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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对方欲言又止，凌炼面色淡然，平静的问道：
“只是什么？”
“只是那陈香向来疯癫，跟他那死去的爹一样，说的话没个谱。
所以也只是猜测，不敢言断。”
说完后，那衙役便将关于那陈香的身世向着面前的斩妖司大人说明。
话还要从那陈香的阿爹陈九四说起。
陈九四本是县里一个泼皮破落户，三十来岁的年纪还没有个着落。
只能每日做些零散小工度日，平日里倒也偶尔小偷小摸，没有犯过什么大的罪过。
十多年前，有日与其余几个小工一同上山去劈柴，结果却半月未见踪影。
与其同行的另外几人也是断了联系。
当时县里的几户人家便是着了急，上衙门来击鼓，求着上山去寻人。
一帮衙役带着那些户人家便一起上山去，虽然时间过去如此久，生还的可能性小。
但不管怎么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就是被山里的妖兽吃了去，那也得落个说法不是。
一大帮子人从天明找到天黑。
终于在一处山洞中寻见了已经疯疯癫癫，瘦的皮包骨的陈九四。
问他可曾见到其他人，可却根本得不到回话，只是以为的抱头发抖，口中大吼着都死了都死了。
无奈，众人只得将其抬下山去。
其余人也就只能当做是被妖兽吃了。
那陈九四自那日以后便是疯疯癫癫，一会说山里有神仙。
还说那神仙是自己的老婆，要给自己生娃娃。
一会又说遇见了妖兽，将一众同去的村民都给吃了，只有他偷偷躲在山洞中，那妖兽进不来，这才逃过一劫。
渐渐地，人们也习惯了这陈九四的疯癫，并不把对方的话放在心里。
直到一年以后，陈九四不知为何，半夜独自上了山去。
再下来时，怀里还抱着个大胖娃娃。
他兴奋异常，逢人便说这是自己和神仙婆娘生的娃娃。
自是没人相信，但也都好奇这娃娃他是从哪里捡来的。
随着那孩子越长越大，外貌特征也越来越明显。
人们这才发现这娃娃与别家孩子的区别愈发明显。
县城毕竟是有些见多识广的人，道出了这孩子是异人。
所谓异人，便是男性人类与雌性妖兽结合所生的孩子。
于是县城中便渐渐传出了这陈九四是个狠人，敢和妖兽干那事。
不过许是太过于刺激，这才变得疯疯癫癫。
传闻越来越广，也越来越离谱。
对方本就是个让人瞧不起的泼皮破落户，如今更是人人见了都要笑话几句。
可那陈九四却从来不听，反而是改掉了之前游手好闲的坏毛病，变得开始努力干活，想要好好将那异人孩子养大成人。
有时也听人说，说那陈九四疯的厉害，竟然真的以为自己的儿子天生神力，觉得自己是跟神仙婆娘生下的种。
将其取名为陈香。
还说那神仙婆娘和自己本想一起在凡间过日子，却是被自己的大舅哥镇压。
就被压在乱石山下的一块名为「华山」的石头下。
于是便要让他的儿子长大后去劈开华山，救出母亲。
众人只当对方是疯了。
起初常常将此当成笑料来笑话对方，但渐渐地，那孩子越长越大，且脾气暴虐。
稍微惹到他，便要动手打人。
轻些时将人打的鼻青脸肿，重些时便要伤筋动骨，让人断胳膊断腿。
渐渐地，众人也就不敢再去嘲笑对方，偶尔见到时也只敢小声议论几句，不敢离得太近。
谁知如此过了十余年后，待到那孩子长大后，便发生了可怕的事情。
那孩子食量出奇的大，加之家中贫寒，因此总是吃不饱。
便是不管不顾，将自己阿爹的吃的都抢了去。
陈九四就是被自己儿子活活饿死在了屋中，死的时候与十多年前众人在山洞中发现他时几乎一样。
瘦的皮包骨，双眼圆瞪，死不瞑目，还是邻里街坊凑钱将其尸首掩埋。
有邻居看不下去，竟是不知死活的指责了陈香几句。
便被他一斧头砍死，又剁成了几段，鲜血淋漓，摆在灵台上，看着渗人。
之后便是官府的人前去拿他，却也是被其用大斧活活砸死。
在这往后，陈香便扛着斧头，一路出了城门，不知去向了何处。
故事到这便是说到了结尾。
“……”
凌炼抿了抿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确实是有些疯癫。
虽然自己自穿越以来，疯癫离谱的事情也遇到过很多便是。
几名衙役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完后，便住了嘴，等待着斩妖司大人的问话。
沉吟了片刻，凌炼决定还是去那所谓的乱石山去看一看。
“你们说的乱石山在何处？”
一名衙役抬起手，指着西边的一处方向说道：
“回大人的话，出了城往西边一直走，行至十几里路就能看见一座由无数巨石堆积而成的大山，那里便是乱石山了。”
听到对方指明了方向后，凌炼点了点头，抬头看了眼已经快要下山的太阳。
当下便也不再耽误，转身向着衙门外走去。
几名衙役连同仵作互相望了望，也并不敢出言阻拦，只得看着对方离去。
依着斩妖司大人的手段，想来那杀人凶手定是会被缉拿归案。
……
宏平县，客栈内。
一间上房之中，吃完饭菜正在闭目休息的公孙沅素睁开了双眼。
“这小子，跑到城外是去做什么？”
自两人乘坐马车一同出发时，自己便是在其身上留下了标记。
对方的行踪自己自然是一清二楚。
而那魔修阴沧海的位置，此时是在西边十几里外的一处方向。
莫非……
这小子凭着他自己的手段便是找寻到了魔修的踪迹不成？
公孙沅素眉头紧皱。
她不断在时刻关注着沧海的动向，更是在注意着凌炼这名同僚。
虽然并不觉得对方有什么能耐，兴许对方出城只是凑巧而已。
可感应着凌炼的行动轨迹也是向着西边而去，公孙沅素决定还是过去瞧瞧。
若是真的碰上那魔修，自己也可先躲在暗处，视情况而定。
“呵……这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语毕。
她的身影逐渐模糊，消失在了客房之中。