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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如画的脸色还是苍白，白得像一张纸，像是随时会飘走的云。
东方墨心都揪成一团，语气比平时温柔了不知道多少。“还要不要喝？我再去盛些。”
“不、不喝了。”沈如画这才发现自己靠在他怀里，脸微微泛红。
她知道她和东方墨不是真正的夫妻，这么靠在他怀里是不对的，可她又不想离开温热的怀抱，她只能告诉自己：她是因为病了才暂且靠在东方墨怀里的，她只靠一会儿……一会儿就起来。
东方墨把碗放在一旁，没松开沈如画，反而把她抱得更紧。
“阿墨……”沈如画脸又烧起来，无处可循。
东方墨心里却一点暧昧的念头都没有，他声音沙哑，“为什么替我挡箭。”
“我……”沈如画咽了咽口水，不知道怎么说。说她当时一时脑热就冲上去了？说她看见他身处危险之中就忍不住上前了？
就算她不明说，东方墨还是感觉到了。
他们不约而同地沉默着，气氛却不尴尬，有种难以言喻的暧昧。
正当沈如画要开口时，东方墨率先说道：“下次不要替我挡。”
沈如画瞪圆了眼，有些不高兴，这是什么话？难道自己给他挡箭，他还不高兴么。
谁知东方墨下一句便是：“我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看你受伤。”
“……”
沈如画心跳迅速加快，猛地从他怀里坐起来，却又被他按回去。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沈如画心里有一个若隐若现的答案，她不知道要不要问。
东方墨也是第一次说这话，说完之后后知后觉地不好意思。这种情绪对他来说很陌生，他下意识地不想让沈如画知道。
半晌，沈如画讷讷地说：“王爷……能不能把我放开？我胳膊好疼。”
东方墨大惊，连忙放开她，果真发现她的胳膊上原本包扎好的伤口隐隐渗出一些血迹。
村民们没有绸布，只好用煮过的干净的布给沈如画包扎伤口，此刻血迹渗透，看上去触目惊心。
东方墨立刻把她放下，沈如画躺好，看他焦急的脸色，小声说：“我没事的。”
他‘嗯’了一声，脸色却没有半分缓和，给她的伤口重新敷上草药，换上干净的布。
“我们这是在哪啊？”沈如画好奇地问。
东方墨简单地跟她解释了一遍，恰巧舒大爷端药来，见沈如画醒来，忙问：“你夫人醒了啊，怎么样？伤口恢复得怎么样了？”
沈如画立刻要坐起来，东方墨把她按住，低声说：“不许起来，好好躺着。”
“对对对，别起来了。”舒大爷忙把药放下。
沈如画说：“不行，您收留我们，当属恩人。躺着见恩人是无礼。”
“哎哟，举手之劳，说什么恩人。”舒大爷摆摆手，“我这也没什么好药好东西，你们将就吧。”
东方墨知道给钱舒大爷不会要，他便问，“舒大爷，你们为何住在这里？这里消息闭塞，与世隔绝。”
舒大爷叹了口气，“我们也想出去啊，这不是再往上走点就是山贼的窝了吗？我们哪敢往上走啊。”
这么说，要是东方墨他们不闯进来，舒家村这些人可能永远见不到外面的人。东方墨蹙眉，天子脚下竟有山贼这么猖狂，“这里的官府不管么？”
舒大爷被勾起回忆，无力地说，“官府有什么用啊，这些山贼比官府还要蛮横！人多还不讲道理，县官能不管就不管。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了，慢慢的，这些山贼不去县城里了，都逮着过山的人劫财劫色。”
东方墨一听就知道肯定是县官跟山贼头子做了什么交易。一股火气当下就涌了上来，身为一方父母官，居然跟山贼勾结在一起。
“你们好了就赶紧走吧，夫人的伤须得好好找个大夫看看，这山贼也不知什么时候会来……”舒大爷愁眉苦脸道。
东方墨沉吟片刻，“我想在这里再呆几天。”
“这——”舒大爷诧异地看着东方墨，虽然东方墨一身贵气，看上去就不是普通老百姓，但是这伙山贼蛮横无理，便是王公贵族也不放在眼里，这位贵人就算再呆几天未必能帮的上他们。
舒大爷苦笑，“您还是自求多福吧，能不碰上他们就不碰上他们，碰上了就赶紧跑吧。”
沈如画和东方墨对视一眼，暂时决定不揭露身份，毕竟他们身份特殊，不知对舒家村的人是福还是祸。
“这您就先别管了。这伙山贼为非作歹，绝对不能留下。”
舒大爷一时欣喜万分，“等夫人伤好了再说吧，夫人，快喝了这药。”
东方墨端起药吹了吹，送到沈如画嘴边，沈如画虽然感激舒大爷的好心收留，但还是留了个心眼，先闻了一下。
“这是苦艾草吧？”
舒大爷惊讶地看着她，“夫人懂得医理？”
“略懂一些。”沈如画看着这碗墨色的药汁，忽然想到了什么。
东方墨捕捉到她的迟疑，压低声音问：“怎么了？这药有问题？”
“没有。”沈如画微微勾起嘴角，乖乖地把药都喝下去。
舒大爷把房子让给他们，自己去别的村民家里睡。东方墨寸步不离地守在沈如画身边，面色沉重，“今天射箭的人你看清了么？”
“没有。会不会是山贼干的？”沈如画问。
东方墨摇头，“不会，当时那箭射来，那些山贼也很惊慌，显然不是提前计划好的。”
“那是有人刻意刺杀？”沈如画皱着眉头，“是谁要刺杀你？”
东方墨凝眸沉思，安抚地顺着沈如画的手背，“你不用考虑这些，交给我，嗯？”
沈如画莫名地安心，这一天过得跌宕起伏，劫后余生发现东方墨在她身边，再多的谜团她也有信心解开。
“对了，我想到一件事。”沈如画眼睛一亮，急着要坐起来。
东方墨自然是不肯，正欲压着她躺下，忽然一支冷箭从不知名处飞来。他迅速扑在沈如画身上，躲过这支冷箭。
箭擦过东方墨的头顶，插进他面前的墙上。
差一点就插进他的脑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