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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抱歉地笑了笑：“是小人老眼昏花了，只是瞧着姑娘同公子灯影处走来，宛若仙侣一般。”
闻人千斤极力压着嘴角的弧度，转了个云则看不见的角度挑灯：“大爷，您这儿的灯怎么尽是些情情爱爱的诗迷呀。”
老者道：“姑娘，上元节可不就是这些嘛。”
闻人千斤撇了撇嘴，左右她也不太懂这些，挑只好看的好了。
回头看了眼云则，还好这有个学识渊博的。
闻人千斤将几只勾画着花鸟虫鱼的天灯挑出来，然后把钱递给老板：“我要这些。”
“玲珑骰子安红豆？”闻人千斤想了想，“熬成糖羹好入口。”
“我住长江头……”闻人千斤道，“醋鱼桃花酒。”
“山有木兮木有枝……江清独有蟹堪持！”
云则被这些乱七八糟的对诗逗笑了：“呦呦可是在埋怨我没让你吃得尽兴？”
闻人千斤塞了一盏花灯到他手里：“这样比较有趣嘛。”
云则笑道：“既如此，便这么填吧。”
卖灯老者道：“答错的灯谜可是不附赠谜底灯的。”
“无妨。”云则摆摆手，掏出一颗福锭子，“还望借您的笔墨一用。”
卖灯老者看着这结结实实的福锭子，眼睛都亮了，忙将笔墨掏出来。
闻人千斤歪头看云则在那些灯旁将她随口说的一字一字，全部认真规矩地写好。
字迹骨气洞达，逸虬得水。
想了想自己那打小就没好好写过的字，有些恍惚。
总觉得这场景十分相熟，不过却细细回忆不得。
“这是陛下发的福锭子吗，不是得在宫中便给完吗？”
云则收了笔，让卖灯老者给灯底填火油：“这是江南的福锭子。”
闻人千斤看了看云则，又看了看卖灯的老者：“上京城何时也有这种玩法了。”
云则随口道：“今年。”
吃食被全部抛给跟在后头努力充当隐形人的南沐，闻人千斤和云则一手一只天灯，走去湖边。
“传闻天上的神仙也会在中元节斗灯。”云则突然道，“若是这四盏灯什上天去，只怕要笑落一个神仙下来。”
闻人千斤毫不在意云则的揶揄，这家伙瞧着是个清润玉公子，其实嘴巴毒着呢。
“诗句虽然不佳，但是你这一手好字却还是值几个钱的，这四盏灯兴许还要在神仙那传阅几个来回。”
云则道：“说起来我还没见过呦呦的字，大西洲的时候也只是见你在战略图上勾划过。”
闻人千斤轻咳一声：“我的箭术要比你强一些，字嘛，自然是要比你弱一些，否则你该感慨上苍不公了。”
又道：“好在平日都无须我用笔，战事奏报什么的也有哥哥们和南沐代劳。”
云则笑着看了眼闻人千斤的身后，南沐垂着头，一言不发。
天灯摇摇晃晃地升上天去，闻人千斤踮脚看着，见其中一只被一阵微风吹得转过来半边。
“心悦君兮君……”闻人千斤想绕到另一边去看，可那些天灯已经跑远了，在高高地夜空中并看不分明。
她怎么不记得那灯上还写着这个。
想想那熟悉的字迹，她又仰头去问云则：“心悦君兮君……什么？”
云则笑道：“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