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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相视一笑,眸底倒影着对方的身影,屋里的气氛变得潮热,两人的脸也越靠越近。
“阿姐?”没眼色的电灯泡嘭地推开灶屋门,浔哥睡眼惺松闯进来。
看到穆常安,两个大眼睛倏地瞪圆了,“常安哥,你怎么也在啊?”
穆常安无声叹口气,狠狠揉了几下浔哥的头顶泄愤,咬牙道:“我来接你阿姐去镇上,赶紧洗漱去。
早饭你阿姐都做好了。”
看着浔哥被穆常安连提溜带抱的赶出灶屋,甜丫不厚道的笑出声。
“镇上?”浔哥的瞌睡一下子没了,双眼发光,期待的问,“常安哥我也想去镇上,自落户我还没去过镇上呢……”
这穆常安可做不了主,“待会儿问你阿姐。”
“你怎么做不了主呢?你就跟阿姐说一声就行啦。
你是大人,不能事事都听我阿姐的……”浔哥小大人般的叹口气,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
“嘶,你还教起我来了?”穆常安把布巾子拧巴拧巴,啪叽糊到浔哥脸上,囫囵揉几下,“人不大心眼不少。
自己不敢找你阿姐就撺掇着我去说,鬼心眼不少。
有本事你就自己去说。”
“……”浔哥呜呜两声儿,小嘴撇下来,他要是敢去找阿姐说,还撺掇常安哥干啥。
“能耐!”穆常安揉揉他的苦瓜脸,“快点洗。”
他还想早点跟甜丫去镇上呢,可不能被这臭小子耽误时辰。
“常安哥,哥,姐夫……”浔哥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眨巴着大眼睛晃穆常安袖子,“姐夫你就帮帮我吧。
谷夫子教的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我早就会背了……”
浔哥自小读书就聪明,记性也好,桑三有又是读书人,所以浔哥在很小的时候就开蒙了。
这些简单的书,早就会了。
“桑浔!”甜丫抱臂站在灶屋门口,皮笑肉不笑的盯着浔哥,“你这是想逃课?还是自认聪明,对谷夫子教的这些东西看不上了?”
浔哥是聪明,也是块读书料,但是恃才傲物可要不得,伤仲永的故事可是久久流传。
即使有天赋,也要通过后天的学习和努力来巩固,不然天赋迟早被老天收回去,最终沦为平庸。
浔哥小身子一僵,忐忑的转身,“阿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去镇上……”
“先吃饭吧!”甜丫打断浔哥的话,转身进了灶屋。
“姐夫……”浔哥有些慌。
阿姐一沉脸他就怕。
不光浔哥怕,穆常安也挺怵的,他干巴巴安慰人,“你待会儿机灵点儿……”
听姐夫一席话盛听一席话。
浔哥垂着头进了灶屋。
地蛋表皮烤的焦黄,甜丫用刀子把烤的有些焦黑的外皮刮干净,刀子与焦壳碰撞,发出清脆的嚓嚓声儿。
屋里的两个男人听着动静越发不安,浔哥站起来,“阿姐,我帮你。”
“不用,别割着你的手。”甜丫避开他的手,又看向穆常安,“锅里有粥,你盛三碗出来。”
“我端碗。”浔哥给自己找事,不让自己闲着。
没一会儿桌上就摆上了三碗粥,中间的陶盘里放着四五个地蛋三明治。
烤熟的地蛋沿中间切开,里面夹上煎好的荷包蛋、一片菘菜叶、几粒油滋啦,还涂上一层熟豆酱。
甜丫和穆常安吃的里面多撒了一层花椒、茱萸磨成的粉。
浔哥吃不了太多辣,甜丫就没给他放。
闻着香味,甜丫的肚子咕咕叫几声,她先拿起一个地蛋三明治咬了一口。
外壳焦脆,内力柔软绵密,接着就是蛋香,油滋啦的油香和菘菜的清爽。
香味在嘴里混合,又满足又好吃。
甜丫刚才微蹙的眉头松了。
穆常安冲浔哥眨眨眼,你阿姐眉头松了,心情应该好了不少。
浔哥提到嗓子眼的心落到喉咙里,虽然还没完全安心,但是能吃下东西了。
“吃呀,你俩发什么呆?”甜丫鼓着腮帮子催两人。
两人这才拿过地蛋三明治大口吃起来。
“阿姐,好好吃啊,你的手艺可太好了……”浔哥对阿姐的手艺大夸特夸,都快夸出花了。
穆常安就是一句简单的好吃,看浔哥卖力讨好甜丫,他不厚道的笑了。
嘴角刚咧开就挨了甜丫一眼瞪。
一顿饭吃完,甜丫也没提浔哥想逃课的事儿。
浔哥不敢再提镇上的话,吃过饭背上自己的双肩书包,拎上灌满热水的水囊,带上阿姐给自己半中午加餐的地蛋三明治。
乖巧的说:“阿姐我去读书了。”
他恨不得长翅膀飞去谷夫子家,阿姐对自己不打不骂,他反倒更不安了。
“等会儿,我们赶骡车送你去。”甜丫穿好衣服,带上口粮,把灌好的水囊递给穆常安拿着。
穆常安路过蔫头巴脑的浔哥,投过去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浔哥长叹一口气。
坐上骡车,不用走路去谷夫子家让他笑不出来。
昨夜风雪不小,地上的积雪厚,怕一头骡子赶不动路,穆常安特意套了两头骡子。
一头他家的,一头甜丫家的。
“阿姐,我错了,我不该自大……”浔哥主动认错。
“你说千字文你都会了,阿姐考考你!”甜丫打定主意要一次把浔哥自大的毛病打压下去,不打算轻易放过人。
“这些书光会背可不行,还得知道每句话背后的意思和典故。
天地玄黄,宇宙玄黄是什么意思?”甜丫从头开始拷问,一开始浔哥还很有自信。
越到最后,他脸上的轻松没了,被紧张取代。
甜丫觑他一眼,翻看着手里的一本千字文,没有停手的意思,接着问,“推位让国,有虞陶唐这句话里,尧为何要把天下让给舜?”
浔哥:“嗯……嗯,因为舜更贤德?”
“主动让出君主之位的尧就不贤德吗?”甜丫追问。
浔哥:……
“我再问你,舜耕历山时,如何让邻里都追随他的?”
浔哥答不出来,眉眼耷拉下来,再不见一丝傲气,低落的承认,“阿姐,我答不出来,是我没学好。”
同一时间,陶才礼也打着哈欠出门了,直奔村口。
村口路边十几辆板车依次排开,每一辆车上都堆得满满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