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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老是板着脸啊？看你把太医给吓得。”沈如画噗嗤一声笑出来，笑到太医下马车时那个慌不择路的样子就忍不住笑。
东方墨捏了捏她的手心，没回答她的问题。
“伤你的刺客，我一定会找到，给你出气。”他郑重地说。
沈如画却不觉得这件事有必要这么着急，“你此行的目的是治理瘟疫，这件事就暂时先搁置一边，反正文武会派人去查。翻过这座山就是瘟疫爆发的地方了，咱们得先赶去治理瘟疫，那里的百姓不能等。”
东方墨凝眸看她，早知她与一般女子不同，现在看来，她比一些宗室皇亲还要更心系百姓。
“怎么了？你为什么不说话？看我做什么……”沈如画有些不好意思地别开眼。
东方墨微微摇头，“没什么。我明日带几个太医先去，你身上有伤，就别跟我们一起去了。”
“那怎么行！”沈如画当下就急了，差点扯到刚被太医处理好的伤口。
“听话。”东方墨无奈地说：“你带着伤，就算跟去了，我也会分心顾着你。”
“你不用担心我啊！我到时候就在马车上，还能出什么事？”
“你——”东方墨还要再说什么，展朝忽然在外面说：“禀报王爷，前方传来消息，昨日……死了五千人。”
这个数字令人心里一惊，沈如画焦灼地看向东方墨，“王爷，不能再犹豫了，快走吧。这里一共才多少人呢？趁现在还有机会控制，咱们快点赶去吧。”
“……好吧。”东方墨沉着脸说，“原地休整，一炷香后出发！”
“是！”
……
前方的情况比他们想象得还要更严重。
几个城镇相互毗邻，故此瘟疫传得十分迅速。东方墨他们远远地看去，只能看到白花花的人头——但凡是得了瘟疫的人都必须用白布包着头，以便于辨认，避免感染那些没有患瘟疫的人。
“王爷，这……这么多人，您还是先回马车上吧。”展朝提议。
东方墨却没采纳，“先看看情况，你们都做好准备，不能就这么靠近。”
太医一早就准备好了几大箱用高热的水煮过的绸布，他们分给士兵们，一边分发一边说：“这些绸布都是我们处理过的，一般来说，是可以抵御瘟疫的——”
有个士兵立刻问道，“那就不是一定能保护我们不得瘟疫咯？”
太医瞪去一眼，“这种事情能说得准吗？我发毒誓说你们不得，你们会相信吗？”
“不相信。”
“那不就得了！”太医没好气地说：“瘟疫这种事情本来就是自求多福，既然都来了，谁也别想着什么一定不会得……”
分发完士兵的，太医又拿出两块布，一块给东方墨，一块给沈如画。
“王爷、王妃，这是给你们的。”
“不用准备王妃的，她不进城。”东方墨正欲拿过沈如画的那一块，马车里的人掀开帘子抢过那块帕子，“谁说我不进！”
东方墨咬牙切齿，“沈如画，你伤有的治了就生龙活虎了是吧？”
马车里的人一点都不怕他，“总之不管你说什么，我都要跟你进城。”
“休想！”
“偏要！”
太医还没见过有人敢这么跟东方墨叫板，心里暗笑璟王爷也有吃瘪的一天。
“王爷，马上就要到城门口了。”文武看一眼马车，压低声音问：“王妃是不是……”
“直接进去，不用管我。”沈如画的声音从马车里幽幽传来。
东方墨无比头疼，对他们说：“等等。”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掀开帘子进了马车，把正在绑绸布的沈如画吓了一跳，“你上来干什么？”
“如画。你听话留在这里，能让你跟到这，是我最大的纵容。城门后无异于是地狱，我不能让你冒一点点危险。”
他说得认真且严肃，那神情叫沈如画看迷了眼。她更加坚定自己的决定，“我一定要跟你进去，我可以帮你的。我说过，这一路我要跟在你身边、保护你，我不是说笑的。”
东方墨因为她的话欣喜若狂，又心疼她的孤注一掷，百感交集。
“王爷，该走了。白云城的县令出来了。”文武在外提醒道。
“嗯。”
东方墨不得不下马车，还不忘嘱咐沈如画：“进了城不许掀帘子，不许忘记绑绸布。”
既然她非要跟去，他多护着便是。
沈如画欢喜不已，飞快地点点头，“好！放心吧！”
白云城是主城，其他几个城镇都是依附着它发展起来的，故此县衙健在白云城。此次东方墨赶来赈灾下榻的地方便是白云城。
他准备把大本营驻扎在白云城，而和他交接的便是白云城县令，自称姓何。
“参见王爷！”何大人连忙行礼。
“罢了罢了，现在情况特殊不便讲究这些虚礼。城里情况如何？”
一听到这句话，白云城县令脸都皱在一起，“王爷您是不知道啊，现在衙门外面围着的全都是那些灾民，得了瘟疫要找大夫。可是城里那还有大夫啊？自从这瘟疫爆发，城里的大夫跑得跑、死得死，我实在没办法，只好先把衙门给关了。”
连唯一可以依靠的衙门都关了，想必百姓们很绝望吧。东方墨于心不忍，“马上进城！”
“王爷稍安勿躁！”何大人连忙叫住他，“王爷，城门外外不可开，否则数万万的疫民都要跑出去。到时候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东方墨心道也是，便问：“那我们现在怎么进去？”
“王爷请随我来。”何大人领着他们七拐八绕，在一块平淡无奇的草地上敲了敲。
草地忽然向下一凹，从地底下探出一个人头，见是何大人，立刻让开。
何大人指指地下这个黑漆漆的洞，讨好地冲东方墨笑，“王爷，咱们从这进城，如何？”
“这是地道？”东方墨蹙眉，他万万没想到到了这儿居然从地道进城。
何大人也有些不好意思，却又无可奈何，“没办法，现在只有这个办法能安全进城而不染上瘟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