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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礼盯着李茂脸上红通通的柳条印子。李茂虽然看不到自己的脸，却也知道李元礼在看什么，只是嘿嘿笑了笑，摸了摸脸上还带点火辣辣痛楚的几道印子，笑道：“这个不算什么啦，没两个时辰就散了，比起你打在九娘脸上的伤，根本就不算事好吧！”
那倒也是！
李元礼叹了口气：“你说得其实也是实情。我母亲是渔阳范氏嫡女。”
这么一说李茂自然就明白了。尽管范柔在武慧儿面前牛逼轰轰的，不过这范氏的名字一出来，但凡有那么点身份的人，其实都是带几分鄙夷的。
因为渔阳范氏，这个家族的兴起，完全是靠女人。
“这么说来，你就是那个倒霉的陇西李渔之子咯。”李茂对陇西李氏确实不太了解，只是当年李渔跟范灵之事，实在是太过出人意料，至今仍然有人津津乐道，所以他才知道一些，“若是如此，你也怪倒霉的。”
李茂说完看到李元礼脸色忽然阴沉下来，忙龇了龇牙，露出一副没什么诚意的歉疚神色道：“我不是说你阿娘不好啦，若是不好，也不可能被你阿爷看上不是。”
李元礼脸色更难看了。
李茂忙收声不提这一茬了：“其实吧，范氏这些年还算好些了，听说这一代子弟出了个范寒烟，似乎还算不错。这个范寒烟你应该认识吧，听说是能跟韩倾城相提并论的惊才绝艳之辈呢。寒门双璧，听起来还不错的样子。”
李元礼的脸色并未因此缓和，反而露出几分讥诮神色来：“寒门双璧？韩倾城我不认识，范若是只跟范寒烟一个水平，那也不过如此？”
诶，居然连范寒烟都看不上。这李元礼是不是自家人都看不上，这是要秒天秒地秒空气呀！
李茂也没见过这范寒烟，韩倾城倒是见过，虽然没见过他出手，但从平日里一些小心机可以看出来，应该不是个善茬。而且，世家里对于韩倾城的评价似乎也还不错的样子，李茂觉得韩倾城其实还很不错啦，至少比起他和兄长，甚至九娘家的几位兄长，那是要出色太多了，而且比这个傲气冲天的李元礼，天赋上应该是不差多少的。这范寒烟若是能跟韩倾城并论，那自然应该是不错的啦！可是看李元礼这神色，明显没把范寒烟放在眼里嘛！
两人说着话已然到了凉亭外，武慧儿坐在凉亭里逗兔子。看到李茂和李元礼并肩而来，抬眼望了过来，一脸八卦之色：“你们说完啦，都说什么啦，有没有说我坏话？”
李元礼只是冷冷白了武慧儿一眼。武慧儿哼了一声，也回了他一个白眼！
李茂却是殷勤地跑上前去，先将兜里的花瓣铺洒在凉亭里，将兔子挪到花瓣上，然后才贱贱地笑道：“我怎么可能会说九娘你的坏话。”
武慧儿撇了撇嘴：“那你们再说什么？”
在说你跟李元礼的婚事！这样回答的话，李茂觉得自己可能会被武慧儿和李元礼一起踢出凉亭去。李茂嘿嘿笑道：“我们在说范寒烟跟韩倾城啦！”
范寒烟跟韩倾城？韩倾城她认识，范寒烟是谁？范家的人吗？那肯定不是好东西？韩倾城居然被跟这种人放在一起讨论，那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嗯，自己的猜测果然是没有错的！
李茂看武慧儿一脸懵懂，想着她大概还不知道范寒烟，便继续解释道：“范寒烟是渔阳范氏子弟。”
果然跟范柔是一家的！坏人！
（一脸懵逼范寒烟——我还没出场，算什么坏人！）
武慧儿一脸鄙夷：“你们说他干什么？”
李茂抓了一把芍药花放在鼻前嗅了嗅，闻到那一阵属于花草的清新香味，顿时脑子都清明舒爽了许多，深深吸了两口气，才舍得将手里的花瓣递到兔子嘴边去。兔子当然还是不吃，脑袋都扭到一边去了，仿佛对李茂十分鄙视。
武慧儿伸着手指头戳了戳扭来扭去的兔子脑袋：“我不喜欢这兔子！又丑又矫情！比三兄还矫情！”
李茂呃了一声，不敢附和，只是呵呵笑了两声，抬头看了眼李元礼，见他脸色果然臭臭的，只能讪讪笑着转移话题：“九娘，你为什么觉得李四郎一定会弄死你呢？”
本来这个话题是不该谈的，不过当着李元礼的面，李茂觉得是时候说一说这个事了。若是其中有什么误会可以适时的解除，免得武慧儿一天到晚疑神疑鬼喜怒无常。
武慧儿继续戳着兔子，把兔子都戳得不耐烦起来，撑着小短腿挪了好几次窝了，方闷闷地叹了口气道：“裴昭说得嘛！”
李茂不太明白：“你不是一直说觉得裴昭不是好人，说得话不能信的吗？为什么现在这么信他了呢？”
武慧儿忧愁地皱着眉头：“我其实也不信的，可是他说得很有道理呀，我都想不出他话里有什么破绽来，只能信了啦！”
李茂哦了一声，还是不解：“可是咱们不是一向不爱讲道理的吗？”
李茂已经说得很委婉了，就差没直说你不讲道理了。
武慧儿也是叹了口气：“其实，有时候我还是讲道理的。”
李元礼忽然问道：“你跟裴昭都说了些什么？”
武慧儿淡淡瞟了李元礼一眼，然后低下头继续戳兔子，不搭理他！
李元礼：……
李茂看李元礼脸上有阴郁起来，忙嘿嘿两声，摆出他惯用的贱贱的表情，贱兮兮问道：“是哦，九娘，裴昭都跟你说什么啦？诶，不对啊，你怎么会遇见裴昭？什么时候遇到的？”
武慧儿微微扬起脑袋，掰着手指头想了想：“在那个桃林里遇到的，他还说要招蛇来咬我。”
李元礼不知是太过激动还是太过健忘，忘了之前被武慧儿无视的愤怒了，忽然又插嘴道：“招蛇？他能召唤阵里的毒物？”
武慧儿对李元礼动不动就插嘴很是不满，不耐烦地瞥了一眼李元礼：“关你什么事啦？”
李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