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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嘞。”
明洛轻而易举地看完诊，便慢悠悠地晃到了外头药柜，李漾正眨巴着眼看着四儿拾掇药材，元郎站在柜台后统总。
“你这处医馆……声名远播啊。”李道玄已大致转悠了圈回来，一双眼看不过来似的望望。
明洛习惯性地客套：“哪里称得上。”汪巧月人上道地很，已经蹲在四儿边上问东问西地帮衬了。
三娘则跟在元郎边上，紧张地有点木然。
这两位新学徒，明洛都称得上满意，一个是没了退路且得到亲娘全力支持的，一个是家里生计艰难，脚踏实地过日子的。
“你还挺谦虚，不过学这种做派干什么。我家羊娘早说了，你是她晓得的医术最好的女医师，要不然她哪里愿意过来？”
李道玄顺道参观了明洛的诊室，还有隔间里做笔记的桌椅。
除了对其款式制式觉得不解外，其他都颇为满意。
“羊娘每日到几时结束？”
明洛斟酌了下：“看她自己意愿无妨，活儿做完了就能走。我这边中午包一顿简餐，不过怕你妹妹吃不惯。”
李道玄后知后觉地品出几分不对劲，一时间有点愤懑，偏生束手无策，毕竟李漾能入这处，归根到底是仗势欺人了。
明洛没在明面上戳破这点体面，算是变相顾虑羊娘的心情。
“圆下你妹妹的心愿而已。”明洛总觉得这李道玄年纪轻轻脑子一根筋，特别结合他之后在史书上的表现，妥妥一被惯坏了的勇夫，一点没明白李二冲锋陷阵数十次没死的根本原因。
她决定把话说透：“我这医师，说好听点是功德无量是行医济世，但本质上对我来说，我要挣钱我要生活，我开不起善堂。”
“既然牵扯到钱财，那就难免世俗，说白了我这儿和市集摊贩没啥大的区别，见识的就是各种嘴脸各色人等，三教九流样样有。真不适合你妹妹，出身那么好何苦来赶着遭罪呢。”
“大王您别气，真的。我也是小人心肠，你妹妹这样，我哪敢让她和人接触打交道，万一被人冒犯到，你不得拿刀来砍了我？”
明洛语气一如既往地诚恳戳人心窝子。
好歹李道玄之前被她当众下过脸，这会儿竟出乎意料地不太气，反而静默了片刻。
整体来说，李道玄算生性本善的小霸王。
总比李元吉那种天性恶魔的强，那是从里到外，由皮连骨全是黑的畜生混账东西。
“你那日一力揽下责任，是害怕本王砍了谁？”
李道玄冷不丁问。
明洛反应了会，意识到他问的是麦庄里众目睽睽下的那次。她抬眸对视上李道玄的澄澈眼神，叹气道：“是两奴婢的勾心斗角。”
李道玄来了点兴致，炯炯有神地看她。
明洛尽量以朴素的语言给李道玄陈述了遍事实，再加上自己对平娃和平成心思的理解剖析，直听得李道玄人都傻了。
怎么能不傻呢？
也就现代人明洛才会有那种难言而无法被人理解的与奴婢共情的心思。
“郑伯克段于鄢？”李道玄书读得不怎么上心，听到这典故时努力回忆了下先生对此的描述。
明洛相当认真地反省着自身不足：“嗯，我觉得差不多。就是两人各有心思，而我懒吧，懒得管这些小纠纷，总以为出不了岔子，没想到酝酿成此般惨剧。”
她生怕李道玄揪着平娃平成喊打喊杀，赶紧岔开话题说起姚二的伤情，还指了指自己眼下的黑眼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