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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半山十指连弹,透骨钉、铁莲子暴雨般激射而出,暗器破空声中竟夹杂着太极柔劲,敌匪纷纷惨叫而倒,血溅而亡。赤色岩壁溅满脏腑碎屑,断裂的兵器与残肢断臂散落冰面,厮杀声、惨叫声混着兵器碰撞声在峡谷间回荡。
朔风裹挟着冰棱如千军万马奔腾而至,赤壁幽谷的赤红岩壁在暴雪肆虐下渗出暗红汁液,恰似被岁月凝固的斑斑血痂。谷底冰面在激战中寸寸龟裂,殷红鲜血顺着裂缝蜿蜒流淌,将原本银白的冰带浸染成狰狞的琥珀色,恍若一幅惊心动魄的修罗画卷。
石飞扬玄色劲装染血,却依旧身姿挺拔如苍松立雪,琉璃眼眸倒映着满地狼籍,透着令人心悸的冷冽。他缓步走到无尘道长身边,衣袂在狂风中猎猎作响:“道长,受惊了。向某这趟荆襄之行,十分感谢贵会的支持!只是,江湖险恶,难免遭到暗箭,难免伤亡!”
声音低沉如洪钟,却暗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无尘道长白发凌乱地沾着鲜血与碎冰,独臂青冥剑入鞘时发出清越龙吟。
他拂了拂染血的长须,虽已疲惫不堪,却仍不失一代剑豪的飒爽风范:“多谢向帮主救命之恩!向帮主义薄云天,心怀天下苍生,真乃侠之大者,可敬可佩!”
苍老的声音中带着由衷的敬佩,又说道:“今日得见天蚕功之威,当真是鬼神莫测!更没想到,贫道与向帮主竟同出武当一脉,此等渊源,实乃幸事!”
说罢,他目光灼灼地凝视着石飞扬,眼中满是探寻与赞叹。
石飞扬微微颔首,目光扫过横七竖八的敌尸与断裂的兵刃,沉声道:“江湖多舛,血雨腥风何时方休?唯有丐帮与红花会携手并肩,方能还武林一片清明。”
他顿了顿,望着谷中尚未散尽的硝烟,“走吧,先救那些被掳的无辜百姓。至于鬼王谷的钱粮……”
他转头看向赵半山与文泰来,“便由两家均分,也好救济天下苍生。”
“妙极!”赵半山抚掌大笑,圆胖的脸上洋溢着豪爽,“向帮主果然是仗义疏财的豪杰!我红花会自当与丐帮同进退!”文泰来挥舞着染血的软鞭,虎目圆睁,声如惊雷:“正是!有这般明事理的盟友,何愁大事不成!”他豪迈的笑声震落崖顶积雪,引得在场群雄纷纷应和。
霎时间,谷中响起此起彼伏的大笑声,声震云霄。
丐帮弟子与红花会豪杰们激动万分,如潮水般涌入谷内。有的搜寻被囚禁的百姓,有的清点库房钱粮,吆喝声、欢呼声交织在一起,打破了方才厮杀时的死寂。陆沉舟握着判官笔,望着忙碌的众人,不禁感慨:“经此一役,丐帮与红花会的威名,必将震慑整个江湖!”
石飞扬负手而立,任由风雪拍打在身上,望着天边翻涌的乌云,缓缓道:“这不过是开始。”他的声音坚定如铁,“清廷未灭,奸邪尚存,我辈任重而道远。”
待诸事完毕,众人踏上归途。无尘道长骑着一匹白马,白发在风中飞扬;赵半山坐在装满钱粮的马车上,不时与身旁的弟子谈笑;文泰来则牵着缰绳,大步流星地走在队伍前方,虎虎生风。
石飞扬与陆沉舟并肩而行,琉璃眼眸中映着漫天飞雪:“陆兄,你看这天地苍茫,却难容一片清净之地。”陆沉舟点头叹道:“是啊,但有帮主与诸位豪杰在,定能杀出一片朗朗乾坤!”
朔风呼啸,卷起满地残雪,将众人的足迹渐渐掩埋。
腊月廿八的太湖被薄雾笼罩,烟波浩渺间,飘渺峰太湖水寨的红灯笼次第亮起,在水面投下细碎的金芒。周薇柔倚着雕花木窗,望着天际归雁,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佩——那是石飞扬相赠的丐帮信物,被她贴身珍藏得温润生光。
“小姐,向帮主的船到了!”丫鬟小桃的声音带着雀跃。
周薇柔猛然转身,广袖扫落案上的胭脂盒,丹蔻染就的指尖微微发颤。
她奔至水寨码头时,正见石飞扬踏着船头积雪翩然落地,玄色劲装衬得身姿愈发挺拔,琉璃眼眸在暮色中宛如星辰。“当家的,你总算回来了。”周薇柔声音发紧,强作镇定地拢了拢披风,“寨里的年夜饭可等不得人。”话音未落,石飞扬已解下狐裘披在她肩头,带着体温的暖意裹住她单薄的身躯:“湖面风大,小心着凉。”水寨内张灯结彩,爆竹声此起彼伏。
周沧海亲自将石飞扬迎至上座,络腮胡笑得直颤:“好女婿,今年咱们可要痛饮三百杯!”
周薇柔耳尖通红,嗔怪地剜了父亲一眼,却悄悄往石飞扬碗里夹了块红烧鱼:“尝尝这鱼,是我特意吩咐厨子做的,刺都挑干净了。”
酒过三巡,周薇柔突然拽起石飞扬的衣袖:“跟我来。”穿过九曲回廊,两人来到水寨最高的望湖亭。亭外大雪初霁,月光洒在皑皑白雪上,宛如铺了一层碎银。周薇柔从袖中掏出个锦盒,里面是一双绣着并蒂莲的虎头靴:“知道你不喜红妆,就绣了这个……若是嫌弃,我……”
“怎会嫌弃?”石飞扬轻轻握住她的手,“这是我收到最好的新年礼。”他的拇指摩挲着她指尖的薄茧——那是常年练鞭留下的印记,“明日我便穿着它,陪你去市集买糖人。”
周薇柔眼眶发热,突然踮脚在他脸颊轻啄。
石飞扬将她搂入怀中,闻着她发间的茉莉香,望着漫天星斗,只觉岁月静好。
子时将至,水寨内钟声悠扬。
周薇柔拉着石飞扬来到湖边,解开红绸包裹的孔明灯:“听说对着它许愿最灵验。”
她虔诚地写下心愿,火光映得脸颊绯红:“我……我许了两个愿。一个愿反清大业早日成功,另一个……”她狡黠一笑,“不告诉你。”
太湖的夜风裹挟着周薇柔发间茉莉香,石飞扬揽着她纤细的腰肢,看孔明灯化作天际一点暖黄。
他低头时,正对上周薇柔眼中流转的星辉,呼吸间尽是少女温热的气息:“这般心思都被你猜去了?”她的粉拳落在他胸口,却似羽毛轻拂,“就会欺负人……”
梆子声惊破缠绵,周薇柔仰起脸,睫毛上的雪粒簌簌而落:“当家的,说好了年年此刻……”
话音未落,石飞扬已吻住她微颤的唇,舌尖掠过她冰凉的唇角:“岁岁年年,定不负你。”他的手掌覆上她后背,将人轻轻带倒在船舱软榻,锦被翻涌间,誓言化作滚烫的呼吸。
大年初一的太湖,宛如被霜雪凝成的巨大铜镜,寒雾在水面上缓缓流淌,远处飘渺峰的轮廓若隐若现,恰似一幅水墨丹青。
石飞扬一袭玄色劲装立于船头,琉璃眼眸中倒映着茫茫雾气,腰间鹿皮袋随着江风微微震颤,似有往事在其中翻涌。陆沉舟双手抱臂,墨玉判官笔斜插腰间,北斗七星纹泛着幽光。
张亦背负的长剑剑柄缠着鲜红的丝绦,剑穗在风中不安地摇晃;周薇柔身披雪白狐裘,发间银铃随着步伐轻响,却掩不住眉眼间的担忧。
“当家的,这湖面的风带着刺骨的寒,”周薇柔莲步轻移,将手中的披风轻轻披在石飞扬肩头,指尖不经意间触到他冰凉的手背,“莫要再伤了身子。”她仰头望着他,眼中盛满心疼。
石飞扬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狐裘传来:“夫人,你看这太湖的水,”他的目光越过湖面,望向飘渺峰的方向,“就像我与兄弟们的情谊,看似平静,底下却暗潮汹涌。”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岁月沉淀的沧桑,“很多年前的今天,向坤兄就是在这样的风雪中,为我挡下了三支透骨钉。”陆沉舟上前一步,判官笔在掌心轻轻敲击,发出清脆声响:“帮主,雄樱会的兄弟们个个都是顶天立地的汉子。”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只是如今江湖动荡,各方势力蠢蠢欲动,您若执意前往大草原……”
“我意已决。”石飞扬转身,琉璃眼眸中闪过一道寒芒,“大草原是我们用命换来的基业,如今却不知被谁染指。”他握紧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向坤、吴忠、肖玲玲、苗门龙、单志、石雄、廖培、列权、金六福、杨锋、公孙仁、蒋伙添、鲁得出、雪洪山……他们的尸骨或许早已融入草原的土地,但他们的血脉,我一定要找到。”
张亦突然单膝跪地,长剑出鞘半寸又猛地入鞘,发出清越鸣响:“帮主!您带我脱离匪窝,教我剑法,授我侠义之道。”他抬起头,眼中燃烧着炽热的火焰,“如今正是我张亦报恩之时,就算大草原上有千军万马,我也愿为您披荆斩棘!请带上我,好吗?”
周薇柔挣脱石飞扬的手,快步走到张亦身旁,同样屈膝跪地:“当家的若去,我周薇柔定生死相随。”她转头望向石飞扬,眼神坚定如铁,“你总说江湖儿女当快意恩仇,可在我心里,你心中所念,便是我此生所求。”石飞扬看着眼前三人,胸中气血翻涌。
他伸手将周薇柔拉起,又握住张亦的手臂,将他扶起:“你们都留在江湖,丐帮总舵的产业需要你们打理。凭我的武功,就算是龙潭虎穴又何妨!”
他侧身望向陆沉舟,“陆兄,你精通奇门遁甲,此番行程还需你多多谋划。”
陆沉舟抱拳行礼:“帮主放心,我已让人暗中探查大草原的局势。只是……”
他眉头微皱,“听说草原上的‘苍狼部落’最近与清廷来往密切,恐……”
“哼!”石飞扬冷哼一声,稍一运劲,掌心突然吐出一缕银丝,在风中微微颤动,“不管是苍狼还是猛虎,胆敢阻拦我寻回兄弟血脉,我这天蚕丝定教他知道,何为江湖的规矩!”
此时,船已行至飘渺峰下。
石飞扬率先下船,脚步沉重地走在布满青苔的石阶上。每走一步,仿佛都踏在往昔的回忆上。
终于,他们来到那片熟悉的墓地,数百座墓碑整齐排列,在寒风中静默无声。
石飞扬径直走到“铁笛秀才向坤”的墓前,墓碑上的字迹因岁月侵蚀而模糊,唯有碑顶雕刻的铁笛图案依旧清晰。他缓缓蹲下,指尖抚过冰凉的石碑,突然剧烈颤抖起来:“向兄……”
声音卡在喉咙里,许久才迸发出来,“当年你说要在草原上建一座笛音阁,让天下英雄都能听到你的曲子,可我还没来得及帮你实现这个愿望……”
他猛地从怀中掏出一支斑驳的铁笛,笛身上还残留着暗红的血迹。
当铁笛触及唇边的瞬间,周薇柔突然发现,石飞扬的眼角渗出一滴血泪,在琉璃眼眸的映衬下,宛如一颗破碎的红宝石。
“当家的!”周薇柔惊呼一声,想要上前,却被陆沉舟伸手拦住。
只见石飞扬吹奏的曲调不成章法,时而呜咽如泣,时而高亢似啸,惊起林中无数寒鸦。
笛声与风声交织,在墓地上空回荡,仿佛是跨越生死的对话。
张亦握紧长剑,剑柄上的红绦被风吹得拍打在他手背上,却浑然不觉。
陆沉舟望着石飞扬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帮主的心曾经受过伤。如今这未愈的旧伤,怕是要随着这笛声,再痛一遍了。”
周薇柔泪水盈眶,却强忍着没有落下。
她知道,此刻的石飞扬不需要安慰,他需要的,是让这份积压多年的思念与愧疚,随着笛声尽情宣泄。当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在风中,石飞扬缓缓放下铁笛,任由泪水在脸上纵横。
他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卷泛黄的图纸,展开——正是当年向坤描绘的笛音阁设计图。
图纸边缘破损严重,却被他修补得整整齐齐。
“向兄,你看,”他轻声说道,仿佛墓中人真的能听见,“等我从草原归来,就按照这图纸,在太湖边建一座笛音阁。到那时,我要让天下人都知道,雄樱会的英魂,永远不会消散!”
暮色渐浓,众人准备离去。
石飞扬将图纸小心翼翼地放回怀中,又从袖中取出一把黄土,撒在墓碑周围:“兄弟,等我。”转身时,他的步伐比来时更加坚定,琉璃眼眸中闪烁着从未有过的光芒。
周薇柔迅速赶上,轻柔地挽住了他的臂弯,语气坚定而充满信任:“无论前路如何崎岖,我都会与您并肩作战。”她仰头凝视着他,眼中流露出无限的信赖与依靠。
石飞扬紧握她的手,终于在嘴角勾勒出一抹微笑:“有你们相伴,我石飞扬何惧江湖上的任何险恶!”尽管寒风凛冽,却无法驱散墓地上空那股浓烈的侠义之气。这段江湖传奇,也将随着他们的步伐,在时光的长河中继续传唱。
元宵之夜,月光苍白如霜,丐帮江南分舵的弟子们在城隍庙聚集,却突遭血滴子的伏击。
在飞檐之下,血滴子的尖锐啸声划破了夜的宁静。
彭长老的铁刀已卷刃,暗红色的血珠沿着刀锋滴落,在青砖上绽放出诡异的花朵。
他独目圆睁,目睹刘长老被三名杀手逼至绝境。
彭长老挥刀猛劈一人,却未能躲开身后袭来的血滴子。
锁链撕裂肌肤的声音令人胆寒。
他摇摇欲坠,用刀柄支撑着身体,眼中流露出绝望:“帮主……若再不来……”
“臭乞丐们,今宵将是你们的末日!”额图手中的九珠血滴子在空中划出一道阴森的弧线,锁链的碰撞声如同死亡的召唤。他俯瞰着满地呻吟的丐帮弟子,嘴角露出残酷的笑容:“就凭你们,也敢与朝廷为敌?”话音未落,城隍庙的瓦片突然化为碎末。
石飞扬踏着屋脊飞掠而至,他的琉璃眼眸在夜色中闪烁着血色的光芒,天蚕功催动之下,周身银光如同银河倾泻。
他双掌高举,天蚕丝从掌心激射而出,瞬间穿透两名杀手的咽喉,血迹尚未飞溅。
“还我兄弟命来!”石飞扬的怒吼震动了屋檐,瓦片纷纷坠落。
他双掌翻飞,降龙十八掌之“亢龙有悔”猛然击出!赤金色的龙影在掌心凝聚,掌风所到之处,空气发出尖锐的爆鸣声。五名血滴子高手躲避不及,胸骨在轰鸣声中碎裂,尸体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撞击在石壁上发出令人牙酸的骨裂声,脑浆与鲜血在青砖上溅出恐怖的图案。
额图瞳孔骤然收缩,惊恐地叫道:“降龙十八掌不是已经失传两百多年了吗?你怎会此技?你究竟是人是鬼?”他手中的九珠血滴子急速旋转以自卫。
石飞扬脚尖轻点地面,身形化作金色流光直冲云霄,一招“飞龙在天”施展而出,在半空中,他周身真气激荡,衣袂飘扬,双掌如电,分别击向天灵、肩井和膻中。
三名杀手甚至未来得及发出惨叫,便被震碎了脑颅、肩胛骨和胸腔,血雨与碎骨纷纷扬扬地洒落。
余下的血滴子精英目睹此景,迅速结成“九幽冥魂阵”,九名血滴子同时发动,锁链交织成严密的死亡之网。石飞扬轻蔑一笑,天蚕功催至巅峰,掌心银丝如无数银蛇游走:“区区小技!只要我向天歌尚存人世,降龙十八掌便永不会失传!”
天蚕功全力施展,掌心吐出的天蚕银丝穿透防护,直击杀手们的肌体。
被银丝缠绕的杀手们面色骤变,他们感到内力如决堤洪水般急速流失,经脉中传来剧烈的撕裂之痛。有人尝试运功抵抗,却惊觉内力反被银丝引导,悉数冲击至五脏六腑!
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了夜空,中了天蚕丝的刺客均是七窍流血,双手紧握胸口,却无法阻止内力的瓦解。鲜血从指缝间溢出,有的甚至呕出了心肺碎片。
屋内烛火摇曳不定,光线忽明忽暗,将打斗的人影投射得扭曲变形。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与燃烧的烛油味混合,令人感到极度不适。
“玉面判官”陆沉舟如同幽灵般迅速掠至,手中一对墨玉判官笔散发着幽蓝的光芒。笔杆上雕刻的北斗七星纹在烛火下若隐若现,仿佛随时可能化作真正的星辰,坠落人间。
他的身姿轻盈,步伐却稳如磐石,每一步落下,似乎都踏在敌人的要害之上。
“接招!”陆沉舟一声清亮的断喝,判官笔如同毒蛇出洞,转瞬间便点中三名刺客的膻中穴。
三人发出闷哼,口吐鲜血,直挺挺地倒在地上,连一丝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然而,局势并未因此而缓和。只见那满脸横肉的额图,见形势不妙,嘴角勾起一抹狰狞的笑容。
他猛地将号角凑到唇边,尖锐刺耳的声音划破长空。
瞬间,窗户轰然炸裂,二十名身着黑衣的血滴子高手破窗而入。
他们手中的血滴子闪烁着幽蓝的光芒,显然涂有剧毒,在黑暗中宛如一群张开獠牙的恶鬼。
“哈哈哈哈!向天歌,今宵便是你的死期!”额图的狂笑声在屋内回荡,“粘杆处的精英倾巢而出,你纵有双翼也难逃一死!”
石飞扬却仰天长笑,笑声震动屋梁上的积尘纷纷落下。
他身着玄色劲装,衣袂飘飘,琉璃般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寒光,犹如深潭中潜藏的利刃:“来得正好!正愁无人试我新悟的绝学!”
话音未落,他双掌推出,雄浑的内力如江水般奔腾而出。
“见龙在田!”一声怒喝,土黄色的气浪席卷而出,冲在最前的刺客只觉一股巨力迎面扑来,未及反应,便被震得内脏错位,七窍流血而亡。
那气浪余势未减,将屋内的桌椅板凳尽数掀翻,木屑纷飞。
石飞扬身形迅速移动,施展出“鸿渐于陆”。
这一掌力道雄浑,宛如山崩海啸,空气似乎被压缩至极限。
三名杀手反应不及,被掌风击中,撞击至墙面,随即传来几声骨骼碎裂的声响。
他们的身体在墙上留下了深刻的人形血迹,鲜血沿着墙面缓缓流淌,在地面汇聚成一滩。
石飞扬在敌阵中穿梭,其身影飘逸而难以捉摸,宛若幽灵。
他巧妙地将天蚕功与降龙十八掌融合,展现出刚柔并济的武学境界。时而双掌齐推,以刚猛的掌力将敌人震飞;时而掌心银光一闪,天蚕丝如灵蛇般射出,直入敌人体内。
一名杀手突然发出尖锐的惨叫。
石飞扬的天蚕丝已缠绕其手腕,银丝迅速钻入肌肤,沿经脉直逼心脏。
杀手面容扭曲,青筋暴起,尽管拼命挣扎,却无法改变命运,身体软绵绵地倒在地上。
石飞扬愈战愈勇,眼中杀意愈发浓烈。
他大喝一声“震惊百里”,双掌齐发,掌力如巨浪般横扫而出。
十余名粘杆处高手感受到一股不可抗拒的强大力量,被震得东倒西歪,鲜血从耳鼻口涌出,有的甚至被震飞,撞碎了屋内的屏风。
额图目睹此景,心中惊骇,却仍强装镇定:“哼!别以为这点能耐就能称霸江湖!朝廷绝对不允许江湖帮会存在!”他挥手示意,剩余的血滴子高手迅速结成阵势,手中的血滴子旋转得更加迅速,发出令人不悦的“嗡嗡”声。
陆沉舟手持判官笔,再次加入激战。
他的笔法刁钻,专攻敌人的弱点。他怒喝一声:“朝廷鹰犬,何放厥词?江湖不是朝廷说了算!哼!”一招“龙凤呈祥”使出,判官笔化作点点寒星,直取敌人要害。
在血影飞舞间,又有几名杀手倒在了他的笔下。
石飞扬与陆沉舟一刚一柔,配合得天衣无缝。石飞扬的降龙十八掌刚猛无比,粉碎敌人的攻势;陆沉舟的判官笔法阴柔而诡异,专破敌人的防御。两人所到之处,尸横遍野,鲜血将地面染成一片暗红。
城隍庙内烛火摇曳不定,忽明忽暗的光影中,横七竖八倒着数十具尸体,血水顺着青砖缝隙蜿蜒流淌,在低洼处聚成暗红的血泊。额图望着满地狼藉,肥硕的脸上肌肉抽搐,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却仍扯着嗓子大喊:“上!谁若取下向天歌的首级,赏黄金千两!“
他手中的镶金玉扳指在烛光下泛着冷光,与四周的血腥形成诡异的对比。
在重赏的诱惑下,剩余的血滴子高手眼中仅存对黄金的贪婪,理智已被欲望所淹没。
他们如同狂犬般,挥舞着闪烁着幽蓝光芒的血滴子,怒吼着向石飞扬扑去。
血滴子旋转时发出的嗡嗡声,宛如催命的丧钟。
石飞扬镇定自若地站立,玄色劲装上沾满鲜血,但他的琉璃眼眸却愈发冷冽,透出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气。当敌人逼近时,他突然双掌齐出,一声大喝,一招“突如其来”使出,雄浑的掌力毫无征兆地爆发,空气似乎被压缩至极限。三名杀手感到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迎面而来,根本无法做出任何反应,天灵盖即刻被击碎,脑浆与鲜血喷洒而出,在斑驳的墙壁上留下了可怖的痕迹。
恰在此刻,一道粉色身影从天而降,正是周薇柔。
她手持打狗棒,身姿轻盈如同飞燕,清脆的娇喝声响起:“恶贼,尝尝丐帮打狗棒法的厉害!”她手中的打狗棒如同灵蛇出洞,运用“转”字诀,连续使出“恶犬回咬”、“快击狗臀”等招式。她的动作灵活多变,打狗棒上下翻飞,使得几名杀手晕头转向,步伐踉跄。
丐帮江南分舵主“浪里白条”张亦趁机挥剑而上,剑光闪烁间,几名杀手咽喉被刺穿,瞪大眼睛倒地身亡。石飞扬长啸一声,掌心银光暴涨,天蚕功所凝结的银丝化作漫天银雨,与“或跃在渊”的掌法相得益彰。银丝所到之处,如同利刃切割,血花四溅;掌风所过之处,筋骨尽断。
在石飞扬刚柔并济的攻势下,血滴子高手们毫无招架之力,纷纷惨叫着倒下。
城隍庙内尸横遍野,血腥味愈发浓重,几乎令人窒息。
剩余的几名血滴子见形势不妙,转身欲逃。
周薇柔娇叱一声:“哪里走!”再次挥动打狗棒,施展出“缠”字诀,连续使出“斗犬十弄”、“棒打双犬”等精妙招式。打狗棒如同附骨之蛆,缠住了几名杀手的兵器和四肢。
张亦迅速行动,长剑如电,寒光一闪,又将这几名杀手刺死在地上。
周薇柔甩去打狗棒上的血迹,跑到石飞扬身边,眉眼弯弯地笑道:“当家的,说好的并肩作战,可别把我落下!”她的笑容在血腥的战场上显得格外明媚,却又带着一丝倔强。
额图见大势已去,眼中充满了恐惧,却仍不甘心失败。
他突然掏出烟雾弹投掷,大喝一声:“撤!”
刹那间,城隍庙内浓烟滚滚,视线完全被遮蔽。
石飞扬反应敏捷,迅速地揽住了周薇柔的腰肢,天蚕功所形成的防护罩将两人紧密地包围。
他贴近她的耳畔,声音低沉而温和:“请闭上眼睛。”
当烟雾逐渐消散,只见石飞扬周身银光闪烁,天蚕丝如同渔网一般向逃窜的杀手扑去。
那些试图逃离的血滴子高手,在银丝的缠绕下,发出凄惨的哀嚎。
银丝穿透他们的肌肤,封锁了穴位,缠绕了脉络,内力被截断,痛苦难耐。
石飞扬目光冷冽,琉璃般的眼眸中杀意弥漫,每一道银丝都承载着他的愤怒,所经之处,血肉横飞,景象令人不忍直视。
周薇柔凝视着石飞扬浴血奋战的背影,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紧握手中的软鞭,心中默默立誓:“此生此世,你守护江湖,我便守护你。”
月光穿透庙宇破败的屋檐,洒在两人紧握的手上,为这份情感镀上了一层永恒的光辉。
城隍庙内尸横遍野,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石飞扬脚踏凝血,虎头靴重重地踏在青砖上,裂痕如蛛网般向四周扩散。
他面色阴沉,沉声说道:“遗憾的是,那为首的恶徒逃脱了!”
陆沉舟紧握判官笔,迅速迈步向前,声音洪亮而坚定地说道:“帮主请放心,那名盗贼无处可逃。
丐帮正重振其昔日的威风,情报网络遍布四海,必定能够将那名盗贼缉拿归案,并施以极刑。”
他的语气中透露出坚定不移的信念。
彭长老费力地站起身来,独眼中映照着摇曳的烛光,带着忧虑的口吻提醒道:“帮主,尽管此次我们取得了胜利,但粘杆处绝不会就此罢休。他们势力庞大,我们必须提前做好防范措施。”
城隍庙内血腥味尚未散去,周薇柔却已顾不上满地狼藉。
她提起染血的裙裾,莲步匆匆奔向石飞扬,素手轻颤着展开雪白的丝帕。
烛光摇曳中,那丝帕拂过他额角的血痕时,仿佛带着千般怜惜:“当家的,让我瞧瞧.”
她仰起脸,星眸里盛满担忧,指尖悬在他渗血的伤口上方,迟迟不敢落下,“这血渍擦不净,我的心也跟着揪得生疼。”
石飞扬反握住她冰凉的手,琉璃眼眸倒映着她眼底的惶急,嘴角却勾起一抹温柔:“不过些皮外伤,怎及得上你刚才凌空而降时,惊鸿一瞥的风采?”
他忽然将她整个人搂入怀中,听着她因贴近而急促的心跳,“有你守在身侧,便是受再多伤,也能化作绕指柔。”周薇柔埋首在他染血的衣襟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轻哼一声:“就会哄人。”
她抬起头时眼波流转,指尖无意识地揪着他的衣摆,“明日你要去巡视那些……用旧人名字命名的产业?”尾音微微上扬,带着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酸涩。
石飞扬轻柔地托起她的下颌,在她唇上轻轻一吻:“傻丫头,她们都已经成仙,你何必吃醋?”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待此事了结,我便带你去看遍天下风光。”
次日清晨,姑苏城笼罩在薄雾之中。
石飞扬换上打着补丁的粗布短衫,腰间挂着标志性的打狗棒,倒真似寻常的乞丐头目。
周薇柔一袭淡粉罗裙,发间斜插着白玉簪,虽刻意收敛了锋芒,却难掩眉眼间的灵动。
她亦步亦趋地跟在石飞扬身后,不时用丝帕替他拂去肩头的飞絮。
行至婉清茶楼前,雕花木匾在晨光中泛着温润的光泽。
周薇柔望着匾额,忽然驻足:“这‘婉清’二字,倒衬得茶楼清雅。”
她似笑非笑地睨着石飞扬,“不知那位向夫人,是否也如这茶楼般温婉?”
石飞扬瞬间眼眶泛红,伸手将她一缕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忽然凑近,在她耳畔低语,“她们都已经走了,现在,唯有你是照亮我整个江湖的明月。”
美珍客栈里人声鼎沸,小二吆喝声此起彼伏。
周薇柔捏着绣帕掩住口鼻,却在瞥见石飞扬与掌柜交谈时专注的侧脸,忍不住又靠近几分:“当家的,与掌柜说起生意经来,倒比与人交手时更英气。”
她忽然握住他的手,在他掌心轻轻画圈,“只是这双手,该多摸摸我,不该总沾着血腥。”
行至伊莉珠宝商行,橱窗里的翡翠玉佩在阳光下流转着光华。
周薇柔盯着“伊莉”二字,突然娇嗔道:“这些铺子赚的钱,可都要交给我管。”她踮起脚尖,在他唇上飞快一吻,“不然……不然我就把自己当货物,押在这珠宝行里,看你舍不舍得赎?”
石飞扬再也忍不住,将她拉进巷口无人处,抵着斑驳的砖墙深深吻住。
良久才松开,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我的小醋坛子,莫说这些产业,便是这丐帮、这天下……”
他凝视着她因动情而泛红的双眼,“都及不上你眼角眉梢的一抹笑意。”
暮色渐浓时,两人并肩走在回贵花楼的路上。
周薇柔倚在他肩头,听着他讲述昔日江湖往事,心里的那点酸涩早已化作绕指柔情。
她忽然停住脚步,认真地看着他:“当家的,以后你所有的故事,都要讲给我听。从相识到相知,从青丝到白发,一个字都不许漏。”
石飞扬揽住她的腰,在她发顶落下一吻:“好,往后余生,我的故事里,只会有你。”
姑苏城的灯火渐次亮起,将两人相携的身影,温柔地映在青石板路上。(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