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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轻声说道。
“我不困。”
阎明川摇摇头。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显然是困了。
“不行，你快去睡，我来守着。”
尤小雪坚持。
她从他腿上坐起来，伸手轻轻地推了他一下。
阎明川拗不过她，只好爬上中铺，躺了下来。
中铺的空间对他来说有些狭窄，他只能蜷缩着身体。
尤小雪坐在下铺，靠着窗边的小桌子，托着腮帮子看着窗外。
外头伸手不见五指，偶尔有几点灯火一闪而过。
夜深了，万籁俱寂。
只有火车行驶的声音，在耳边回响。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
阎明川醒了，他从铺上爬下来，又坐到尤小雪身边。
尤小雪转头看着他，突然觉得一阵困意袭来。
她打了个哈欠，顺势靠在他的身上，沉沉睡去。
直到早上八点多，尤小雪才再次醒来。
阎明川让她先去洗漱，自己则去餐车间买了早餐。
简单的白粥和小菜，还有两杯热腾腾的豆浆。
二人解决完早餐，又各自拿出书来看。
漫长的旅途，在阅读中缓缓流逝。
三天的时间，虽然不短，但在硬卧车厢里，倒也不算难熬。
终于，火车抵达了申城站。
两人下了火车，感觉神清气爽。
阎明川一手包揽了所有行李，尤小雪只背着自己的小挎包，轻松地跟在他身后。
走出车站，迎接他们的，是申城崭新的阳光。火车到站的汽笛声划破夜幕，时间已是深夜。
申城站外，一片寂静，唯有路灯投下孤零零的光影，末班公交早已不见踪影。
尤小雪抬手看了看腕上的手表，离学校开学还有四天，时间还算充裕。
阎明川也有此意，便在火车站附近寻了家宾馆，
拿出介绍信和结婚证，开了一间房。
“先好好歇一晚，明儿再去部队报到。”他对尤小雪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
连续几天的火车旅程，让人只想放松，他们申请的部队住房，也需要时间打扫。
更何况，盛夏的闷热夹杂着汗味，在火车上困了三天，这种滋味，让人只想立刻洗去。
宾馆房间内，水声淅沥。
两人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仿佛洗去了所有的疲惫。
尤小雪那一头乌黑的长发，湿漉漉的，一时半会儿干不了。
阎明川便让她枕在自己腿上，拿过干毛巾，细心地为她擦拭着发梢。
“你先睡会儿。”他轻声说道，声音低沉而温柔。
带着倦意的声音让尤小雪心里一暖。
等到头发半干，他才将她轻轻抱到床上，相拥而眠。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下几缕金色的光。
两人换上干净的衣裳，顺道去商圈扫了一堆喜糖回来，这才提着行李，踏上了前往部队的路。
“走，咱们回家。”阎明川握住尤小雪的手。
时隔半年，再次来到部队，尤小雪的心情与上次截然不同。
上一次，她只是个充满好奇的访客，而这一次，她是军嫂，是这个集体的一员。
期待，迷茫，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在她心中交织。
抵达部队宿舍时，晨练才刚告一段落。
一群身着军装的汉子们，汗流浃背地从训练场上下来，正准备回宿舍冲个凉水澡。
突然，有人注意到了阎明川。
“嘿，阎副团，你小子可算回来了！”
紧接着，他们的目光落在了阎明川身旁的尤小雪身上。
“这姑娘……眼熟啊。”
“我想起来了！这不是年前来探亲的那位吗？”
“阎副团，这是……你对象又来了？”一个嗓门大的直接喊了出来。
部队的晋升公示栏上，阎明川的名字赫然在列，大家都知道他升任了副团长。
羡慕之余，更多的是惊讶，这隔段时间就带着漂亮对象来队里，简直让人“羡慕嫉妒恨”。
阎明川原本打算直接提着行李回宿舍。
见大家围了上来，他索性把行李放下，脸上少有地露出一丝笑意。
“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家那口子。”他清了清嗓子，又补充道，“我们结婚了。”
语气虽然平淡，但熟悉他的人都能听出那份掩饰不住的喜悦。
“啥？结婚了？！”一个刚从训练场上下来的军汉子，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看尤小雪，又看看阎明川。
这效率……简直比他跑五公里越野还快！
半年前还只是对象，现在就直接领证了？
这探亲假过得也太值了！
原本还站在远处的人，听到这个消息，一下子全都涌了过来。
“恭喜阎副团！”
“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啊？”
“恭喜恭喜！”
祝福声、打趣声，此起彼伏，热闹极了。
尤小雪提着喜糖，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她这才反应过来，该给大家发喜糖了。
“大家吃糖！吃喜糖！”她连忙从袋子里抓出一把。
“来，尝尝我们的喜糖！”
“大哥，给，这是我和明川哥的喜糖！”
她有些手忙脚乱，白皙的手在糖果袋里来回抓取。
微微低着头，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嘴唇也紧紧地抿着。
“哎，妹子……不对，我是不是该叫你嫂子啊？”一个年轻的军人笑着看向阎明川，开起了玩笑。
“嫂子！嫂子好！”其他人也跟着起哄。
一声声“嫂子”，让尤小雪的心跳得更快了。
在青禾村，只有阎明河这样叫她，她觉得自然。
可现在，面对这么多陌生的军人，她实在有些招架不住。
阎明川见状，走到她身边，接过她手中的糖，和她一起分发。
“大家别急，今天刚到，以后见面的机会多着呢。”他笑着说道，巧妙地替她解了围。
“对了，阎副团，嫂子这次来是打算随军吗？”有人好奇地问。
“这个嘛……”阎明川笑了笑，“她还要上学，不过以后会经常过来。”
他觉得，自家媳妇儿这情况，应该算是“半随军”吧。
打发了这群热情高涨的“兵哥哥”，尤小雪只觉得脸上热得厉害。
她连忙加快脚步，跟着阎明川回了他的单身宿舍。
隔壁的褚涛休假还没回来，屋子里静悄悄的。
阎明川把行李放下，并没有去敲隔壁的门。
他环视了一下房间。
“这屋子空了这么久，得好好打扫一下。”
“我去打水。”尤小雪说着，拎起水桶就出了门。
阎明川看着她的背影，笑了笑，转身去柜子里找抹布。
不一会儿，尤小雪提着一桶水回来了。
她找了块抹布，开始仔细地擦拭桌椅、窗台，
连平时不太注意的角落，也一一擦过。
然后又把地面拖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