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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7章:报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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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这些证人在,就算赵家想要不认账,一旦传扬出去,百姓们是相信证人的言词,还是相信赵家无力而又勉强的狡辩,很显然,会是前者。
    赵元昌心里别提都不情愿了,可还是不得已俯首认错,他的固执不能和整个赵家对抗,而且认错还要比刚来的时候更加诚恳和低姿态。
    毕竟前面狡辩了那么多,还对殿下进行了欺骗,说什么不是他的过错,一切都是下人私自所为,如今被拆穿,反而显得赵家人滑稽不已像是戏台上的小丑,让诸多人看笑话,他们还不能说一个“不”字。
    更主要的,这次事件之后,赵家人会失人心。
    周福儿听着汪嬷嬷事后讲起,当时赵家脸色的难堪和恨不得扎进土里的头,叹了口气:“那殿下如何责罚的他们?”
    再怎么说赵家也是收留了殿下的人家,还沾亲带故的,殿下总不至于做的太绝。
    “但凡参与这件事情的人,都要禁足一个月,还要上缴罚银五万两。”
    “五万两?”周福儿吃惊不小。
    虽说赵家是大户,但五万两可不是小数目,只怕要让赵家人吃糠咽菜一段时间吧,良久才能恢复元气吧?
    这责罚,不伤及肌肤,身体,却足够让赵家心力交瘁,愁容惨淡,折磨不已。
    “这些罚银,只怕要让赵家散尽一半的家财,殿下果然英明。”汪嬷嬷对慕慎赞不绝口,神色上也满是欣赏。
    周福儿想起一个问题:“汪嬷嬷,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汪嬷嬷目光稍有黯淡,但随即明亮起来:“还能怎么办,我虽是下人,没什么权势,但若是能选择追随值得追随的主子,就算是前途坎坷,一生过的也算是有价值,可若是追随一个私心甚重,将我是为蝼蚁和筹码的主子,我付出再多都是枉然和自作多情,一生过的再如何顺遂,也是空有虚壳,无法交换真心。”
    这话听着,她是不打算回柒兰苑了。
    “我想要跟着你。”
    汪嬷嬷话一出口,周福儿愣了半晌,指着自己:“我?”
    “你会是一个好主子的。”
    汪嬷嬷的话更是让周福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也是奴才,不是主子。”
    “现在不是,将来未必不是。”汪嬷嬷目光意味深长,却看得周福儿心里发怵。
    莫不是自己一番好心,竟是救了一条毒蛇?放开了肖姨娘,转而来纠缠自己?
    越想,她越是觉得不对劲。
    汪嬷嬷看出她有顾虑和担心,笑道:“吓着你了吧,我不是要缠着你,更不是要从你身上捞什么好处,只觉得是肖姨娘先放弃了我,有我没我在她身边,对她来讲没什么区别,在她的心里,我只是一个奴才,不是一个人,我也没有必要上赶着被人践踏着去伺候。”
    她认真盯着周福儿,语调中有几分颤抖,“但是你不一样,你是真心待人的。你我被关押的第一晚,你明明有机会逃走的,但是你为了我留下,当时你不知道我有多感动,想着日后有机会一定好好报答你的救命之恩,之后你又帮我认出了毒草,救了我,还冒险装病让我逃生,算起来,你这是救了我三次,我不来到你身边报恩,又能去哪儿?”
    说着,她眼圈泛红,感动流出泪水。
    周福儿这才知道,原来林毅去找自己的时候,当时看似睡着的汪嬷嬷,实际上是清醒的,自己对林毅说的话,她都听到了。
    谁不希望他人用心对待自己?奴才也是人,也有感情,你不真心待她,又怎么能指望她对你真心回馈?
    肖姨娘当着汪嬷嬷的面儿表现的情深义重,转头却打算抛弃她,只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宠妾的位置。
    肖姨娘伤透了汪嬷嬷的心,汪嬷嬷又怎么还会再为她卖命?
    “殿下已经命人从肖姨娘的手里要来了我的卖身契,以后我和你一样,都在曲浮院办事了。”
    汪嬷嬷声音哽咽道,神情如释重负,好像终于从牢笼逃脱出来一样。
    周福儿到现在还依稀记得,当时肖姨娘和汪嬷嬷搁着一扇门主仆情深的模样,如今却是闹到这般地步,果然人心叵测,世事难料啊。
    本来她还觉得肖姨娘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但是到头来,依旧逃脱不掉对权势,地位的贪恋,还要白白牺牲一条人命。
    在赵家人的眼里,想来没有比钱财,权势更重要的东西了。
    郑兰娘不也是牺牲在这些虚无的东西之中了吗?汪嬷嬷只是另一个准备被主子牺牲的“郑兰娘”而已。
    “你能想通,并且选择曲浮院,我为你高兴,以后,你大可不用去看谁的脸色,殿下看起来很凶,实际上相处起来很好的,从不轻易责罚他人,最是通情理,讲是非的,在曲浮院,甚少有冤屈的事情发生。”
    周福儿对汪嬷嬷安抚,算是对她离开柒兰苑的慰藉吧。毕竟离开了伺候多年的主子,便是在同这么多年的感情和付出做道别,终究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相比总是遭受不幸,终于脱离牢笼的感觉不同,汪嬷嬷对肖姨娘是怀有感情的,也坚信主子对她是怀有情义的,结果期望破碎,这对于主仆间的信任才是最为致命的。
    离开的人非但不会好受,反而要经受一段时间心灵上的煎熬和折磨。
    汪嬷嬷闻言道谢,随即便提到了一件事:“殿下说,待他回京的时候,会带上我一起。”
    不过是多带一个下人,这对殿下来讲太过容易,周福儿是替她高兴的,同时因为有汪嬷嬷这个例子在,她觉得同殿下提及带上赵小草,想来也不会太难。
    只是汪嬷嬷后面的话,让周福儿颇为吃惊。
    “明着,我是殿下带去的嬷嬷,实际上,我要在暗中照顾你,保护你,为你多谋事,将来你成了主子,我便是你的随身嬷嬷。殿下说,自己带去的人,用着终究踏实些,京城那些素未谋面的,服侍的再好也不是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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