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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林大人一挥手，让衙役给玉千澄戴上了枷锁，然后拉着她开始朝另一条路走去。
前方还有敲锣的高声开道。
吸引更多的人围观。
游街示众嘛，要是没人群众围观，那多没意思。
今日燕王回京，这么大的排场，看热闹的人本就多。
加上一个早就在京城出了“名”的玉千澄，场面就更壮观了。
原先准备一路围观燕王的，都忍不住返回头开始追着玉千澄跑。
一开始大家还算克制，只是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渐渐私语声越来越大，各种粗鄙的脏话毫不掩饰，此起彼伏。
“都说玉千澄是个毒妇，没想到长得还挺好看的！”
“你们这些男人，真是色胆包天，蛇蝎美人，没听说过啊！”
“嘿嘿……我就说说而已……”
“这种毒妇，就该千刀万剐，连皇后娘娘那么好的人都想害！”
“啧啧……听说钦差被她杀的一个不剩，就是为了报复皇后娘娘呢！”
“人皇后娘娘当初为她求情，要不她早就死了！”
“真不要脸，恩将仇报，呸！”
这时，不知谁朝玉千澄砸了一块石头。
石头直接命中了她的额头。
血顺着额头流下来。
“打得好！”
“打死这个毒妇！”
人群中有人振臂高呼。
接着四面八方飞来无数烂菜叶和食物残渣，还有人往她身上泼脏水。
劈头盖脸，她身上再无一块干净的地方。
可她始终没有说一句话。
仿佛自己把自己隔绝在了这个身躯之外。
玉千澄没有神游，而是在想，刚刚那些话，是谁传出来的。
肯定不会是慕容泽。
他比谁都不希望这样的消息流传出去，绝不是爱惜玉千澄的名誉，而是不希望玉千澄的事情被人议论，最后挖出背后更深的内幕。
那就是方家和方闵柔了？
毕竟这一出游街好戏，也是方家人的手笔。
玉千澄觉得十分无趣。
这样的场面，能吓唬谁呢？
从前的玉千澄或许把尊严和面子看得比命重要。
但她不一样，她认为活下去才是最要紧的。
这点儿羞辱，不至于让她失了理智和分寸。
相反……方家倒是把活下去的机会送到了她手上。
她悄然摸出一根针，往身上刺了一下，接着，一口血喷出来。
她高喊了一声。
“有……有人要杀我！”
然后便昏了过去。
因为吐血的场面过于刺激，那些看热闹的人都愣住了。
有些一时没刹住，还在往玉千澄身上扔东西。
林大人慌忙大喊：“住手，都住手，有刺客！”
林大人额头的汗都冒出来了。
要是玉千澄死在了这里，他可没法交代了。
方丞相交代过，玉千澄可以打可以骂可以羞辱，但就是不能死。
这也是皇帝的意思。
玉千澄这边一晕过去，林大人立刻就召唤出来了数十个守卫，将玉千澄和围观百姓隔离开。
这些人原本都是躲在人群里的，要么看热闹，要么帮着起哄。
玉千澄自然都是知道的。
要不普通百姓哪儿敢带头闹事，各种羞辱谩骂甚至是乱砸东西呢？
玉千澄就那么躺在地上看好戏。
林大人方寸大乱，立刻招人驱赶百姓，肃清街道，避免刺客趁乱搞事。
玉千澄给自己喂了一点不痛不痒的毒，看上去脸色吓人，像是身中剧毒，不久于人世的样子。
但其实根本没啥大事儿，吐的血都是假的，一颗红丸搞定一切。
养伤那段日子，她可没白闲着，一路上该做的准备，她都做了。
这一趟京城之行，九死一生。
靠山山倒，靠水水流，求人不如求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