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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动作麻利，生怕两人等不及似的。
尤小雪和阎明川坐在椅子上，连口水都还没来得及喝呢，就听见刘办事员在那边喊：
“办好了，办好了！拿过来签字盖章！”
这速度，让尤小雪都有些惊讶。
她转头看向阎明川，
阎明川也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高兴。
他走到办公桌前，拿起笔，递给尤小雪，示意她签字。
尤小雪接过笔，在结婚登记表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又按了手印。
整个过程，她都没离开过座位，甚至连纸和笔都是阎明川送到她面前的。
刘办事员小心翼翼地拿起两本崭新的结婚证，翻开，用印泥在上面盖上了鲜红的钢印。
那“咔嚓”一声，仿佛是某种仪式的完成。
他把结婚证递给阎明川，脸上带着几分羡慕，还有几分敬佩：
“恭喜你们！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他的语气真诚而热烈。
阎明川接过结婚证，心里像是有一块石头落了地。
他转头看向尤小雪，眼神里满是温柔和爱意：
“媳妇儿，咱们有证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几分激动。
尤小雪看着他，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明川哥，真快！我还以为要等很久呢。”
她从纸袋里拿出几颗水果糖，放到刘办事员的桌子上：
“谢谢您！这是喜糖，沾沾喜气。”
刘办事员连连摆手：
“不用不用，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但尤小雪还是把糖留下了。
阎明川把结婚证和剩下的材料都收好，然后扶着尤小雪的肩膀，一起走出了办公室。
尤小雪手里拿着两本红彤彤的结婚证，翻来覆去地看，
她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这就……结婚了？
她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明川哥，你确定没问题？都办好了？”
阎明川笑着说：
“放心吧，我都检查过了。名字，日期，都没错。”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自信和安心。
“那就好。”
尤小雪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她把结婚证小心地收好，和阎明川一起走出了乡政府的大门。乡政府大门外，尤小雪脚步一顿，有种不真实的恍惚感。
上辈子她也经常幻想结婚。
幻想着婚礼上会播放什么歌，交换戒指的时候会不会紧张到手抖。
万万没想到，这辈子结婚，啥仪式也没有，两个人跑来扯个证，就算礼成了。
要搁在以前，她肯定得闹。
但现在，她只觉得踏实。
那种尘埃落定的踏实感，让她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想什么呢，我的新娘子？”
阎明川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藏不住的喜悦。
大太阳底下，他还撑着伞，生怕晒着她一丁点儿。
尤小雪回过神，朝他弯了弯嘴角：“没想啥，就觉得跟做梦似的。”
“梦里有我没？”阎明川顺势接话，眼神直勾勾的。
“有……有狗。”尤小雪故意逗他。
阎明川也不恼，只一个劲儿地盯着她手里的红本本。
“媳妇儿，这结婚证可金贵着呢，你放我这儿，省得弄丢了。”
说着，不等尤小雪反应，直接把结婚证抽走，小心翼翼地揣进了裤兜。
那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揣的是金条呢。
尤小雪哭笑不得，由着他去了。
正好，她还能空出手来干点别的。
“明川哥，”尤小雪从纸袋里摸出一颗糖，递到他嘴边，“尝尝，咱的喜糖。”
阎明川一愣，平时他可不爱吃这玩意儿。
嫌甜得齁嗓子。
可今天，看着尤小雪白嫩的手指捏着那颗晶莹剔透的糖，他鬼使神差地张开了嘴。
糖一入口，他就后悔了。
甜，真甜。
可下一秒，他又觉得这甜味儿挺好。
顺着喉咙一直甜到心里去了。
“媳妇儿，”他舔了舔嘴唇，“再来一颗？”
尤小雪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又剥了一颗糖塞进他嘴里。
然后自己也剥了一颗，含在嘴里慢慢咂摸着。
嗯，味道还真不错。
两人并肩走着，时不时跟路过的熟人打招呼。
阎明川特意放慢了脚步，把尤小雪护在身侧，生怕旁人挤着她。
遇到关系好的，还抓一把喜糖塞人家手里。
“哟，明川，这是领证去啦？”
“啥时候办的喜酒啊？咋没听见动静呢？”
“明川好福气啊，娶了这么俊的媳妇儿！”
“……”
大家伙儿你一言我一语，说的都是喜庆话。
阎明川脸上的笑就没停过，尤小雪也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回到家的时候，还不到饭点。
阎明川要过几天才能回门，阎母和阎老爷子他们都在楚家等着呢。
一大家子人正围坐在堂屋里闲聊。
一见小两口进门，呼啦一下全围了上来。
“咋样咋样？成了没？”
“快给我们看看！”
阎明川得意地把结婚证递了过去，大家伙儿争相传阅，一个个脸上都笑开了花。
“哎呦，这下可算定下来了！”
“可不是嘛，明川，打算啥时候要孩子啊？”
“就是就是，早点生个大胖小子！”
……
得，又来了。
“不急。”阎明川想也不想就回绝了。
“小雪还得上学呢，这事儿以后再说。”
长辈们一听，也不好再催，只得把话题岔开。
中午，两家人热热闹闹地吃了顿饭。
昨儿个办喜酒剩的菜，都搁冰箱里冻着呢。
大热天的，人也没啥胃口。
刁桂婷熬了一大锅绿豆汤，清热解暑。
吃完饭，尤小雪想帮着收拾碗筷。
阎明川却不让，非要自己一个人干。
“妈，小雪，你们歇着去，这点活儿我一会儿就干完了。”
刁桂婷拗不过他，只好由着他去了。
“这孩子，也太勤快了。”她笑着摇摇头，拉着尤小雪上了楼。
午后，屋里有些闷热。
好在床头柜上放了台小电风扇，嗡嗡地吹着风，倒也不难熬。
尤小雪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她感觉身边的床垫微微一沉，有人躺了下来。
她也没在意，翻了个身，继续沉入梦乡。
阎明川把厨房收拾得干干净净，这才回了新房。
尤小雪已经睡熟了。
还是早上那身红衣服，衬得她皮肤越发白嫩。
乌黑的长发散落在枕头上，像一匹上好的绸缎。
阎明川看得心头一热，放轻了呼吸，在她身边躺下。
两人之间，隔着一小段距离。
他却觉得心跳得厉害，像是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似的。
真好。
以后，他就能名正言顺地搂着他的小媳妇儿睡觉了。
阎明川无声地笑了好一会儿，才闭上眼睛，沉沉睡去。午后的青禾村，闷热得像个蒸笼。
吸进肺里的气都带着火星子，嗓子眼干得冒烟。
田里头的庄稼也遭了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