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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姨娘吃惊，不仅仅是因为冯氏突然的造访，还因为对方可是禁足之身啊。
不过看到对方的打扮，以及趁着深夜才来，便知道她有重要的事情要同自己说。但她这个态度，肖姨娘着实不喜欢，却也不好表现的过于抵触和厌恶。
“少夫人这是做什么，已经这么晚了，还穿成这样，这要是叫外人看了去，岂不是要说咱们赵家没规矩，快坐下吧。”
肖姨娘最近很是风光，好歹由她出面的借钱，从钱家借出了一万两银子，旁的人可没出多少力气，所以对赵家来讲，人家怎么说也是个功臣。
所以即便她的权利没有冯氏大，但归根结底是长辈，不好明着表不满，拿拿架子还是可以的。
冯氏向来都是看不上肖姨娘的，但这次有事情要询问，不得不来，便硬着头皮承接了对方的凉薄讥讽，莞尔一笑，看似并未将对方的话放在心上，实则早就盘算好了怎么反击。
落座后，不等肖姨娘问话，冯氏便直奔主题：“听闻周福儿同肖姨娘前些日子走的很近，而且据下人讲，赵珠儿在出嫁之前，也曾同周福儿有过来往，但是据我所知，周福儿是外乡来的，是个孤儿，肖姨娘因何同她这般亲昵？”
肖姨娘闻言心中一颤，目光顿时扫向身旁的贴身下人，青柳，青玉忙摇头，示意自己的清白，表示绝对不是她们泄露的。
“不用瞧她们，明人不说暗话，赵府的动静，什么时候能逃得过老爷和老夫人的眼睛？二爷都知道的事情，公公婆婆能不知晓？无非是没有追究罢了，但是如今因为周福儿一人，赵家上下都跟着揪心罚钱，两位长辈可就不能不管了。”
肖姨娘被敲打的心里发虚，五味杂陈，根本不知道该回什么话，初见面时的拿架姿态，也早消散无踪，气势上和冯氏相比，完全处于下风。
水生心道不好，冯氏明显是要借由肖姨娘之口，探听周福儿身世的下落。
整个赵府，除了曲浮院的主子，唯有肖姨娘和赵珠儿知道周福儿的身份，赵元昌又一直都揪着周福儿不放，眼下禁足不能出去，派出去的人又久没有调查出想要的消息，自然只能从柒兰苑下手。
“少夫人这话什么意思？我不明白，这跟你此番来的目的可是有关？”
肖姨娘唯一能想到的应对办法，唯有装傻。
冯氏料到她会如此，也不着急，似笑非笑的盯着她，直盯得肖姨娘浑身发毛，手也不安的绞着绢帕，强装镇定。
“无关我冒险来此地做什么？姨娘你是知道我的，我这人说话办事，不喜欢兜圈子，很明显，所有证据都表明，对于周福儿，你显然比府中的其他人要了解的多，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这下，肖姨娘想装傻都不行了，可碍于周福儿手上有着赵珠儿因何出嫁，自己因何重新获宠的把柄，她还真不好开口。
“这……这从何说起，我同周福儿不过几面之缘。不过是我院子里有丫鬟不懂某些绣法，这才将她给叫来问话的，谁都知道，曲浮院的刘嬷嬷绣技最是精湛，可旁人无法请教，便唯有请教一个小丫鬟，仅此而已，要说了解什么的，那可真是造谣了，也不知是府上哪个不要命的嚼舌根，你告诉我，若是他执意认定我同周福儿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勾结，叫他来和我当面对质。”
肖姨娘当然不能轻易承认，承认的话，要是冯氏再进一步追问，岂不是要暴露赵珠儿和自己，请求周福儿帮忙的事情了？
她就算要出卖周福儿，也决计不会搭上自己和女儿的。
“对质就算了，证据是老爷和老夫人找出来的，姨娘总不能还质疑公公婆婆的威严吧？”
冯氏来之前就打定了主意，不打听出和周福儿有关的消息，她绝对不回玉清院，自己的话不行，那就拿赵正礼和吴氏来压制肖姨娘。
肖姨娘还真怕被赵正礼或是吴氏揪着不放，那样一来，自己顶不住的，终究是会松口的，可那个时候才说出什么，只怕早就被赵正礼厌弃了，只因保了对赵家不利的人。
“姨娘该知道的，公公最是厌恶同赵家作对的人，但凡这种人，全然没有好下场，背叛赵家的人，结果更是凄惨，姨娘得公公疼爱，在府上过着悠闲自在的日子，总不想落得个臭名昭著的下场吧？”
冯氏望着肖姨娘，眼神里透着威胁。
“可若是你不将有关周福儿的事情招出来，非要等着公公婆婆问话，我可就不敢保证了。此番来，本意是想要帮你的，结果姨娘根本不领情，不对我说真话，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还以为姨娘能分得清敌友关系，却是我高估了姨娘对赵家人的情分。既然如此，那你就等着公公婆婆的问话吧，到时若是惹怒了两位老人家，恕我和二爷，不能为你做什么，到那时，赵珠儿远在京城，远水救不了近火，姨娘这辈子，可就完了。”
冯氏把事情说的极为严重，肖姨娘有再大的胆子，也禁不住这一通吓唬，尤其关乎到她在赵家地位和受宠程度，关乎到她下半生的幸福。
冯氏起身欲走，肖姨娘立马拦住了她，身子一软就要倒下去，冯氏搀住了她：“哎呀，姨娘这是怎么了，你们两个还愣着做什么啊，赶紧扶到床上去啊！”
青柳，青玉怔愣片刻，忙把肖姨娘扶到床上。
肖姨娘还能是因为什么，当然是被吓的。
“怎么样，要不要给你把大夫请来？郑嬷嬷……”说着，冯氏便要命人去请大夫，肖姨娘忙制止。
“不用了，我没事，就是刚才头有点儿晕。”肖姨娘口是心非，脸上慌乱的神色，早就被冯氏尽收眼底。
看来，此番她是没白来。
坐在床侧，冯氏看着肖姨娘：“我想，姨娘是想要告诉我些什么吧？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