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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一出口便懊悔得想咬舌,这样直接的问话,在草原上几乎等同于调情的试探。石飞扬指尖捻着一缕银发,笑道:“修炼了一些特别的功夫,便成了这样。”
他没有提及的是,这银发是服用徐福仙丹后留下的印记,千年的岁月在他身上刻下了这抹与年龄不符的冰白。孛儿帖望着他十八岁的面容,忽然想起刚才他运功时,袖口露出的半截手臂,肌肤透明得几乎能看见青色的血管,却在掌心凝聚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
“石公子这样的人物,身边一定有许多如花美眷吧?”她小心翼翼地问,心却提到了嗓子眼。
石飞扬的动作微微一顿,从怀中取出冰蚕丝囊,指尖轻抚过上面的并蒂莲,说道:“内子在黑木崖,怀着身孕。”语气中的温柔,是孛儿帖从未听过的,仿佛提及那个人时,连周围的风沙都变得柔和。
孛儿帖的心轻轻一沉,却很快又扬起笑容道:“夫人一定是位美人,才能配得上石公子。”她低头将最后一口胡饼咽下,忽然想起了什么。
她从怀中掏出一块月牙形的玉佩,又解释道“这是我回鹘王室的‘引路玉’,能在黑水迷城中辨明方向。石公子如果不嫌弃,就收下吧,也算我报答救命之恩。”
玉佩上刻着细密的星图,正是心灯方位的另一半线索。
石飞扬接过玉佩的刹那,孛儿帖的指尖故意擦过他掌心,如触电般缩回。她望着篝火中跳动的火星,忽然觉得,这荒漠的奇遇,或许比找到心灯更珍贵——至少让她在灭族七年后,重新尝到了心动的滋味,哪怕这份心动,注定只能藏在驼毛毡的褶皱里,随着风沙渐渐淡去。
石飞扬将玉佩收入囊中,忽然瞥见孛儿帖耳尖的红晕,琉璃眼眸中闪过一丝了然,却只是淡淡一道:“多谢。明日我将带你寻找黑水迷城的入口,那里或许藏有你族人遗留的宝物。”
他转身添柴的背影,在篝火中拉得很长,银发在夜风中轻轻拂动,仿佛黑木崖顶,曲非烟常挂在嘴边的那句“冰魄映火莲,江湖路不远”。
两人歇息一晚,便进入李元昊及其麾下虎将修炼邪门神功的地宫。地宫的穹顶倒悬着三十六盏青铜灯,灯油是凝固的黑血,映得整个空间泛着妖异的紫红。
孛儿帖跟着石飞扬踏入殿内,靴底碾碎的不是尘埃,而是层层叠叠的回鹘文咒符,每一步都让她心口的圣火印记隐隐作痛。“小心!”石飞扬关切地提醒,突然握住她的手腕,玄霜刃舞出百胜刀法之“观沧海”,刀风横扫虚空,将三具漂浮的尸体震成血雾。
那些尸体穿着日月神教的圣火纹服饰,心口却嵌着西夏狼首钉,显然是被生魂祭炼的死士。
孛儿帖的焚心琴突然发出哀鸣,琴弦自动绷直指向暗角,低声提醒道:“西南角有水渍脚印,是西夏‘黑水四煞’的‘踏血无痕’!”她的指尖抚过焦琴,忽然想起族中长老的话,“他们的骨刀浸过回鹘少女的鲜血……”话未说完,四道黑影从灯影中扑出。为首的赤煞挥舞着血河鞭,鞭身由活人筋脉制成,所过之处空气发出“滋滋”声响,并且尖锐地威胁道:“石飞扬,你杀了我三弟,今天就用这回鹘丫头的血来祭鞭!”
石飞扬旋身将孛儿帖护在身后,施展“移花接玉”神功,血河鞭竟缠上赤煞同伴的骨刀。紧接着,他的玄霜刃劈出百胜刀法之“斩红尘!”,刀气将青煞的骨刀震成碎片,刀刃倒飞插入赤煞心口。
孛儿帖趁机甩出焚心琴的琴弦,缠住白煞的脖子,焦琴发出破音,她又怒喝道:“还我族人血债!”黑煞的骨刀突然从头顶劈下,刀刃泛着幽蓝毒光。
石飞扬施展“深藏身与名”玄妙轻功,身法鬼魅般侧移,骨刀劈在青铜灯柱上,溅起的火星却点燃了孛儿帖的衣衿。
“小心!”他关切地道,突然返身,明玉功冰光包裹住她,竟用体温替她熄灭火焰,指尖划过她发烫的手腕,怜爱地道:“可曾伤到?”孛儿帖望着他近在咫尺的面容,琉璃眼眸中倒映着自己惊惶的脸,心跳如擂鼓,结结巴巴地道:“我……我没事。”她忽然看见黑煞的骨刀再次袭来,焚心琴奋力砸向对方手腕,赶紧地提醒道:“石公子,左侧!”
石飞扬的玄霜刃已经斩落黑煞的手臂,却在看见孛儿帖裙摆的焦痕时,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他忽然将她拉到身后,百胜刀法施展开来,掌风所过之处,青铜灯柱应声而倒,砸向剩余的西夏死士。
血河心灯在倒塌的灯柱后显现,三十六具日月神教弟子的尸体悬浮在血光中,每人手中都握着半片狼首纹砖。孛儿帖认出其中一人是父亲的亲卫,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难过地道:“他们……他们的生魂被用来催动心灯……”
“孛儿帖,用焚心琴弹《回鹘镇魂曲》。”石飞扬的声音沉稳如大漠孤烟,说道:“我来挡住生魂反噬。”他忽然取出孛儿帖送的引路玉,玉佩与心灯的星图产生共鸣,地宫石壁上浮现出回鹘文密语,又提示道:“当年你们王室留下的后手,该派上用场了。”
孛儿帖的指尖在焦琴上颤抖,终究按响第一声宫音。琴音如清泉漫过血河,悬浮的尸体眼中竟流出泪水,心口的狼首钉“当啷”落地。
石飞扬趁机施展“天蚕功”,掌心流窜晶光一片,银白色丝状物缠住心灯,却见李元昊的生魂从灯芯中凝现,手中握着曲言衷的本命圣火令残片。
“石飞扬,你以为救回孛儿帖,就能破我血河阵?”李元昊之子李冰阔发出尖啸,血河突然沸腾,他威胁道:“她体内的火蚕蛊,早已与心灯相连!”
孛儿帖忽然感觉心口剧痛,低头看见掌心浮现出狼首印记——正是火蚕蛊发作的征兆。石飞扬立刻握住她的手,“鸿蒙真气”如冰棱般注入她体内,沉声道:“看着我,别被血光迷了心窍。”他的琉璃眼眸在血光中愈发清亮,又提醒道:“还记得在梭梭林我说的吗?冰与火本就该共生。”
焚心琴的商音突然变调,竟与石飞扬的真气产生共振。孛儿帖望着他额角的细汗,忽然想起他为自己逼蛊时的模样,指尖不自觉扣入他掌心,真情流露地道:“石公子,你若有不测,我我便用焚心琴自毁,也要护你周全。”
“傻话。”石飞扬忽然轻笑道,趁她分神的刹那,将最后一枚“还魂丹”渡入她口中,调侃地道:“你还要带我去找回鹘族的圣火祭坛,怎可先我而去?”
他转身时,玄霜刃已斩落心灯的灯芯,圣火令残片如流星般飞向孛儿帖。心灯爆碎的瞬间,孛儿帖看见石飞扬的背影被血光染成暗红,却仍保持着护她的姿势。
她接住倒飞的圣火令残片,残片上的赤焰竟与她掌心的印记融合,心口的狼首纹渐渐淡去。
此时,石飞扬又大声地道:“孛儿帖,接住!”将引路玉抛给她,他自己却被李冰阔的生魂反噬震飞,撞在刻满咒符的石壁上。孛儿帖惊呼着扑过去,看见他唇角溢出的黑血,忽然想起族中古老的传说:“若遇真心人,火莲自会绽。”
她撕开衣襟,取出贴身的回鹘玉莲吊坠,按在他胸口:“用我的血,祭你的冰蚕!”鲜血滴在石飞扬掌心,竟凝而不化,与冰蚕的蓝光交融成奇异的紫金色。
李冰阔的生魂发出最后的尖啸,化作万千血珠,被玉莲吊坠尽数吸收。石飞扬在剧痛中睁开眼,看见孛儿帖泪痕斑斑的脸,忽然伸手替她擦去泪痕,怜爱地道:“哭什么?心灯已破,你的族人可以安息了。”
他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却仍不忘调侃地道:“倒是你,撕坏了衣襟,回去可要找件新的。”
孛儿帖破涕为笑,忽然发现他掌心的血珠竟凝成了火莲形状,便说道:“石公子可知,在我们回鹘族,火莲象征着象征着……”她的声音突然低下去,耳尖红得比圣火令的赤焰更烈。石飞扬望着掌心的火莲,忽然想起曲非烟绣在冰蚕丝囊上的并蒂莲,想起她在黑木崖说的“冰魄映火莲”。
他轻轻将孛儿帖的手推开,站起身整理衣襟,若有所思地道:“该走了,雪已经飘到地宫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向地宫出口,孛儿帖望着石飞扬的背影,发现他银发上落着片雪花,竟与掌心的火莲血印相映成趣。她忽然明白,有些心动,注定只能是荒漠中的惊鸿一瞥,而他的眼中,早已有了属于自己的火莲,在黑木崖的风雪中,永远为他盛开。
雪,越下越大。孛儿帖摸着胸口的玉莲吊坠,忽然轻笑。这趟地宫奇遇,让她见识了比血河更炽热的,是石飞扬眼中的温柔;比冰棱更坚韧的,是他护人的决心。
贺兰山的落日将沙海染成血色,孛儿帖的坐骑忽然打了个响鼻,前蹄陷进松软的沙丘。
石飞扬勒住踏雪乌骓,转身时银发被风扬起,在夕阳下泛着珍珠母的光泽,关切地道:“来,走下来看看,沙地之下埋藏着回鹘族的引路灯台。”
她凝视着他伸出的手,掌心的薄茧轻触自己手腕时,她忽然回忆起地宫中的时刻,这双手曾为她挡住了骨刀的寒光。
“石公子的手,比漠北的雪还要冷。”孛儿帖轻声说道,指尖无意间摩挲着他掌心的冰蚕丝纹路,又深情地道:“却比任何暖炉都让人感到安心。”
石飞扬的手微微一顿,想起曲非烟常说的“冰玉生暖”,却只是淡然一笑道:“回鹘族的姑娘,都这么会说话?”他转身时,衣摆带起的沙粒落在她发间,却没有注意到她耳尖瞬间泛起的红晕。
暮色中,商队的驼铃声与风沙声交织。孛儿帖忽然指向沙丘间的石堆,介绍道:“那是我族的‘火莲路标’,每七堆石塔下都藏着水囊。”
她蹲下时,脖颈间的玉莲吊坠滑出衣襟,正是石飞扬在地宫中为她戴上的,又感慨地道:“当年父亲说,火莲花开之处,必有贵人相助。”
石飞扬望着她俯身的侧影,玉莲吊坠在沙光中折射出七彩光晕,忽然想起地宫破阵时,她用自己的血为他续脉的场景。那时她的眼神,比任何圣火令的赤焰都要炽热,不由感动地道:“孛儿帖,你可知,你比火莲更珍贵。”
这句话如同火星落入沙丘,孛儿帖的指尖骤然收紧,石塔上的沙粒簌簌而落,激动地道:“石公子……你可知道,在回鹘族的传说里,火莲只会为真心人绽放?”
她忽然抬头,眼中映着他琉璃色的瞳孔,真情流露地道:“我从未见过像你这般……这般让冰与火共生的人。”远处传来驼队的惊呼,三匹西夏战马踏沙而来,骑士袖口的狼首纹在暮色中泛着冷光。
石飞扬的玄霜刃已出鞘,却在看见孛儿帖抽出焚心琴时,忽然轻笑道:“这次让我保护你,如何?”
贺兰山的雪来得急骤,商队在背风处燃起篝火。孛儿帖望着石飞扬替丐帮弟子包扎伤口的侧脸,忽然发现他指尖的冰蚕正在绘制星图——那是曲非烟的冰蚕传讯。
“夫人在黑木崖安好?”她终究忍不住开口,声音轻得像雪花落在篝火上。
石飞扬的动作顿了顿,指尖划过冰蚕丝线,琉璃眼眸在火光中柔和下来,满脸幸福地道:“她总说孩子踢得厉害,倒像是在练我的百胜刀法。”
孛儿帖望着他眼中的温柔,忽然想起自己在回鹘王宫见过的爱情——王子与牧羊女隔着沙丘相望,终其一生也没说过“喜欢”二字。而眼前的男子,却在刀光剑影中,将思念织进每一道冰蚕丝线。
“石公子可知,”她忽然取下玉莲吊坠,放在他掌心,感情奔放地道:“这是我族的定情信物?”
雪光映着她认真的脸,她又深情地道:“我知道你已有心属,只是想让你知道,这一路上的星火,我会永远收在心底。”
石飞扬望着掌心的玉莲,忽然想起曲非烟绣在囊角的“阿雪”二字。
他轻轻将吊坠推回,冰蚕丝线在两人之间绷直,像道透明的桥,委婉地说道:“孛儿帖,你应当拥有属于自己的火莲,在没有血河的地方绽放。”
雪花轻盈地落在他银色的发丝上,犹如撒上了一层细碎的钻石。孛儿帖忽然轻声一笑,拾起一根枯枝,在沙地上勾勒出火莲的轮廓,仍然深情地道:“我曾以为火莲必须炽热如火,但遇见公子之后,我明白了冰与火的共存,才是天地间最奇妙的缘分。”
她抬头时,沙地上的火莲旁,不知何时又多了一朵冰棱花,在篝火中闪烁着光芒。
驼铃声在雪夜中渐行渐远,石飞扬凝视着蜷缩在驼毛毡上的孛儿帖的身影,忽然回忆起地宫破阵时,她挡在他身前的那一刻。
有些相遇,注定是风沙中的一瞥,却让这趟西夏之旅,增添了一抹比血河还要鲜艳的色彩。
兴庆府的驼铃巷在正午的烈日下蒸腾着热浪,石飞扬戴着青铜面具,与孛儿帖并肩走在青石板路上。
她的回鹘长裙里藏着焚心琴,袖口绣着的火莲纹与西夏市集的狼首旗相映成趣。
走了一会,她低声道:“石公子,你提到的‘西夏军资库’,难道是指那座覆盖着琉璃瓦的三层楼阁?”
他的琉璃般的眼眸透过面具的缝隙,扫视着街角巡逻的狼卫,肯定地道:“没错。注意那些搬运粮食的民夫,他们的鞋跟上都刻有‘夏’字——这是一品堂的暗号。”
他突然停在“黑水钱庄”前,手指轻抚过门框上的狼首浮雕,提示道:“孛儿帖,盯紧二楼东侧的窗棂,三息之后将有密信传出。”
孛儿帖的焚心琴在袖中微微颤动。
突然间,她听到了琴音中夹杂着机括声,惊叫道:“是‘梅花袖箭’!”她转身之际,焚心琴已击飞三支淬毒的弩箭,琴弦扫过石飞扬的腰间,警示道:“石公子,东侧阁楼有七名刀手!”
石飞扬已经施展“深藏身与名”玄妙轻功,跃上飞檐,玄霜刃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他暴喝道:“一品堂的‘七煞刀阵’,我倒要看看它与黑水四煞相比如何。”
他忽然压低声音,侧头对孛儿帖道:“待我破了阵眼,你用焚心琴震碎琉璃瓦,引开狼卫。”
阁楼内,七名刀手的狼首刀组成了北斗阵,刀风带起的沙砾在地面刻画出咒符。石飞扬的玄霜刃突然斩落,施展百胜刀法之“斩红尘”,刀气劈开阵角,却见刀手们的衣甲竟能吸收刀气,急忙提醒道:“是回鹘族的‘血鳞甲’!孛儿帖,用焚心琴弹奏《火莲破甲曲》!”
孛儿帖的指尖在琴弦上飞舞,焚心琴发出破金之声。琉璃瓦应声碎裂,火星溅在刀手的衣甲上,血鳞甲果然出现了焦痕。石飞扬趁机施展劈出百胜刀法之“观沧海”,刀风如怒涛拍岸,三名刀手被震得倒飞,狼首刀“当啷”落地。
他和孛儿帖随即飘飞而去,去探查夏国的其他重要地方。
……
军器监的铁门在暮色中缓缓开启,孛儿帖望着库房内堆积如山的连环弩,忽然紧握石飞扬的手,难过地道:“这些弩箭的箭头,正是当年屠戮我回鹘族的‘狼牙破甲箭’。”她的声音带着颤抖,胸前的玉莲吊坠也变得炽热。石飞扬的指尖轻抚过弩机上的西夏文,突然听到头顶传来弓弦的轻响,急忙提醒道:“这是六品堂的‘天狼弩’,每支弩箭都涂有蛇毒。”
石飞扬急忙旋身将孛儿帖护在身后,玄霜刃连挥,“劈山岳”刀气竟将弩箭震成粉末,“孛儿帖,去毁掉弩箭的毒囊,我来挡住追兵。”
铁门轰然关闭,十二名一品堂高手破墙而入,领头者手持九环血河鞭,正是李元昊的亲卫统领拓跋宏,他森然地道:“石飞扬,你毁我血河阵,今日便用这回鹘丫头的血来祭鞭!”血河鞭发出破空之声,竟卷起地上的弩箭碎片作为武器。
石飞扬施展“移花接玉”神功,碎片突然转向,插入三名高手的眉心。孛儿帖趁机跃上弩架,焚心琴砸向毒囊,却被拓跋宏的鞭风扫中肩头!
“小心!”石飞扬的声音夹杂着刀鸣,玄霜刃已斩落对方三根鞭环。拓跋宏的血河鞭突然暴涨,鞭身竟缠绕着活物般的血蛭,冷笑道:“尝尝我西夏的‘血河秘典’!”
血蛭飞向石飞扬,却被明玉功的冰光冻成血块。石飞扬趁机欺身而上,挥刀而出,劈出百胜刀法之“破乾坤”,犀利的刀风震碎对方护心镜,掌刀抵住他咽喉,厉声喝问:“说,你们夏国的火药库究竟在哪?”拓跋宏战战兢兢地道出实情,双腿哆嗦着,立足不稳,跪倒在地上。
石飞扬套出情报,却横刀划过,拓跋宏人头飞甩而出,残尸侧倒在地上。石飞扬和孛儿帖随即飞往火药库。火药库的地道内,硫磺味浓烈得令人难以睁眼。
孛儿帖抚摸着石壁上的回鹘文咒符,忽然惊呼:“石公子,这些咒符是我族的‘火莲封印’,李元昊竟用我族人的生魂镇守火药!”
石飞扬的玄霜刃在掌心闪烁着寒光,突然听到地道深处传来机括声,便急切地道:“是一品堂的‘地火阵’,每走十步便有翻板陷阱。”
他忽然牵住孛儿帖的手,柔情地道:“跟随我的步伐,踩在冰蚕丝标记上。”地道的尽头,八名一品堂的高手各持骨刀,摆出“八卦火阵”。骨刀上的咒符与石壁产生共鸣,地道顶部开始坠落燃烧的硫磺块。
孛儿帖的焚心琴突然发出清脆的乐音,与回鹘封印产生共鸣,燃烧的硫磺块逐渐熄灭,提示道:“石公子,火阵的弱点在离位!”石飞扬的“百胜刀法·荡魔云”随即施展,掌风劈开离位骨刀手的防御。
那人的骨刀突然分裂成三段,露出里面的袖箭。石飞扬愤怒地道:“西夏一品堂,果真手段卑劣。”他转身避开偷袭,却见孛儿帖被气浪掀飞,背部撞击在刻满咒符的石壁上。
“孛儿帖!”石飞扬的声音首次带着慌乱,明玉功的冰光暴涨,瞬间冻结了所有骨刀。他接住她的瞬间,注意到她唇角的血迹,赶紧施展“帝天狂雷”神功,化冰为雷,攻至敌身,如雷鸣般爆炸。
敌方剩余高手震得紧贴石壁,吓得浑身哆嗦。
石飞扬怒吼道:“谁若再敢伤她,我便让西夏的火药库,提前送你们上路!”孛儿帖望着他琉璃眼眸中翻滚的冰寒,忽然轻笑道:“石公子,我没事……你看,火莲封印在你掌心,竟开出冰花……”她的指尖划过他掌心的印记,那里不知何时,已融合了火莲与冰棱的纹路。
……
兴庆府的落日将城墙染成血色,石飞扬与孛儿帖站在城头,眺望远处的西夏军营。
她的焚心琴已残破不堪,却仍紧紧握着,又有些难过地道:“石公子,你说曲姑娘此刻,是否也在凝视同一轮落日?”
他突然摘下青铜面具,琉璃眼眸映着落日余晖,肯定地道:“她一定在责怪我迟迟未归,却又在为我修补新的冰蚕丝囊。”忽然转头,注意到她发间的沙粒,劝说道:“孛儿帖,你该返回回鹘故地了,那里有你的族人在等待你重建家园。”孛儿帖的指尖轻抚过玉莲吊坠,忽然紧握他的手,将吊坠放在他掌心,伤感地道:“我明白,你的心在黑木崖,在那位能让冰与火共存的姑娘身边。但是,我已经没有家,我的家和族人都给李元昊屠灭了!”
她的声音轻柔如风沙,泪水涟涟地道:“但请记得,在这大漠深处,永远有一朵火莲,为你绽放。”
兴庆府的暮色将沙海染成琥珀色,石飞扬望着孛儿帖发间的火莲饰,忽然想起地宫破阵时,她为他挡下血河鞭的场景。那时她的回鹘长裙被血浸透,却仍笑着说“火莲本应于血中绽放”。此刻,她的眼泪滴落在他的掌心,竟比大漠的雪水还要炽热。
“孛儿帖,”他突然摘下青铜面具,琉璃般的眼眸映照着她沾满沙粒的脸庞,若有所思地道:“回鹘族的传说中,火莲是否总是向着太阳生长?”
他的指尖轻抚过她湿润的眼角,将玉莲吊坠重新挂回她的颈间,冰蚕丝线在夕阳下闪烁着微光,又深情地道:“你看,我的掌心,不就是你的太阳吗?”
孛儿帖的呼吸突然一滞,凝视着他透明如玉的掌心,那里还留有地宫破阵时她的血印。她忽然想起了族中长老所说的“双生莲”传说——冰莲与火莲共生之日,便是大漠迎来春雨之时。她突然扑进他的怀抱,玉莲吊坠隔着衣衫紧贴着他的心口,深情地道:“石大哥,自从回鹘灭族之后,我便不再畏惧死亡……直到遇见了你。”
石飞扬的手臂突然收紧,踏雪乌骓的嘶鸣与驼铃声在沙丘间回荡。他嗅着她发间的沙枣花香,忽然想起了曲非烟在黑木崖的雪夜,也曾这样依偎着他,说“圣火令的赤焰,是为了融化明玉功的冰”。
此刻怀中的孛儿帖,就像一团倔强的火,在他冰冷的世界里,燃起了一片温暖的绿洲。“我们该走了。”他低声说道,声音比平时柔和三分,“贺兰山下有一处旧驿馆,丐帮的兄弟们应该等急了。”他扶着她上马,指尖不经意间划过她腰间的焚心琴,琴身的焦痕中,还嵌着地宫破阵时他的冰棱碎片。
……
贺兰山脉的风雪在子夜肆虐,石飞扬的踏雪乌骓载着两人闯入一处溶洞。
枯柴在洞中点燃篝火,孛儿帖望着他跪下为自己包扎肩伤的侧影,银白长发垂落胸前,映着跳动的火光,竟比回鹘王室的月光石还要璀璨。
“疼吗?”石飞扬的指尖轻抚过她肩头的纱布,轻声问,那里还留有拓跋宏鞭风扫过的血痕。他忽然取出曲非烟绣的冰蚕丝囊,倒出一粒“护心丹”,“这是我妻子用圣火令赤焰温养的丹药,能护心脉。”
孛儿帖凝视着他眼中的温柔,忽然轻笑道:“石大哥知道吗,你说起‘内子’时,琉璃眼尾会泛起微光?”她忽然握住他的手,将其按在自己的心口,深情地道:“这里,早已被你的冰蚕丝缠住了,无法挣脱。”洞外的风雪突然加剧,三匹青竹纹鞍的战马冲破雪幕。
丐帮四袋弟子李豪的声音夹杂着风雪传来:“石教主!何长老带着幽州密报来了!”
石飞扬起身时,孛儿帖已披上回鹘战氅,焚心琴横在腰间,关切地道:“我替你守着洞口,这么大的风雪,别让兄弟们冻着了。”她的指尖划过他掌心的老茧,铿锵地道:“放心,我现在能听见二十步内的机括声,分辨出是西夏还是辽人的。”(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