。
皇甫定也笑道:“正是,说着话倒是忘了!这可不是说话的地方,两位郎君,范娘子,范先生,还是跟我们去书房里坐吧。”
范柔和范青都对他们迟来的礼数不怎么感冒,却也没有十分不满,毕竟李元修都没说什么。范柔优雅地翻了个白眼。范青则只是冷哼一声。
李元修微微颔首道:“既然如此,那便去书房吧。”
皇甫贞还在对着风中飘飞的花瓣出神,听到李元修的话,只是温温柔柔地笑了笑,道:“我便不去了。便在这边跟茂二郎君说说话吧。若是有事需要吩咐的话,阿兄你让人过来叫我便是。”
皇甫贞对他们的谈话和计划并无兴趣,因为这里头的事情无论如何也轮不到自己做主,跟过去也不过是站着听他们闲话,甚是无聊,还不如在这边跟李茂叙叙旧。
皇甫定兄妹对皇甫贞向来也不怎么看重,若不是父母早逝,他们兄妹势单力孤,他们也未必愿意带着皇甫贞出行。皇甫贞不愿意跟他们一起去书房,说起来还算是识趣,他便是不这般说,皇甫定也打算找个借口让他不要跟过去。
“如此也好。”皇甫定点了点头,“既如此,你留在这里吧。看着长乐世子和茂二郎君也好,别让他们耍什么花招!”
李元修看了眼皇甫贞,然后回头对李元礼道:“既如此,阿礼,你也留下吧。”
李元礼讶然指了指自己:“我留下?”
他看了眼一脸温顺的皇甫贞,又扭头看了眼偷偷摸摸往这边瞧的李茂,很有些不解:“我留下做什么?”
李元礼还以为李元修是不放心皇甫贞和李茂,可是,既然如此,那也没必要把他留下啊,元武和元七留在这边不就好了。
李元修笑道:“正是。你跟着我们过去也做不了什么,倒是无聊,倒不如跟皇甫三郎茂二郎君在这边聊聊。你们年纪相仿,想必是能聊得到一起的。”
李元礼看了看皇甫贞,这家伙一看就是外表柔弱内里阴狠诡诈的角色,至于李茂,又实在太不正经,就算年纪相仿,李元礼也觉得他们完全聊不到一块儿去。可是四兄都如此吩咐了,他也不能直接拒绝。
甚是无奈地在心底里轻叹了口气,李元礼点了点头:“那也行吧。”
李元修嗯了一声,又道:“若是无聊,不如带茂二郎君去郡主那边走走。”
果然是想从李茂身边下手吗?李元礼其实对武慧儿的事情一点兴趣也没有,对李茂也没什么好感,可是四兄坚持要让她娶武慧儿,他也确实有必要好好了解一番武慧儿的事情。毕竟他们久居陇西,对长安的事情依靠的多半是内线传来的消息。内线传递消息,大多都是些有用的消息。武慧儿这种纨绔的消息,他们向来关注不多。
李元修一行人跟着皇甫定兄妹去了后面的书房。
院中只剩了李元礼和皇甫贞。
李元礼看着皇甫贞,总感觉像是看到了一只笑眯眯的狐狸。
“礼郎君,你先请吧。”皇甫贞倒是很客气,微笑着邀请李元礼往里面走。这院子如今是皇甫氏兄妹住着,皇甫贞也算是半个主人,这般客气倒是也不过分。
李元礼不打算跟皇甫贞废话,也不客气,率先便往李茂那边走了。
李茂早听到了皇甫贞要留下来跟他叙旧的话,心里早吐糟了一堆废话。这会儿见李元修他们都走了,留下来的李元礼和皇甫贞相邀往这边走了过来,他也甚是无语。
李元礼跟李茂自然是无话可说。
李茂又不想跟皇甫贞说话。而皇甫贞又不是个多话的人,所以,两人到了李茂和李勤暂时休息的亭子中之后,亭中依旧一片寂静。
李元礼在一旁的围栏上坐下。看着李茂和皇甫贞!
一片尴尬冷寂的氛围中,还是李茂率先开了口,没办法,他是在不怎么喜欢这种安静得近乎诡异的气氛。李茂瞅了瞅皇甫贞,这小子过了两年,小白脸蛋长开了不少,性子也沉稳了不少,越发显得温雅精致了。
“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李茂咕噜咕噜把杯子里的茶喝了个干净,然后放在身旁的案上,盯着皇甫贞的脸一个劲的瞧着。虽然不打算跟他发展什么实质性的友情,可是这张脸着实好看,趁着有机会多看几眼,反正不看白不看,看了也不吃亏。
皇甫贞以前看到李茂这般热乎乎的视线还会觉得不好意思,如今却是十分坦然了。迎着李茂的目光,皇甫贞的笑容虽然轻浅,却甚是真诚,那笑意从眉目间溢将出来,让人一看便能感觉出他从内心里散发出来的欢喜和愉悦。皇甫贞微微抿唇,笑着道:“也不是有什么话说,只是觉得兄长应该也不想我跟过去,所以便寻了个借口留下罢了。”
果然如此!李茂感觉心里又是嗖嗖地吹过一阵冷风,甚是寒凉。
皇甫贞却仿佛看到了李茂心底里的那一抹冷意,单薄浅白的唇又微微抿起,眉间的笑意深入眼底:“茂二郎君似乎不太喜欢我这么说。嗯,你其实还是希望我是因为你才想要留下的吧。”
李勤这会儿也端起了一旁的杯子。目光虽然盯着手上的茶杯,眼角的余光却一直瞅着李茂。这小子跟这个皇甫家的小郎君,关系着实有些暧昧呀!李勤不是个八卦的人,奈何李茂怎么说也是自己同胞的弟弟,若是他当真有什么不该有的癖好,他还是要适当关心一下的。
李茂挖了挖耳朵,怎么说呢,他其实是个比较自私的人,但有的时候有忍不住的要释放一下心底的善意。皇甫贞这家伙,当初装得太好了,娇娇弱弱人畜无害的,让他心底里的善意一不小心就泛滥了,然后又被蹂躏了。他当初心痛得要死,也恨得要死,可是再次看到这样一张脸,看到他眉目间仿佛散不开的忧郁和苍凉,诶,他感觉自己又忍不住要作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