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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只是影卫，报告完自己听来的事情便退下了。东方墨沉吟良久，现在他只知道程副将这一个眼线，还有其他九个在暗中。如果贸贸然把程副将揪出来，恐怕会打草惊蛇。
他思索了一夜，写了数十页东西。文武打水来伺候他洗漱时看见他还正襟危坐地坐着，“王爷？您一夜未睡么？”
“嗯。”东方墨点点头，眉宇间略显疲惫，倒不是因为一夜未睡，而是因为那九个眼线和沈如画。
如果沈如画在这附近，他必须马上把人接来身边。昨夜他写着文书，抑制不住心口的激动，沈如画来战场只能是为了来找他。
“文武，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变动，你都按照这里面说的来做。”东方墨把那叠文书交给他。
文武接过，心里觉得奇怪。
东方墨却没打算解释，疲惫地摆摆手，“去把副将们叫来吧，本王有事要交代。”
“是。”
展朝毕竟是孩童心性，虽然昨日顶撞了东方墨几句，但是崇拜东方墨，一听他传令，立刻赶来。
昨日另一位主张进攻的副将禀报道：“王爷，昨夜手下守夜时发现大团山附近有异动，似是苍云国的军队在那占了一席之地。大团山易守难攻，要是让他们占了，就对咱们不利了。”
东方墨不以为意，“大团山里面荒草丛生，他们就算守在那里也没用。”
他的目标是大团山附近的曲水河，就算苍云国的军队真把大团山给占了，山里没有粮食，他们弹尽粮绝时一样要战败。
但是曲水河不同，曲水河边有各种各样的作物，足够他们的军队吃上几个月，打持久战看的还是粮食的储备量。
不过这一点他没告诉这些副将们，万一程副将转头就告诉林秦苍怎么办。
展朝一下就炸了，“王爷！人家都打到大团山了，咱们还不能有所动作啊？那人家马上就要打到咱们家门口了！这也要忍么！”
“不是忍，是等待。”东方墨沉着脸呵斥展朝，眼神却在看程副将的表情。
程副将看上去很稳重，上扬的嘴角却暴露了他此刻窃喜的心情。
“什么等待啊！百姓能等吗？陛下能等吗！”展朝气冲冲地说，“王爷，我怎么觉得您出了京城之后这么怕事啊！这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能等吗？！”
赶在东方墨变脸之前，文武暴喝一声，“展朝！休对王爷出言不逊！”
展朝不服气地哼了一声，其他几个副将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劝展朝和东方墨。
“本王念你年纪小不懂事，多次犯错本王都未惩戒你，今日本王定不饶你。”东方墨面无表情的样子本就可怖，这下沉下脸呵斥的样子更加可怕，“你们出去。”
所有副将立刻转身出去，唯有程副将被东方墨叫住，“程副将，你不用走远，待会本王有事要交代你。”
“是！”程副将心里纳闷，王爷有什么事要交代他？
几个副将站在营帐外，想起东方墨对展朝的态度就唏嘘，“王爷之前不是很喜欢展朝么？怎么最近……”
“再喜欢也架不住展朝连连犯错啊。”有个副将一向看展朝不顺眼，幸灾乐祸道：“王爷是什么身份？平日里王爷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跟展朝计较罢了。可是现在正是紧急的时刻，展朝还敢跟王爷作对，这不是逼着王爷责罚他么？我觉得王爷做的没错！”
程副将笑笑不说话，他对展朝倒是没什么意见，只不过展朝一直主张进攻，这跟他的想法背道而驰，所以他乐于看见东方墨责罚展朝。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东方墨的营帐里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你以为这还是在京城么？由不得你任性！来人，脱下他的军服，赶出去！”东方墨大吼一声，吓得营帐外的人抖了几抖。
王爷平日里虽然总板着脸，但是谁见过他这么失态的样子呢？所有人都知道，展朝完了。
谁知展朝也是烈性，“不用你们给我脱！我自己脱！”
没过多久，展朝就气冲冲的从营帐里跑出来。
吓了所有人一跳，文武忙追上去，“展朝！别耍脾气，回去跟王爷认个错。”
“不！我没错！”展朝火冒三丈，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军营。
程副将微微一笑，计划更进一步了。
展朝是东方墨麾下一个得力干将，展朝出走，东方墨接下来的计划应该会被打乱。
“程副将，进来。”东方墨蕴含怒气的声音在营帐里响起。
程副将连忙应了一声走进去，还能看见东方墨阴沉的脸。
“王爷息怒，若是为了展朝气坏了身子就不值当了。”
东方墨摇了摇头，看上去像是气得说不出话来。深呼吸几口之后，东方墨才说，“展朝本是跟在本王身边替本王排兵布阵的人，现在我把他赶走了，一时半会儿找不着合适的人选，你暂替他跟在本王身边吧。”
程副将受宠若惊，“王爷，属下真的可以么？”
“嗯。”东方墨点头。
程副将大喜过望，“谢王爷赏识。”
只要跟在东方墨身边，他就能拿到东方墨的兵阵图，再设法送到林秦苍手上……
他窃喜时没看见东方墨算计的眼神。
东方墨故意给程副将一个贴身的职位，就是为了把他的心动尽收眼底。
程副将跟着东方墨一天一夜，鲜少离开东方墨的视线，程副将隐约觉得行动有些受牵制。
但是兵阵图的诱惑太大，他不得不答应，终于在一天夜里，等东方墨睡下后找到放在他案台上的兵阵图。他打开兵阵图一看，果然如东方墨这几日告诉他的一样，这是真的。
他偷了图揣在怀里，悄悄钻出军营，模仿狼的叫声，很快，便有九个人从各个不同的营帐走出来。
“兵阵图偷到了！”程副将十分激动，“你们速速随我一起回王上那边。”
“是！”
虽然眼线众多，但是他们奉承一个命令，要进一起进，要撤一起撤。
程副将正欲转身，忽然有一百人从四面八方冲出来把他们团团包围。
这些人是哪来的？程副将脑海里飞快地闪过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