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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沈蓁蓁和宁崇清都没什么异议，闻人千斤便冲着宁崇清行了个礼：“方才动静大，想来已经惊动了陛下，臣还得去通报一声。”
说完，便从小队中挑了两人随她一道往大阳宫去了。
闻人千斤走后，沈蓁蓁显得有些拘谨。
过去一头热地向宁崇清示好，可在江南边境走了一遭，见识过闻人千斤和云则之间的相处模式，只觉得自己过去实在缠人。
年少不懂事，只以为自己喜欢一个人，便要将自己所有的好都给他。
然而很多时候，这些好所能感动的，都只有自己罢了。
沈蓁蓁摸了摸腰间的剑。
无怪乎宁崇清会喜欢闻人千斤。
那样一个潇洒不羁，不拘俗礼的姑娘，连她都很喜欢。
握着剑跟在宁崇清身后，一步又一步，保持着十分得当的距离。
走了近五分钟，两人始终沉默着。
直到月东五所的宫殿就在眼前，宁崇清这才笑道：“沈将军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
沈蓁蓁玩笑道：“许是跟着巾帼侯，沾染了一些将士气。”
宁崇清这会子倒是笑得很真心：“她打小便这样，是匹拘不住的野马。”
沈蓁蓁扯了扯嘴角：“既知拘不住，又何必强留呢。”
宁崇清只转过身去，直溜溜个背影给沈蓁蓁：“夜深了，沈将军下了班便早些休息吧。”
沈蓁蓁行了一礼：“谢殿下关心。”
然后便带兵离开了。
既知拘不住，又何必强留。
这句话即是说给宁崇清听的，更是说给自己听的。
她长到这个年纪，拒绝了无数世家求亲。
她追寻宁崇清的脚步，真的，太久了。
轻笑着摇了摇头，沈蓁蓁对着月光看了看自己的掌心。
算命先生说她一生苦情，求而难得，很是悲伤。
看来真的没说错。
这么多年了，总归她都等成剩女了，便是一生不嫁，就这么喜欢他，也未尝不好。
月光清清凉凉，被寒风吹得荡了荡。
月东五所内的宁崇清照旧关好门后看了会儿书，然后将今日发生的一切都记录下来。
平静得仿佛无事发生。
他的生活着实无趣，从十九年前便注定了。
他一个庶妃所处的皇子，若是无心争夺皇位，此生便不会有波澜。
直到七岁那年，他在宫中见到一个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的脏丫头。
衣裙也不知在哪儿摔的，东黑一块西黑一块的。
问她是不是迷路了，还抿着嘴倔得要死。
就是这么一个脏丫头，却硬生生地将他古井无波的生活撞开了一个大口，从此惊涛骇浪，再无平静。
闻人千斤。
宁崇清放下笔，轻轻地念了念这个名字。
这个人总有本事将身边的人都改变。
沈蓁蓁那样一个女子，也能叫她同化出几分军人风骨来。
脏丫头闻人千斤带着两个人快步到了大阳宫前。
吉福和吉祥早早便等在了门口。
“两位公公，陛下可醒着？”
吉福上前两步：“侯爷里边请，陛下一早听到了动静，便猜到您要来，特地让老奴侯着呢。”
“吉福公公久等了。”闻人千斤抱了抱拳，然后抬脚往宫殿里头。
“陛下。”她走近几步，在正厅中央站定，看着正前方的皇帝行礼，“臣有事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