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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眼怔怔地看着昏昏沉沉睡过去的面起放，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包厢里安静得只剩下空调的嗡鸣声，还有舞台上传来的低沉旋律，像是某种遥远的呼唤。下眼低头看着被攥在手心里的手，温暖，却有些潮湿。
她轻轻抽回手，站起身，走到门口，正准备推门出去，卜琪端着一杯水走了进来。
“他怎么样？”卜琪压低声音问。
下眼点点头，“发烧了，得送医院。”
卜琪皱眉，“他今天本来就不该来，我劝过他，但他非说……你可能会来。”
下眼心头一颤。
“他发烧了还来？”
“嗯，烧得脸都红了，可他还是坚持要来。”卜琪叹了口气，“阿放这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下眼沉默。
卜琪顿了顿，低声问：“你们……到底怎么了？”
下眼没回答。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只是看着面起放那张苍白的脸，忽然想起十八岁那年，那个夏天。
那年，她刚转学过来，面起放是她第一个认识的人。
他穿着白衬衫，站在操场上，阳光照在他脸上，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他说：“你叫下眼？我叫面起放。”
她说：“嗯。”
他说：“以后你就是我罩的人了。”
她说：“……你谁啊？”
他说：“你未来的男朋友。”
那时候，她以为他在开玩笑。
直到后来，她才知道，他不是。
她曾以为，那段感情是她青春里最明亮的一笔。
可后来，他们因为误会分开，冷战、疏远，甚至不再说话。
她以为，那段感情已经结束了。
可现在，他却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把戒指放进棉花娃娃里，像小时候一样，悄悄地，把她拉回他的世界。
下眼站在门口，看着外面的夜色。
Livehouse的灯光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她想，她是不是该彻底离开？
可她又舍不得。
她不想承认，她还是在意他的。
她不想承认，她还是爱他。
“眼眼……”
面起放忽然低声呢喃，声音沙哑，带着点疲惫。
她回头，看见他微微睁开眼，目光迷离地望着她。
“你……要走？”
她没说话。
他挣扎着坐起来，声音虚弱但坚定：“别走。”
“你发烧了，我得送你去医院。”
“不去。”
“面起放。”
“我说不去。”他固执地重复，“我就想和你多待一会儿。”
下眼看着他，心软得不像话。
“你发烧了。”
“我知道。”
“那你还不去医院？”
“因为我不想错过你。”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却像一记重锤，砸在她心上。
她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面起放靠在沙发上，闭上眼，声音低低地：“你走吧，我不拦你。”
下眼愣住。
他忽然笑了，笑得有点苦：“我只是……不想让你走。”
“但我不能一直这样。”
“你有自己的生活，你有新的朋友，新的圈子，新的世界。”
“而我……还是困在过去的那个我。”
下眼看着他，忽然觉得心疼。
她走过去，蹲在他面前，看着他的眼睛。
“面起放，你听我说。”
他睁开眼，看着她。
“我没有忘记你。”
“我也不是不爱你。”
“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你总是这样，把我拉进你的世界，却不给我选择的机会。”
“我喜欢你，但我不能一直被你牵着走。”
“我需要时间。”
“我需要……重新认识你。”
面起放静静地看着她，眼神里有挣扎，也有柔软。
“所以，你能不能……给我一点空间？”
他沉默了很久，终于点了点头。
“好。”
下眼松了口气。
她站起身，准备离开，却被他拉住手。
“但是，”他低声说，“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别让别人送你花。”
下眼愣住。
“也别让别人送你礼物。”
“更别让别人靠近你。”
他看着她，眼神认真，“因为你是我的人。”
下眼忍不住笑了。
“你这个占有欲狂。”
他不说话，只是看着她，眼神坚定。
她轻轻叹了口气，点点头。
“好，我答应你。”
他这才松开手。
下眼走出包厢，回头看了一眼。
面起放靠在沙发上，闭着眼，脸色依旧苍白，但嘴角却微微扬起。
她转身离开，心里却忽然轻松了许多。
她知道，他们之间的问题还没有解决。
但她也知道，他们之间的故事，还没有结束。
而她，也终于愿意，重新开始。
第二天，下眼醒来的时候，手机上有一条新消息。
是面起放发来的。
【面起放】：早上好。
她笑了笑，回复过去。
【下眼】：你发烧好了吗？
【面起放】：嗯。
【下眼】：真的？
【面起放】：嗯，为了见你，我怎么可能不好？
下眼看着这句话，心里忽然涌上一股暖意。
她回了个笑脸。
【下眼】：那你今天来学校吗？
【面起放】：嗯，等你。
她看着屏幕，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窗外的阳光正好，洒在她的脸上，暖暖的。
就像那个夏天，他第一次送她花的时候一样。
她知道，他们之间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下眼走出Livehouse，夜风扑面而来，带着些微凉意。
她站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向夜空。
星星稀疏，月亮被云层遮住了一半，像是她此刻的心情，说不清，道不明。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洛洛发来的消息。
【洛洛】：怎么样？你们聊好了吗？
下眼笑了笑，回复过去。
【下眼】：差不多吧。
她顿了顿，又补了一句。
【下眼】：他发烧了，还在里面躺着。
【洛洛】：啊？！他发烧了还去？！这人是不是疯了？
【下眼】：好像是吧。
她一边回复，一边往地铁站走。
夜风拂过她的脸颊，她忽然想起刚才面起放那句话。
“因为我不想错过你。”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其实一直都知道，面起放对她的感情，从未变过。
只是她一直不敢面对。
她怕自己会再一次陷进去，然后又一次被伤害。
可昨晚那一场梦，还有他那句“我不能让你走”，让她意识到，也许她并不是真的想离开他。
她只是需要一个理由，一个重新接受他的理由。
而他，似乎也在等她。
地铁缓缓驶来，车门打开，她走进车厢，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车厢里人不多，灯光柔和，映在玻璃上，照出她略显疲惫的脸。
她闭上眼，靠在座椅上，脑海中却不断浮现面起放的样子。
他躺在沙发上，脸色苍白，眼神却坚定。
他说：“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她说：“什么？”
他说：“别让别人送你花。”
她笑了。
“你这个占有欲狂。”
他不说话，只是看着她，眼神坚定。
她忽然觉得，这样的他，其实也挺可爱的。
地铁到站，她走出站口，夜风吹得她打了个寒颤。
她裹紧外套，往家走。
刚走到小区门口，她就看见一个人影站在路灯下。
她愣了一下。
是面起放。
他穿着一件黑色风衣，站在路灯下，身影修长，神情安静。
下眼走近他，皱眉问：“你怎么来了？”
他看着她，声音低低的：“我睡不着。”
她愣住。
“我就想看看你。”
她看着他，心里忽然涌上一股说不出的情绪。
她没有说话，只是站在原地，看着他。
他走过来，轻轻抱住她。
“眼眼，给我一次机会。”
他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点沙哑，也带着点恳求。
“我想重新开始。”
她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忽然觉得，或许她也可以试着放下过去，重新开始。
她轻轻点头。
“好。”
他松开她，看着她的眼睛，眼神认真。
“我会改。”
“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控制你。”
“也不会再擅自做决定。”
“我会尊重你，给你空间。”
“但我还是会爱你。”
“永远都会。”
下眼看着他，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你这个人，还是这么会说话。”
他笑了，笑得像个孩子。
“因为我只想对你一个人说。”
下眼看着他，心里忽然变得柔软。
她知道，他们之间的问题还没有完全解决。
但她也知道，他们之间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第二天早上，下眼醒来的时候，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房间，温暖而明亮。
她伸了个懒腰，拿起手机，看见有一条新消息。
是面起放发来的。
【面起放】：早安。
她笑了笑，回复过去。
【下眼】：早。
【面起放】：今天天气不错，要不要一起去学校？
【下眼】：你不是说要给我空间吗？
【面起放】：我只是想送你上学。
【下眼】：你这个人，还是这么会找理由。
【面起放】：因为你是我女朋友。
她看着这句话，心里忽然涌上一股暖意。
她回了个笑脸。
【下眼】：好啊。
她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们的故事，才真正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