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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六十六章：归墟之渊
天辰子心中的惊涛骇浪，久久无法平息。
他仿佛看到了一段被埋葬的古史，在尘封的废墟中燃起了星星之火。
这簇火苗是如此的弱小，却又蕴含着足以焚尽诸天的恐怖潜力。
杨灵天，混沌圣宗新生的一位宗主。
这其中的意义，简直可以颠覆整个神界的现有格局。
天辰子活了无尽岁月早已心如止水，可此刻他的道心却在剧烈地颤动，几乎无法自持。
他看向杨灵天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行走于世间的巨大因果，一个足以搅动万古风云的风暴之眼。本来想说些什么，想劝告想警示，甚至想阻止。
因为那条路真的太难了，难到让人绝望。
然而当他看到杨灵天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时，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深邃、冷漠、坚定。
世间没有任何事物能够动摇他的意志。
哪怕是前方有亿万神魔阻路，有诸天万界为敌。
他也会毫不犹豫地踏过去将一切碾碎。
这种眼神，天辰子只在古老的壁画上，那些开天辟地的无上存在身上见过。
“阁主。”
就在天辰子心神激荡之际，杨灵天淡漠的声音响起。
如同一盆冷水，将他从复杂的情绪中浇醒。“往事已矣，沉湎无用。”
杨灵天的话语很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他知道天辰子在想什么，也明白自己背负着何等沉重的宿命。
但那些都不是他眼下最关心的。
与混沌圣宗的复兴大业相比，有一个人的安危对他而言重于一切。
“我此番前来，是为寻我妻子怡月的下落。”
杨灵天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但每一个字都仿佛重若万钧砸在天辰子的心头。
“天机阁号称无所不知，我想从阁主这里，得知神界之中，
最有可能困住她，或是与她失踪有关的三大秘境的详细情报。”他顿了顿，漆黑的眸子直视着天辰子那双蕴含星河的眼瞳。
“不知这些情报，需要何等代价？”
他的语气冷静而坚定，不像是在求人，而是在进行一场等价的交易。
因为他有这个底气，登天塔万古第一的记录。
混沌道体的无上资质，混沌圣宗的传承这些都是他的资本。
天辰子闻言，从长长的震撼中回过神来。
他深深地看了杨灵天一眼，那复杂的目光渐渐化为了一丝深邃与了然。
随即忽然笑了，那是一种意味深长的笑容。
带着一丝欣赏，一丝感慨，还有一丝投资未来的果决。
“代价？”天辰子轻轻摇头，声音恢复了往日的飘渺与淡然。
“吾天机阁的宗旨，是运转天机，观测万象。”
“但吾本人却更喜欢在万古棋局之上落下一两枚闲棋。”
他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仿佛能洞穿杨灵天的灵魂。
“你，杨灵天，混沌圣宗的传人，以圣神之境打破万古神话。
“身负混沌道体，未来成就，不可限量。”
“你的存在本身就是这天地间最大的变数，最大的天机。”
天辰子缓缓说道，声音中带着一种莫名的韵味。
“与你结下一段善缘，比任何神金仙料都更有价值。”“这些情报便算吾天机阁赠予你的，不收分毫。”
他大手一挥，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这番话说的慷慨激昂，尽显神主巅峰，一方巨擘的气度。
但杨灵天心中却明镜似的，这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
天辰子这是在进行一场豪赌，赌他杨灵天能够在那条必死的复仇之路上，杀出一条生路。
赌他未来能够站到连他都需要仰望的高度。
这的确是一份善缘，但也是一份沉甸甸的人情。
杨灵天没有矫情地推辞，他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最需要的就是情报。
这份人情他记下了。
他对着天辰子郑重地抱了抱拳：“他日若有所成，必有厚报。”
天辰子微微颔首，对杨灵天的反应很是满意。
与聪明人打交道，就是如此简单。
他不再多言，神色变得严肃而凝重，整个星辰大殿的气氛也随之压抑了下来。
“你要找的三大秘境，在这中州之下确实是禁忌般的存在，便是神宗强者也不敢轻易涉足。”
“第一个名为归墟之渊。”
天辰子的声音变得低沉，似乎在叙述一段被遗忘的恐怖历史。
“那是什么地方？”杨灵天问道。
“那是上古大战之后，一方大陆残骸的沉降之地，也是千万年前一场席卷了整个神界的上古神魔大战的最终战场。”天辰子的眸光变得无比幽深，仿佛倒映出了尸山血海的恐怖景象。
“那一战打得天崩地裂，日月无光，无数神魔陨落于此，其中不乏神主级的盖世强者。”
“他们的尸骨，他们的怨念，他们的不屈战意。”
“连同他们破碎的神国与大道法则，一同沉入了那片宇宙废墟之中。”
“久而久之，那里便化作了一片真正的死亡绝地。”
“归墟之渊内，时空是错乱的，法则也是崩坏的。”
“踏入其中，你上一刻可能还在一片燃烧着神火的大地之上，下一刻就可能坠入冰封亿万年的黑暗深渊。”
“神念在那里会被无限削弱，甚至被无数神魔残魂发出的嘶吼所污染。”“一旦迷失，神魂都将被同化，成为其中游荡的一缕怨念。”
天辰子的描述，让杨灵天都感觉到了一丝心悸。
那该是何等恐怖的地方？
“此地位于中洲极北的混乱魔海最深处。”
“混乱魔海？”杨灵天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似乎是神界的一处著名险地。
“没错，那片海域本身就是一处天然的绝地。”
“空间裂缝密布，虚空乱流横行，寻常圣神修士进入都九死一生。”
“而归墟之渊的入口就在那片魔海的深处，它没有固定的形态。”
“常年隐匿于破碎的虚空之中，会随着时空乱流而漂移，难以寻找。”“不过……”天辰子话锋一转。
蕴含星河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天机演化的光芒。
“吾不久前窥探天机，恰好洞悉到了一丝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