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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一叫，他就醒了。
只是，他舍不得动。
他的小丫头，终于成他媳妇儿了。
他得好好看看。
“醒了？”
阎明川应了一声，声音沙哑，带着刚睡醒的磁性。
他一伸手，把尤小雪捞进怀里。
“除了‘明川哥’，还能叫啥？”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了点坏笑：
“比如……老公？”
尤小雪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能清楚地感觉到他说话时胸膛的震动。
她抬起头，一脸茫然：
“啊？叫啥？男人？娃他爹？”
她就知道这些，村里婶子们都这么叫。
可她……
不行不行，太土了！
她可叫不出来。
“噗……”
阎明川直接笑出声，胸腔震得更厉害了。
“咋不行？从今往后咱俩就是一家人？”
“不要！”
尤小雪脸都红了，又羞又气。
“你不叫，我叫！我天天叫你媳妇儿，小媳妇儿，心肝宝贝小媳妇儿……”
阎明川越说越起劲，干脆把她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身上。
他双手捧起她的小脸，在她额头上亲一口，叫一声“媳妇儿”。
又在她脸上亲一口，叫一声“小媳妇儿”。
最后，他的唇落在她的唇上，声音低沉沙哑：
“我的亲亲小媳妇儿……”
温热的唇，带着点粗糙，让尤小雪晕头转向。
这……啥情况？
不是说称呼的事儿吗？
咋又亲上了？
而且……明川哥啥时候变得这么黏人了？
她完全跟不上节奏。
阳光透过窗户，洒了一地。
阎明川看着怀里晕乎乎的小媳妇儿，心都化成了一滩水。
现在，随心所欲地索吻，谁也管不着！
他搂着她，又亲了好一阵，亲得尤小雪直喘气，小脸通红，才心满意足地停下来。
阎明川翻身下床，走到衣柜前。
“媳妇儿，今儿穿啥？”
他回头，冲着床上发愣的尤小雪眨了眨眼。
留下尤小雪一个人，坐在床上，狠狠地瞪着他的背影。
这个大骗子！为了迎接新女婿，楚家特意给大女儿的房间添置了一个宽敞的大衣柜。
两人四季更替的行头，加上棉被等大件，都能轻松收纳。
阎明川迈着长腿，走到衣柜前。
尤小雪的闺房他自然熟悉，可这衣柜一打开，还是让他感受到了一种微妙的不同。
原本色彩明快的衣柜里，突然混入了他那一水的单调。
长期驻扎在军营，穿的都是军装，偶尔的家居服，也无非是黑白两色。
现在，他的衣服和尤小雪的放在一起，相互交叠，他的军装都仿佛被染上了几分鲜亮。
阎明川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他随手从自己那边挑了件常服，又转头在尤小雪那边挑了件连衣裙，大红的颜色，衬得人比花娇。
“小雪，今天去登记，穿这个，保准喜庆！”
他把连衣裙递过去，目光灼灼，恨不得把人直接揉进怀里。
尤小雪接过裙子，催促他：“快去穿你的，别耽误了时间。”
她抱着裙子，飞快地躲到屏风后面，悉悉索索地换了起来。
阎明川听着屏风后的动静，想象着那娇俏的身影，喉结忍不住滚动了几下。
两人收拾停当，下楼的时候，刁桂婷已经把早饭摆上了桌。
“明川来了，快坐下吃饭。”刁桂婷热情地招呼着。
“妈，我自己来就好。”
阎明川说着，已经先一步拿起扁担和水桶。
“我去把水缸挑满。”
“哎，明川，你歇着，让你爸去！”刁桂婷连忙阻拦。
“妈，没事，我力气大，几趟就挑完了。”
阎明川笑着，脚下生风，眨眼间就出了门。
“这孩子，真是……”刁桂婷看着他的背影，又是欣慰又是心疼。
尤大志从屋里出来，手里还拿着没来得及放下的公文包。
他原本打算吃完饭再去上班，顺便把水挑了。
“明川这孩子不错，勤快。”尤大志由衷地夸赞道。
他想起自己年轻时，刚结婚那会儿，也是这样，恨不得把所有的活都揽过来，生怕媳妇儿累着。
刁桂婷瞥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她的目光落在了慢悠悠走过来的尤小雪身上，见她脸色红润，眼神清亮，心里忍不住犯嘀咕。
昨晚，这俩孩子到底……
“妈，您煮了什么好吃的？”尤小雪亲昵地挽住刁桂婷的胳膊，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煮了粥，还有你最爱吃的鸡蛋饼。”
刁桂婷被她这么一打岔，也暂时放下了心头的疑惑。
“对了，妈，家里的户口簿在哪儿？吃完饭，我和明川哥要去趟乡里。”
尤小雪想起正事，连忙问道。
刁桂婷一听，也顾不上纠结昨晚的事了，连忙应道：“在东屋抽屉里，我等会儿就给你们找去。”
阎明川挑水回来，额头上微微冒了些汗。
穿过那片翠绿的竹海时，他步子一顿，目光扫过一处隐蔽的角落。
那里，一堆烟头零散地落在地上，被踩得不成样子。
旁边枯黄的竹叶上，还残留着被人压过的痕迹，明显有人在这里坐了很长时间。
阎明川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他抬脚将那堆烟头踢得更散了些，彻底掩盖了痕迹。
然后，他若无其事地挑着水进了屋。
尤大志吃过早饭，急匆匆地赶去上班。
“厂里离不开人，我得赶紧回去盯着。”他一边穿鞋一边说，“你们俩去登记，我就不跟着了，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爸，您放心去吧，我们能有什么事。”尤小雪笑着说。
阎明川把结婚证明、军官证和户口簿都仔细地收好，又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纸包。
“这是我俩在申城拍的照片，彩色照片做结婚证，肯定好看。”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纸包，里面是几张崭新的彩色照片，照片上，他和尤小雪笑得格外灿烂。
“明川哥，你还真细心。”
尤小雪看着照片，心里甜滋滋的。
两人出了门，并肩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阎明川从尤小雪手里接过遮阳伞，撑在了她的头顶。
虽然是早晨，可太阳已经开始毒辣起来，晒得人皮肤发烫。
两人一路走，一路遇到不少熟人。
大家看着这对新婚小夫妻，纷纷热切地挥手示意，送上祝福。
“小雪，明川，恭喜你们啊！”
“啥时候办喜酒，可别忘了请我们喝一杯！”
尤小雪落落大方地回应着，脸上始终带着甜甜的笑容。
阎明川则默默地走在她身侧，替她挡着刺眼的阳光，偶尔回应几句乡亲们的问话。
尤小雪偷偷地打量着身边的男人。
他还是穿着那身军装，熨烫得笔挺，没有一丝褶皱。
其实，他的军装居多，平日里也少有穿便服的时候。
尤小雪想，或许，等以后有空了，该给他好好置办几身新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