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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人激昂的情绪中,皇家特使艾丽眼神复杂的望向罗维的侧脸。
这位刚刚才成为男爵的男人,正不怒自威的站在天垂象火翼笼罩的高台上,玄色礼袍上的秘银凤凰纹路迎风飞扬,仿佛是一面燃烧的旗帜。
旗帜下面,正是无比疯狂狂热的民众。
罗维甚至不需要多说一个字,只是安静的站着,民众们都能为他疯狂,男女老幼都心甘情愿的为他赴汤蹈火。
这种力量,不是武力,也不是魔法,但却超越了任何的武力和魔法。
这叫领袖之力,统御之力。
小小的边陲,小小的金盏花,小小的男爵,竟然能拥有如此强大统御之力。
这实在太震撼了。
这种震撼,甚至难以用言语来形容。
艾丽不敢相信,昨天晚上还那么不体面,那么滑头的小混蛋,此时竟然有气吞山河般的统御之力。
罗维在谈笑之间,就将这种被打脸的事情,转化为民众的愤怒,进而再用两场轻描淡写的胜利,将民众的狂热推向了从未有过的更高峰。
此时的金盏花民众,不仅有对偷袭者的仇恨,更有对罗维领主的崇拜。
这样的金盏花领地,是任何军队都无法战胜的。
艾丽忍不暗暗感慨:莱斯皇帝为自己挑选了一个非常强大的小卒。
虽然现在还不能断言罗维这颗小卒有掀翻西境暮冬侯爵的能量,但艾丽的心里已经相信,如此的罗维,早晚会横扫西境,成为帝国的传奇。
如果罗维将来能成为西境之主......那么把安妮嫁给罗维,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艾丽突然就觉得这个昨晚上让她极为羞耻的小混蛋,越来越顺眼了。
或许......这小子所有的不体面,所有的滑头,所有的混蛋,都是这小子故意伪装出来的。
而现在霸气的他,才是真正的他。
艾丽突然觉得,连自己都是罗维布局中的棋子,而且无法摆脱这个棋局。
更让艾丽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自己竟然觉得给罗维当棋子倒也没什么不好。
至少,在这个授爵典礼上当棋子,没什么不好。
她主持的授爵典礼出现边境被袭击之事,不仅是针对罗维个人,也是针对她这个皇家特使的尊严。
如果不严加处置,那就会让皇家的威严扫地!
单从这一点来说,她跟罗维就是一条船上的,她跟罗维的利益都是一致的。
那么,现在,就看罗维打算怎么破局了。
边境被袭击这种事,以艾丽对这个“小混蛋”的了解,是肯定不会就此结束的。
很可能要宣战了。
但是,刚当上男爵,就对两个邻居领主宣战,这恐怕也不是个章法。
而且,一旦宣战,各方势力肯定会相互拉拢、孤立,红翡伯爵和暮冬侯爵也会趁机搅场。
罗维不是红翡伯爵的势力,也不是暮冬侯爵的势力,而莱斯皇帝鞭长莫及,只能给与口头上的支持,在这种情况下,如果罗维双线作战,那可就会吃大亏的。
但如果不宣战,就算打赢了两场边境保卫战,罗维作为男爵的声望也会大受影响,人人都会觉得罗维胆小怯战,甚至在金盏花本地,罗维的威望都会大打折扣。
这种两难之局,对于第一天当男爵的罗维来说,真的太难解了。
艾丽一边替罗维考虑着如何破局,一边顺着罗维的目光,望向高台下的使者区。
此时,使者区里的众位使者们全都面色各异。
身份地位最高的暮冬侯爵特使劲风堡子爵拉斯克,双臂抱在胸前,一脸的幸灾乐祸看热闹。
身份地位第二高的红翡教区神甫菲尔斯则眉头紧皱。
他当然是罗维的同盟,但同时也收了米兰登子爵的好处,如果双方真打起来,他就必须坚定的舍弃一方,站边另一方??这就不能两头通吃了。
紫林领的特使双树岭庄园领主银发沃尔顿满脸气恼,不停的嚷嚷着“我让那个女人出卖了”的话。
其他各方特使,则全都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交流。
唯有一人,正佝偻着身子,悄悄的往人群边缘挪动。
此人正是碎星河谷的信使。
碎星河谷此次并没有派出恭贺的特使,但派出了一名信使作为米兰登的代表,跟罗维谈判粮食债务和三家庄园归还的问题。
本来,信使也没带祝贺的礼物,他的任务就是把信送到,在听完罗维的答复后,就会立刻离开的。
但罗维以忙于庆典事宜,始终没有接见这位信使。
于是,这信使就留了下来,参加这场典礼,红手套白狼的坐在使者管理区里,顺便结交一些贵族。
这位信使计划的很好,可他万万没想到他所代表的碎星河谷竟然会在人家金盏花男爵的庆典上袭击人家的边境。
袭击就袭击了吧,结果还没打过。
这真是又丢命又丢人。
眼看广场上的民众越来越狂热,信使完全不敢在这里多呆。
“哇!”
三足乌鸦克里希托从罗维的肩头飞起,直接飞向准备逃走的碎星河谷信使,“他就是碎星河谷的特使!”
被发现的碎星河谷信使当即从腰间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恶狠狠的向着克里希托挥舞,“别瞎说,我不是!我就是个送信的!滚开,死鸟!滚开!”
克里希托并不跟碎星河谷特使硬刚,而是凄厉的大叫起来,“杀人啦!碎星河谷特使杀人......不对,杀鸟了!”
碎星河谷信使面色大变。
本来他就不占理,现在被克里希托这么一喊,就别想轻易从这里脱身了。
民众们听到克里希托的喊声,立刻就确定了碎星河谷“特使”的身份和逃跑的方向。
顿时间,几乎所有人都涌了上去,不分男女老幼,个个争先恐后!
冲在最前面的铁匠学徒们不由分说,对着身穿贵族华服的碎星河谷特使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放肆!放肆!”
瞬间挨了十几次重拳重脚的碎星河谷特使杀猪般的大叫起来,手中的匕首也是凶狠的乱划乱砍,“你们这些贱民,想要造反吗?我霍利?斯坦姆可是米兰登子爵的亲侄子!你们敢打贵族,你们的老爷就要因此吃不了兜着走!”
那些铁匠学徒们当即就冷静了下来。
他们自己倒是无所谓,可是如果因此产生了不好的纠纷连累到他们的罗维老爷,那么他们万死都不足以报。
有两名铁匠学徒,因为躲闪不及,反被这位碎星河谷特使“霍利”划伤了臂膀。
就在民众们一时间不知所措的时候,站在高台上的罗维大吼一声:“玄甲铁骑何在!”
“在!”
十名玄甲铁骑迅速介入冲突之中,将民众和霍利隔开。
霍利当即松了一口气,脸上也浮现出洋洋得意的表情,“哼,贵族终究是贵族,别说我没有罪,哪怕就算我有罪,你们又能把我怎么??哎哟!”
还不等霍利得意完,两名玄甲铁骑就一左一右的抓住了霍利的手臂。
“你们,你们这些狗贱民,你们弄疼我了!”霍利恼怒的想要挥动匕首逼退玄甲铁骑。
玄甲铁骑压根就没在意霍利的反抗,其中一名玄甲铁骑随手一扭,就听咔嚓一声,霍利的手腕就被应声扭断了。
“啊??”霍利刚张嘴惨叫,另一名玄甲铁骑一记铁拳砸在霍利的脸上,霍利鼻梁瞬间被打断,鼻孔和嘴巴鲜血喷溅。
霍利又气又怕,浑身都在颤抖:
“你们,你们这些狗奴才!你们竟然敢这样对我!你们死定了!我要见罗维!我要见罗维??“
“哇!”
天空中盘旋的三足乌鸦克里希托,找准角度和时机,往霍利张大的嘴巴里拉了一泡鸟屎。
霍利一愣,先品了品味道,确定真是的鸟屎,当即低头狂吐。
看到这突如其来的滑稽场面,旁边义愤填膺的民众们顿时笑得直不起腰来了。
就连使者区里的贵族们,也都忍不住大笑起来。
“带他上来!”罗维的声音如同雷霆。
民众们当即就让开一条通道。
两名玄甲铁骑一左一右反扭着霍利的肩膀,迫使霍利不得不低头躬身往高台上走。
就算能仰头,霍利也不敢。
毕竟,天上飞的可不止是三足乌鸦克里希托这一只鸟。
在霍利被押解的过程中,罗维如同雕像一般矗立在高台边缘,秘银凤凰纹路的玄色礼袍流淌着寒冷的银光。
他就这样冷冷的看着霍利被一步步的扭推上了高台。
当霍利被像麻袋包一样的丢在罗维脚下时,广场上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待着罗维的裁决。
不等罗维先开口,霍利就扯着嗓子喊道:“罗维!你纵容你的平民手下这样对待贵族,你到底懂不懂怎么做男爵领主?我是信使,两方交战还不斩来使呢!更何况我们还没有宣战!你这样对我,太不体面了!你让在场的诸位
使者,心里怎么想?”
霍利倒也聪明,直到拉上其他使者。
但在场没有一个使者敢在万千民众的怒火中站出来替霍利说话。
罗维冷冷一笑,“你们碎星河谷强占了我三个庄园,卖我的粮食也不给,又故意在我授爵的当天袭击我的边境恶心我,这还不算宣战?但我可不是因为这个抓你上来。宣不宣战,那是我跟米兰登的事情,你这种人根本不够
格。”
霍利脸上的肌肉微微一抽,“如果不是因为边境袭击的事情,那你为什么抓我?”
“因为你犯罪了。”
“我?犯罪?”霍利仍旧一脸的狂傲,“我犯了什么罪?”
“你持刀伤人。”
罗维抬手指着被他用匕首划伤胳膊的两名铁匠学徒说:“你在我的典礼仪式上持刀行凶,伤我子民,乱我庆典,你说你该不该被抓?”
霍利满脸惊愕,“等等,罗维大人,你是认真的吗?我这怎么能算犯罪呢?分明是他们先打我的!再说了,他们都是贱民!我可是贵族!别说我只是划破了他们的皮,就算我杀了他们,再把他们的皮剥掉,又算什么大事?”
罗维冷冷的说:“在你的领地里不算大事,但在我这里,这就是大事。杜尔迪何在!”
老学士杜尔迪站了出来,“老仆在!“
罗维问:“根据我金盏花的律法,持刀伤人,该当何罪?”
杜尔迪从随身的魔法挂袋中掏出一本美林钢打造封面的法典,迅速翻到对应的法条,然后念道:“根据金盏花的律法,持刀伤人者,致命伤以命抵命,重伤断手断脚,轻伤杖责五十,脸上刺字,驱逐出境,永不准入。”
罗维又问:“有没有说,贵族可以免责?”
杜尔迪回答:“没有,贵族伤人,与民同罪。”
罗维又问:“能不能以功勋相抵,或者财产相抵?”
杜尔迪回答:“不能,功勋伤人,富豪伤人,与民同罪。”
霍利整个人都吓傻了。
早知道这样,他就不该来,更不该留下来占使者区的便宜。
霍利之前作为贵族的嚣张气焰,瞬间就化为了哀求,“罗维老爷,我不知道你们金盏花的规矩......我不属于你们金盏花,求您看在我也是贵族的面子上,饶了我这一次吧。我我我不能被打屁股啊!这么不体面的事情要是传扬
出去,我以后没法见人了!求求您了!”
罗维冷冷的说:“玄甲铁骑!霍利不想体面,你们帮他体面体面!”
“是!”两名玄甲铁骑同时上手,刺啦一声就把上百金币的贵族长袍扯开。
“不!不要啊!不??”霍利的屁股当即就露了出来。
“耶!”
广场上的民众沸腾了!
他们倒不是爱看霍利的屁股,贵族的屁股和平民的屁股本就没什么区别,他们激动的原因,就只是因为他们的领主站在了他们的这一边,没有向更高的贵族身份妥协、屈服,媾和!
打贵族的屁股,当众羞辱贵族自以为傲的体面,这比砍头还要热血!
艾丽皱着眉头避开了眼神。
夏丽兹和安妮自然也跟着避开了眼神。
毕竟,她们可都是体面的淑女。
但广场上的妇女们,则完全没有这方面的顾及,开心的嗷嗷大叫。
刑凳是临时搬来的橡木酒桶,霍利被按上去时,桶壁残留的麦芽香气混着他失禁的骚味弥漫开来。
“五十下,开始计数!”罗维毫不留情的命令:“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