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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道阻且长
梁锐希问自己要怎么做才算对得起周琰这份情——
周琰回来,询问各种他知道细节和他妈妈情况？还是对周琰痛哭流涕，说床下秘密让他动？
他想这都是周琰愿意听到、看到，周琰甚至并希望他知道这些。
况是在这样一个时间点,在距离他司考已经时日无多情况下。
梁锐希合上手中诗集，劝自己表现得若无事一点,别让周琰看出对劲,可这样想他，眼前却又浮现出《别哭》里那一句“你想要我多笑，我多对你笑”。
梁锐希眼眶一酸,差点没忍住再次泪奔。
他想看周琰笑，周琰又尝想看见他笑？
梁锐希狼狈地抹把脸,努力扬起嘴角,把手中签名照、签条、记事本一一放回原位置,又将翻出来肥皂放回纸箱中,整整齐齐码好，再盖上床板。
初秋阳光漫过写字台上高高叠起法考资料，梁锐希立在桌边，身后是已经归整完毕床铺,床下秘密仿佛从来没有被人发现过，可周琰那份厚重情却已经沉在梁锐希心底。
他身侧墙上挂电子日历上显示当日节气“『露』”，还贴心附一首四句诗词——
“蒹葭苍苍，『露』为霜。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诗里『露』非节气里『露』,但这首诗却给梁锐希启发,他中学时背过，记得后面一句是“溯洄从，道阻且长”……
他想,他大概只能用自己余回应周琰这些年来情深与期待，才能做到对得起也辜负。
司考当前，大事仿佛都要被往后推，包括梁锐希对茜为什么会入狱疑『惑』，也包括周琰与芸什么时候开始秘密来往。
因为知道这些问题答案并会对当事人有任帮助，而向他隐瞒这些事人也显然希望他受这些情绪影响。
但梁锐希并非麻木仁，自打在签上看见与茜相关信息开始，他同时沉浸在一股焦虑与后悔情绪当中——焦虑于母亲当下安好，后悔这些年自己都没有真正关心、打探过。
可他已经是十五六岁冲动少年，知道事情轻重缓急，于是只能强压下这份情绪，将转成司考动力，并劝诫自己，帮助亲人前提，也需要他拥有与匹配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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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周琰下班到家，梁锐希还在写字台前刷题。
卧室门没关，周琰径自进，来到床铺，早上他起得早，没看见被子下有多狼藉，此刻他自己都忍住“啧”一声。
这一幕要是被别人瞧见，知道这是酸『奶』，没准还以为他们昨晚在这里大战三百回合呢。
看来下次还是得收敛一点，或在下面垫一条浴巾再玩……
周琰边在心下琢磨边收拾，把脏床单丢进洗衣机里洗，又从柜子里取出干净床单铺上，像只忙碌又开心工蜂。
铺好后他才站在梁锐希身后，邀功似说：“我换好，你晚上想吃点什么？”
梁锐希没有回头，在写字台上支手肘做个勾食指手势。
“怎么？”周琰以为梁锐希碰上什么难题，弯腰看他桌上卷本，但没想到才俯下-身，就被对方反手倒扣住后颈。
接梁锐希偏过头来，给他一个吻。
周琰：“……”
像是奖励他似，梁锐希一边吻还一边用指尖摩挲他头发，吻完『舔』『舔』唇说：“想吃麻辣烫。”
周琰痴痴地望他，意犹未尽地追过啄他一下，才直起身子道：“我买。”
梁锐希：“我要小酥肉、鸭血……”
才报两个，周琰就打断他道：“我知道，三荤四素，中麻中辣。”
梁锐希笑扭回头来，眨眨眼睛，继续眼前案例分析题。
小区门口就有家麻辣烫，周琰穿完鞋子下楼买，还顺带回来两罐七喜。
二十分钟后，梁锐希卷子也做完，出来看见他买汽水，两眼一亮，率打开一罐喝一大口：“呼~好爽！”
“多大人，还喜欢喝这个。”周琰笑话他。
“你爱喝？”梁锐希瞥瞥桌上另一罐，“那你买两罐干嘛？”
“还是你以前说，‘麻辣烫三荤四素’配‘七次快乐水’就是人间极乐？”
“大学里吐槽我，把我人哲言倒是记得牢。”梁锐希撇撇嘴。
“没办法，长这么大就见过你一个这样，念叨多，废物也成个宝贝。”
“……”梁锐希嘴角抽搐，他果然还是觉得周琰写诗更动听一点。
吃两口，周琰想起一事来：“对，你是是还没看手机？”
“嗯，怎么？”上午他调整完心情就把手机丢床头柜上，到现在都没打开过。
“沈晖回国，魏然在前那个五人群里吆喝大家聚一聚，他们估计都知道我俩在一起，我也没告诉他们你辞职在准备司考，就说这一阵我有点忙，最好约在9月25日后。”
梁锐希“嗯”一声，问：“沈晖回国是度假还是工作？到25号还有十来呢，他会会急回？”
“我见他们在群里聊，说沈晖那个咨询公司在海城设分部，他应该是被派过来工作，短时间会回，具体什么情况，我还没仔细问。”周琰说。
“哦，我一会也看看他们聊记录，”梁锐希咽下口中小酥肉，看向周琰道，“对，你想想把我俩关系告诉他们？”
周琰一愣，笑道：“这是你想想问题吗？”
“我想。”
梁锐希毫犹豫态度叫周琰又是一愣，似乎对梁锐希会这样回答到匪夷所思。
他定定地望他：“你真想？”
“他们几个也算是我们最好朋友吧，大学四年，都知根知底，加上又爱开我俩玩笑，见面如果还要假装没在一起，我觉挺心虚，可能到时候连怎么跟他们说话都知道，”梁锐希弯起眼眸，比划筷子坏笑道，“还如当场出柜，吓一吓他们！”
周琰忍俊禁：“随你。”他眼睫一敛，又说，“过，沈晖可能知道一点。”
“沈晖？”梁锐希愣道，“他知道我俩在一起？”
“没，他只是知道我喜欢你。”周琰说。
“什么时候知道？”
“可能是大二吧。”
“这么早？”
“嗯，但我和他从来没聊过这事情，我也清楚他是怎么看出来，你要是想叫他们知道，这次我也可以顺问问他。”
梁锐希回想一番，暗骂一声“草”：“那他前还跟魏然他们起哄开我玩笑？他到底抱什么心思啊？这个人……真是蔫坏！”
“你要觉得这是‘坏’，那最坏大概是萧芷，”周琰笑道，“她当年是明知道我对你有想法还编那些同人文，甚至幻想过你会会受她那些小故事影响。”
“她想啥呢？”梁锐希嗤笑一声，“我一个直男怎么可能被几篇搞基小段子掰弯？”
“那你是被什么掰弯？”周琰调侃他。
“坦说我到现在内心都承认自己是个弯，”梁锐希看向周琰，认真道，“但因为是你，周琰，我才愿意。”
周琰被他严肃态度搞得怔怔，没反应过来，梁锐希又一本正经地数落他：“但我考完试，真得找机会让你多练练那方面技术，否则你这样，在我们直男界都会被嫌弃知道？”
周琰：“……”
梁锐希举起七喜：“希望咱们以后真能一夜七次还快快快乐！”说完一口干掉剩下汽水，『摸』肚子站起来，“我继续复习，这些就交给你收拾啊。”
独留周琰一个人在饭桌前凌『乱』。
但凌『乱』片刻，周琰又像是被逗乐似扬起唇角，也喝口七喜，又扬声提醒他：“你刚吃饱饭，别忙做题，小心消。”
“知道！”梁锐希在卧室里应他，“我站回个消息。”
手机一没看，积一堆未读消息，前那个用来八卦周琰被甩326吃瓜小组再一次浮到最顶上，左上角显示99+。
梁锐希点开扫一眼，只见从沈晖回国开始聊起，到吕靖同硕士毕业后向，又聊到魏然失败两次相亲经历……
沈晖和魏然都是咨询行业，从魏然在群里表达出向往情看来，沈晖这次回国应该是晋升，待遇和地位都有明显上浮，还说表达想投奔对方态度。
群里艾特他两次，一次是问他对聚会时间意向，第二次是吕靖同来海城住哪里问题。
吕靖同六月硕士毕业，刚考完公务员，但他考得是定向职位，结果也没出来，还知道哪里，现在借住在燕城一个硕士同学出租屋里。
读这么多年书都没工作，326这位团支书应该是他们几人当中最穷，自然也舍得住宾馆，反正想来海城也只是参加聚会，打算找个同学将就两。
但梁锐希见魏然已经决定收留他，自己又早退房子，没再说什么。
过让梁锐希意外是，看一堆记录，这一次群里竟然没有人再开他和周琰玩笑，搞得他都觉这几个人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