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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东林瞥了一眼录音笔：“你什么意思？”
录音笔里传出一个女孩清脆的嗓音，正是秦德凯夫妻的声音，他们在叙述秦浩的情况，包括他在国外读书时的趣事，包括他高考志愿填了什么大学等等。罗东林越听越震惊，他猛然站起来，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
秦浩关掉录音笔，起身跟在他身后。
罗东林一路疾步，走出电梯，来到董事长办公室。办公室里灯火通明，一群穿着白大褂的人正聚集在一起议论纷纷。
他们看到罗东林进来，顿时闭嘴。
“罗先生。”林小雨迎了上去，低声说，“他是秦德凯的儿子。”
罗东林挥挥手，示意他们继续讨论，然后坐在椅子上，问：“刚才你播放的那个录音笔是从哪里弄来的？”
“这是......”林小雨犹豫了一下，“你们在找这个吗？”
罗东林的眼皮剧烈地抽搐了一下：“是！”
“我不是故意的。”林小雨说，“这是今早我去医院的时候遇到的一个病人，他被送进重症监护室，我看着他挺危险的就帮忙叫了救护车。然后就遇到了这个录音笔。”
罗东林沉默半晌，忽然抬起眼皮，问：“谁送他来医院的？”
“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林小雨说，“他说这是他朋友。我看他穿衣打扮像做保安的，就相信了。”
“他说的话你也信？”罗东林嘲讽地勾了勾嘴角，“我们找了一周都毫无所获，怎么可能凭一个陌生人的话就断定你的猜测。”
林小雨叹了口气，说：“其实你不信也没关系，毕竟这太荒谬了，我也不相信。”
“你们都觉得我疯了？”秦浩冷漠地看着他们。
林小雨没有吭声。罗东林却说：“我们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不信。”
秦浩盯着他，冷哼一声：“那好，我换个方式证明给你看。”
他伸手在胸口划了个圈，然后摊开手掌。
一颗黑色的晶体落入他的掌中。
“我可以带你去见我爸，”秦浩说，“但如果你怀疑它，我就杀了你。”
罗东林盯着他的掌心，表情变化莫测。片刻之后，他说：“可以，但是我需要检查。”
秦浩没有拒绝。
罗东林吩咐一旁的秘书带秦浩去验血、抽血。等待结果的过程中，秦浩一直在观察罗东林的表情。他对此似乎毫不介意，只是面无表情地端详着手里的文件。
不多久，秘书取了检验报告进来。罗东林翻看了两页，抬头问：“你有几分肯定？”
秘书迟疑地说：“百分之八十。”
“哦？”罗东林挑眉。
秘书说：“dna的比对结果显示，秦德凯和秦浩基因序列吻合度百分之九十二。”
罗东林的目光闪烁了一下。他把报告扔到一边，抬起头注视着秦浩。
秦浩坦荡荡与他对视，丝毫不退缩。
罗东林沉吟良久，终于松口说：“好吧，我承认，这的确是我爸爸的dna，但我并没有在他的邮箱里找到任何资料。”
“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罗东林站起来，整了整领带，说：“我希望尽快得到他的骨灰。”
“抱歉，我无权决定这件事。”秦浩说，“还有别的事吗？没有的话，我就走了。”
罗东林点点头。
秦浩离开后，罗东林立即召集了众人开会。他把秦浩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最后说：“这种事我不可能瞒着董事会，必须要尽快拿出解决方案。”
董事们都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秦浩是董事长的儿子，也就是秦氏集团唯一的继承人。而秦德凯已经死了，按照规矩，将由秦浩继承股份。
“我不同意！”马上有人跳出来反对，“董事长死得蹊跷，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私生子，这样做不妥当。”
“没错！”另一个董事附和，“虽然我们都知道董事长有遗嘱，但他已经死了，谁能证明遗嘱的准确性呢？”
罗东林说：“遗嘱我已经让律师处理了，我们不用担心。”
“那就更不能让这个私生子进入公司，万一他图谋不轨呢？”
“是啊，我们得防患于未然，不能让他抢走了属于咱们的东西。”
一群老古板义愤填膺地嚷嚷着，仿佛要把这么多天的憋屈统统宣泄出来。
“够了！”罗东林怒吼一声，“我已经决定了，你们要是怕麻烦，就滚蛋！”
众人噤若寒蝉。
“我已经让人在调查那位病人的身世了。”
罗东林说，“等调查结束之后，再商量该如何解决。”
一位年龄较大的董事说：“罗总，您真的要相信这个小伙子说的话吗？他才二十三岁，怎么可能是……”
“住嘴。”罗东林厉声打断他，“这是命令！”
众人一哄而散。
罗东林揉了揉额角。他疲惫地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休息。
“你们都下班吧。”许久之后，他缓缓睁开眼睛，淡淡地说。
“罗总。”林小雨说，“你真的要见他？”
罗东林点了点头。
林小雨欲言又止，最后什么都没说。
“对不起。”他诚恳地说。
“为什么道歉？”
“我不该怀疑你。”
罗东林轻笑一声：“你又怎么知道他是假的呢？我们不妨赌一场。”
林小雨怔了怔，随即笑道：“好呀，如果他真是我哥哥，我给你磕头赔罪。”
罗东林说：“不用。我只是好奇，他既然是你哥哥，为什么会被丢弃在乡村里？难道你父亲是个抛妻弃子的渣滓？”
林小雨垂下眸，说：“不要乱说话。”
“那我们拭目以待。”罗东林说。
秦浩坐在车上，双腿交叠着，目不斜视地看着窗外。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要带你来？”林小雨问。
秦浩瞥了他一眼：“不想知道。”
“你不好奇我爸是怎么死的？”
“不感兴趣。”秦浩转动手腕，“还有别的事吗？没有的话我就回家了。”
林小雨皱眉：“我们都已经谈完了。”
“那我走了。”
“喂！”林小雨喊道，“我答应了，会配合你演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